“你是不是跟她说她的心好歹还是热的?”沈淮换了个坐姿,懒洋洋的说道,“其实顾璇刚刚活过来的时候人还没有这么冷。
那时候的顾璇,只是体温比平常人要低一些,可她会脸红,掌心也还是热的,可渐渐地,她的皮肤是冰冷的,说话开始带着寒意。
某一次她不小心打破了一个花瓶,花瓶碎片割破她的手指,鲜血滴落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血都是冷的。
她说话呼吸都呼着白气儿,甚至于眼角眉梢覆上了一层淡淡的寒霜,她整个人身上透着寒气,不像是个活人。
“要不了多久,她的心也会变冷,会被寒霜冻住,停止跳动,到时候,她还是不是人,也不好说了。”沈淮道,“道长说要改变这一切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沈青时问。
他的神情很平静,即便是在知道自己就是能救顾璇的那枚最重要的药引子时,他的情绪都格外的平静。
似乎不管结果是什么,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他都能够接受。
沈淮一直在看他的表情,却发现他如此平静,平静的让他觉得失去了所有趣味。
于是,沈淮回答的声音也变得寡然无味起来,他道:“那你的血你的心脏换给顾璇,她自然就好了,毕竟,你爱她,她也爱你不是吗?”
道长说的,就是要爱人的血肉。
“她活着你就得死,你活着,她就得死。”沈淮站起身,理了理袖子,神情冷漠道:“到底该让谁继续活着,这个选择权朕只把它交给你,朕亲爱的弟弟,这是朕给你的殊荣。”
沈淮低低笑了几声,再也没有去看沈青时的情绪如何,他转身,大步离开了这个院子,也没有留在寺里过夜,而是趁着夜色回了宫里。
若是沈青时有了抉择,他就会立刻带着人来到这里,来看一看他亲手布置的这场戏最后的结局到底是什么。
沈青时在院子里坐了一晚上,这一晚上他的目光都是落在隔壁院子里,顾璇就在那里睡着。
尽管一夜未睡,可第二天沈青时去隔壁院子找顾璇的时候,他的神情平静,丝毫看不出来一夜未睡的样子。
因为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在沈淮说出他就是最重要的那枚药引子的时候,沈青时就已经有了答案。
顾璇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拉着沈青时继续学下棋。
她的武功从来都是组织里的佼佼者,可对于下棋这件事情,无论沈青时的耐心多好,讲解的有多么仔细,甚至把把都给她放水。
顾璇仍旧有数不尽的理由输了这一盘棋。
偏偏她一点都不失望,仍旧学的很认真。
直到这一天晚上,沈青时在她院子里吃过了晚饭,要离开的时候,沈青时突然说道:“璇儿,我明天要去找方丈一趟,大概要下午才会过来了。”
他的神情自然,似乎就像往常几次那样,只是去找方丈谈谈佛法。
说来不知道该喜该悲,沈青时被沈淮强按着剃了头发,又烫了戒疤,可以说他是被迫进入佛门的,可偏偏他的悟性确实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