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可以直接架个手机做吃播的那种。
华婕行尸走肉般拐向沈老师的画室, 庆幸做饭过程没有跟还没见过面的同窗碰上。
沈墨忽然喊住她, 含糊问:
“你昨天考完试怎么跑那么快?”
“我去客运站写生了。”没有感情的做面机器面无表情道。
“是吗?”他咽下口中的面, 伸手往后一指,“沙发上给你的礼物,庆祝你顺利拜师,奖励你认真完成期中考试。”
“啊?”这还有礼物?
“庆祝你期中考试考了个好成绩。”沈墨又吃了一大口面,才抽空回答。
虽然早上吃了点阿姨做的水饺, 此刻仍嗦面停不下来。
“成绩已经出来了吗?”华婕惊呆了。
“不需要出来, 我也知道你考的很好。”沈墨头也没回,却说的笃定。
“你怎么那么确定?”华婕撇嘴,她对考试成绩都没底呢。
“我沈墨调教出来的学生, 成绩怎么可能差。”他咬了口荷包蛋,软弹可口,蛋香满溢,真好吃呀。
为什么连华婕煮的荷包蛋,他都觉得格外好吃?
难道她们家有什么祖传的烹饪秘技?
“……”好吧,也只有纯洁无暇的美少年,才能如此自然无负担的讲出‘调教’这个词吧:
“希望你说的对。”
她话才落,少年不耐烦的转头:
“你怎么还不拆礼物呀?”
他正等着看她惊喜大叫的快乐表情呢。
满足一下送礼物人的虚荣心好不好?
“哦。”华婕忙去看放在沙发上的大袋子。
一边伸手从大袋子里拽礼物,一边想:我今天到这里是要干嘛的来着?我怎么忘记了?
袋子里是一件浅粉色的长款羽绒服,纯鸭绒,波司登。
超大一件羽绒服,拎起来却轻飘飘的,软乎乎厚实,光摸上去就觉得暖和。
纯白的大毛领,又滑又顺,摸起来舒服的不行,光想就知道穿上后脖子肯定超爽的。
小泡泡袖配一排黑扣和假翻领的装饰,让羽绒服多了丝少女俏皮。
微收的腰身和宽阔的下摆,既可爱又显出少女初成的清新曲线。
啊啊啊啊!
也太漂亮了吧?
“你挑的?”她问。
“到商场里找售货员问最漂亮的。”沈墨放下筷子,转头看她。
见她拎着羽绒服,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心里逐渐舒坦。
手臂搭在桌上,他饱足后懒散的看着她,等她穿上。
“……”最漂亮的,是不是也是最贵的呀?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
良好的家教让她无法随便收别人的礼物,从小家境不好更让她对这种看起来就很贵的礼物感到颇有压力。
“……”沈墨等了半天没等到小土豆试穿,忽然听到这句话,霍地站起身走到她跟前,抓过羽绒服便往门口走。
“干嘛?”她挑眉。
“你不要就扔掉。”他倔倔道。
华婕忙扑上去一把抓住他手臂,抢回羽绒服,凶恶的瞪住他。
“干嘛?你又不穿,不扔难道让我穿?”他转头依靠在门上,双手往裤兜里一插,一脸不高兴的看她。
“谁说我不穿。”她一边瞪他,一边将羽绒服套在了身上。
好热,但是好舒服啊!
轻轻的,感觉上薄薄的,但是特别暖。
被羽绒服包裹着,像置身于妈妈温柔又暖和的怀抱。
被毛领包围着脖颈,像被轻柔最缠绵的爱抚。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羽绒服。
比她穿的那间大棉服,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而且,感觉也比她后世穿过的更舒服啊。
她抬起头,瞬间忘记了方才他要扔羽绒服的可恶,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他:
“好看吗?”
“……”沈墨望着少女小脸被毛领包捧着,小小的粉粉的,格外可爱。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帮她整了整领子,指背轻轻碰到她下颌,软软滑滑的触感让他的心仿佛都要化了。
她简直像小婴儿一般柔软娇嫩,仿佛随便碰一下就会碎。
他推着她走到一楼衣帽间的全身镜前,让她自己看。
“我真漂亮。”她抱住自己抱住衣服,喜欢的满面通红,当然也可能是被室内暖器加羽绒服烘的。
“是我眼光好,会买衣服。”沈墨抱膀站在门口,懒懒道。
华婕对着镜子转了一圈儿,仔细欣赏过,终于忍受不了,将羽绒服脱了下来。
太热了,出一身汗把羽绒服熏臭了怎么办。
“谢谢你。”华婕转头,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这件衣服,得要几千块钱吧,2000年的几千块,可不便宜。
“就当感谢你送我一个耳包。”他说着转身,率先走出衣帽间。
当背对她后,他扯唇大大的笑了笑,当她跟上时才收敛。
华婕将羽绒服规规整整挂在客厅衣架上,转身要去收碗筷。
沈墨伸手拦了她一下,“我来,你去上课吧。”
“啊!”华婕这才想起来,她是来上课的呀!
伸腕看表,提前半小时到的她,现在已经只提前5分钟了。
“谢谢你的礼物。”她抱起放在桌上的牛皮纸袋子和背包画板。
“你应得的。”沈墨面对着桌上的碗筷,扯纸巾擦了擦桌上滴落的汤汁,嫌弃的皱了皱眉。
华婕走了两步,又忽然想起什么,转身走到他跟前,忽然抬脚照着他后脚跟踹了下,然后转身就跑。
“?!”沈墨回头怒瞪。
“惩罚你一言不合就要扔羽绒服。”华婕说罢,已站在画室门口,抬手轻轻敲了下去。
“……”少年撇嘴,转头端起碗筷往厨房走,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端碗撤筷。
华婕站在门口,听到画室内沈佳儒的应声,这才拉门迈步。
她朝着沈佳儒道“沈老师早~”,反手关门时,突然听到噼里啪啦碗筷落地的破碎声。
呃——
……
……
华婕进画室时,里面已经坐了两位学生,一男一女。
沈佳儒正坐在里间书桌上看书,男学生似乎跟沈墨差不多大,苏有朋乖乖虎式的毛绒短发在他脑袋上没体现出一丝乖巧,那张脸天然透着股中二不好惹的气息。
同样看起来不好惹,沈墨比他冷漠淡然多了。
他看起来有点躁,很外放,仿佛下一刻就会无缘无故骂人似的。
另一个女同学似乎比自己大一些,穿着十分精致,白色的羊绒毛衣,过膝的呢绒格子裙,配一双黑色的小皮靴。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这个年纪穿长裙皮靴,简直是时尚先锋,气质女神。
小姐姐长的也十分漂亮,长马尾干干净净,五官精致,看起来有些矜贵难相处,但的确是美的。
这两个同学一个坐在东角,一个坐在南角,谁也不挨着谁,全挂着生人勿进的表情。
室内摆了好几张小桌小台,摆着若干非常复杂的静物组,而两个同学奇妙的选择了距离对方最远的。
跟有仇似的。
华婕本来想跟土著同学打个招呼,但对方两人都只是淡淡看她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画画,显然对她充满敌意和戒备。
排外?对新来的她不屑?
默默找到上上周在老师家练习裱纸的两个画板,华婕从善如流的选择在最西角的一组静物前坐下。
两次裱纸练习都成功了,两张阿诗纸在画板上服服帖帖。
她先将其中一个倒着立在墙边,然后开始依次掏出自己的画材摆好。
接着华婕开始纠结,是先把作业交给老师呢?
还是先默默画起来?
不知道沈老师今天对她有什么安排?是不是问一下比较好?
可打扰他阅读的话,他会不会不高兴?
久违的社交压力涌上心头,她烦躁的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