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昭固执地挡着她,眼神很是锐利,“你认得我吧?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是在看见你的那一瞬间,我就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所以才特意来寻你。”
“不认识。”阮娇露出了一个假笑,“这位公子,像你这样老掉牙的搭讪方式早八百年前就不流行了,而且我已经成亲了,你这样的骚扰行为令我很不适。”
“我没有骚扰你,我只是确认一件事。”陈砚昭这次的语气很肯定,“我们以前既然认识,那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难道我以前得罪过你?”
“你再说些什么鬼东西?”阮娇咬死了不承认,伸手去推他,“你再不让开,我就要叫人了。”
陈砚昭忽然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认真而强势道:“你别闹了,告诉我,我是谁?”
阮娇:“……”
陈砚昭用他那三分凉薄三分霸道四分强势的扇形统计图眼睛盯着阮娇,嘴角勾出一个邪魅狂狷的笑,“不要装作不认识我了,你在和我对视的那一瞬间,我就看出来你认识我了,而且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很亲近!”
阮娇:“……”
这真的是失忆了,而不是疯了吗?
阮娇下意识就想送他一脚,让他去后面的人工湖里洗洗脑子,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突然就对上了不远处燕知的视线,他的眼神凉飕飕的,如果要是目光能杀人,阮娇相信,此时的陈砚昭估计已经成了一团刺猬。
燕知黑沉着一张脸,大步走在前面,他的旁边不但有领路的仆人,后面还有一些其他的人。
阮娇脸上凶残的表情顿时一收,化作了小可怜一样躲在了燕知的后面,还做作地牵起他的袖子,“世子,这个人有病,非拦着我说些奇怪的话。”
燕知本来还有一肚子的怒气想发作,大概是被阮娇坑多了,一察觉到她奇怪的举动,原本的动作顿时僵了僵,他下意识地警惕地扫了阮娇一眼,才朝着陈砚昭仔细看去。
然后他就认出了眼前这人正是他们成亲那晚被阮娇给捶失忆了的那个黑衣刺客。
虽然那天晚上陈砚昭戴了个面具,但是那只扣住一只眼睛的样子跟没戴也没什么区别,他不相信阮娇认不出来。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装出不认识的样子,但是燕知还是很痛快地咽下可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配合着装作一副不认得的样子,冷漠道:“你是哪家的人?小爷我怎么没见过你?”
陈砚昭眯眼,没有回答。
燕知的面色故作一冷,“怎么不说话?该不会是没有请柬混进来的吧?”
说罢,他就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平襄王府的下人,“去查一下他的身份和请柬。”
后面一群穿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也陆陆续续走到了附近,其中一个粉衣姑娘刚瞧见陈砚昭,脸色就是一变,直接冲了过来,拦在了陈砚昭的面前。
她抬起头打量前面的燕知,眼里闪过了一丝惊艳,不过到底还记得身边的男人,很快就回了神,质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阮娇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人给弄得有些懵,还好系统及时给她解了惑,【娇娇,是女配杜颐萱呢!】
因为杜颐萱突兀的举动,之前和她一起的那些姑娘们也全都跟了上来,最快的一个蓝色襦裙的姑娘,也就是杜颐萱的表姐林雅面露焦色,“萱萱,你在干什么?快回来!”
落后一步的平襄王的嫡次女师可雯也到了,她第一时间将对峙的四个人看了一圈,目光重点放在燕知身后的阮娇身上,眼神闪了闪,用帕子掩住唇轻笑了一声,“呀,这可真热闹,我就说怎么没在宴上看到晋安郡主,没想到你竟然躲到这来了!不过,你们这是……”
师可雯目光在气氛剑拔弩张的燕知和陈砚昭之间转了转,“……在做什么?瞧着跟唱戏似的。郡主不给我等介绍一下,世子对面的这位……公子,是哪一位?怎么称呼?”
见师可雯开口难为阮娇,所有人都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
要知道师可雯和晋安郡主不和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全因为两个人的长相,本来不分伯仲,各有千秋,但是却偏偏因为晋安郡主不经常出门,蒙上了一层神秘感,倒是把师可雯给压了下去。
很显然,这件事燕知也知道,所以没等阮娇回答,他先开了口,语气很凶,“你问晋安,我还想问你呢,你们平襄王府都沦落到什么阿猫阿狗都发请柬了?这种小爷都没见过的东西,都能拿着请柬进你们家大门,呵。”
燕知的话意有所指的意思太强,师可雯的脸倏地一下就变了,“世子说话可要注意些!”
“注意些?”燕知“呵”了一声,语气充满了不屑的意味,懒得在跟师可雯说什么,回身握住了阮娇的手腕,“没意思,走了,回家。”
他们镇国公府没有长辈,他俩来一趟意思到了就行了,也没必要一直坐到最后。
挡在陈砚昭前面的杜颐萱脸色有些发白,虽然有些不忿,但是见没人再盯着自己和陈砚昭,顿时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但是杜颐萱很确定陈砚昭是不可能有请柬的,若是一查,准会露馅的,她刚想回头让陈砚昭趁乱离开,然而她回头却发现陈砚昭的目光竟然死死地盯在阮娇的身上,她顿时咬住了下唇,眼里闪过不悦。
陈砚昭没注意到杜颐萱的表情,他眼里都是阮娇的身影,头疼的厉害,但是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推开杜颐萱,满脑子都是不能让阮娇走。
尤其是注意到燕知抓着阮娇的手腕的时候,陈砚昭胸口都沉闷得难受起来,见他们两个人就要离开了,陈砚昭立刻推开杜颐萱,“你们不能走!”
阮娇的脚步一顿。
陈砚昭的眼神一亮。
拉着阮娇的燕知脸色漆黑。
他们两个人全都将目光落在了阮娇身上,然而阮娇却谁都没管,只是侧身对着师可雯意味深长道:“你最好让人查一下他,毕竟是你父王的寿辰,不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原身和师可雯虽然不合,但是却也没什么大矛盾,也不过只是些口角之争而已。
原剧情里,平襄王寿辰,陈砚昭也进来了,还摸到了平襄王书房里的暗室,找到了这些年平襄王的账本私册,并且顺利将安王准备栽赃陷害的东西放了进去。
提醒她当然也不是阮娇突然烂好心,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若是师可雯和杜颐萱两个能够拖住陈砚昭,少让陈砚昭在她的面前出现,能让她省不少事呢。
说完后,阮娇也不管师可雯到底是什么表情,就和燕知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燕知一直没说话,侧着头,幼稚地不看阮娇。
阮娇刚刚在寿宴上喝了些梅子酒,当时喝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是她没想到这个身体对酒精竟然会那么敏感,从上了马车,后劲就上来了,头晕得厉害。
虽然车夫的的技术不错,但是马车到底还是有些晃的,阮娇难受,只好靠着车壁闭眼假寐,根本没注意到燕知又生气了。
等了许久,旁边都没有任何反应,燕知回头,结果发现她竟然睡了!!
他气的瞪圆了眼睛,目光流连在她白皙泛着粉的脸颊以及红润饱满的唇瓣上好一会儿,才哼了一声,没有推醒她。
不过,没叫她,不代表他就不生气了。
马车一晃一晃的,很快就到了镇国公府,燕知没等阮娇,跳下马车径直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良辰和美景在车下面面相觑,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疑惑,她们跟在旁边也没听到车里有吵架声啊,怎么世子又气哄哄的?
良辰掀开了帘子,刚好阮娇睁眼,俩人一对上视线后,良辰没忍住问道:“郡主,您又和世子闹别扭了?”
阮娇听了良辰的话,努力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啊。”
还没走远的燕知脚下一顿,没有回头,再走的时候步伐跨得更大了,像是每一脚都踩出杀人的气势。
“那世子怎么又生气了?刚刚下马车的时候脸都是黑的。”美景有些疑惑。
阮娇漫不经心地扶着美景的手下了马车,朝着他的背影看了一眼,善解人意道:“也可能是寿宴上酒水喝多了,着急去解手。”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第117章 、世子的娇娇
不远处的燕知脚下一个踉跄, 差点没摔倒,他回过身朝着阮娇怒吼了一声,“晋安!小爷不想去!”
阮娇对着燕知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 点头,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你不想去。”
燕知:“……”
良辰和美景看着阮娇眼神都发散了,身上多了一股淡淡的梅子酒的清香,顿时知道自家郡主喝多了, 未免她再说出什么话把世子给气得拿剑劈她,良辰和美景连忙开口岔开了话题并且扶着阮娇往回走。
燕知见她步子都飘了, 又返回来, 直接在良辰和美景的惊呼声一把将阮娇给扛了起来。
阮娇:“!!!”
他的肩膀顶在她的胃上, 差点没把她给当场顶吐出来。
阮娇气的在他的身上拍了两下,“你、你快点把我放下来!”
燕知本来正朝前走, 察觉到自己的臀部被拍了两下的时候, 整个人表情都空白了,然而某个始作俑者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一双爪爪还在不断的犯案。
燕知的声音仿佛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晋安, 把你的爪子给小爷拿开。”
回应的他的是阮娇呕吐的声音。
燕知:“……”
跟在后面的良辰和美景几乎不敢去看燕知到底是什么表情。
好不容易把阮娇送回寝房, 燕知就立刻忍不住了, 去了耳室沐浴, 把将身上的衣衫扒得干净。
良辰和美景惴惴不安地伺候着阮娇净面漱口,安静成了鹌鹑。
阮娇这会儿正晕的厉害,收拾完就闭着眼躺在床上, 天旋地转,她恍惚中都觉得自己飞起来了。
不过还好没多大一会儿她就昏昏沉沉睡过去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觉得身上有些黏腻腻的,因为耳房的浴桶里随时有热水,睡的迷迷糊糊的阮娇也没想太多,就进去了。
燕知洗了好几遍,身上那种被吐了一身的感觉才略有消减。
然而洗完后,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没带干净的衣物进来,而且他搬去书房住的时候,已经命令小厮将他的东西都收拾走了……
燕知啪的一声捂住了额头,果然他和晋安八字犯冲,她就是克他。
正在思考该怎么办,应不应该叫阮娇的陪嫁丫鬟进来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好像有些不对,一回头,就看到阮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闭着眼睛,衣衫半解,胸口那绣着牡丹的诃子已经开始下滑。
燕知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接住,“你干什么?”
他本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冷,但实际上却低沉沙哑的厉害,他的动作都是下意识的,然而当真的触碰到那柔软的布料的时候,他的指尖都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阮娇原本睡的有些发懵,听到自己的浴桶里面突然传出了男人的声音后,她猛地一下就精神了,睁大眼的同时一把拢住自己快要掉下去的衣裙。
结果就刚好将燕知的手给压在了不太恰当的位置。
两个人顿时都愣住了。
柔软的触感的从掌下传来,燕知脸上轰得一下就红透了,踉跄了一步,跌坐在浴桶里,飞溅起巨大的水花。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触感,但是燕知此时的手却仿佛不像是自己的了一样,无处安放,“你、小爷、我……对不住。”
阮娇衣带已经解的差不多了,她捧着自己天女散花一样的衣服,瞠目结舌地看着燕知,“你怎么在这?”
燕知有些结巴,“你吐了我一身,我不在这里,那要在哪里?”
“我以为你回书房了,那你洗,我出……”阮娇的余光忽然扫到了水里,她的声音忽然顿住,尴尬地别开视。
水太清澈了,水下一目了然,什么都藏不住。
热度悄悄蔓延上耳根,阮娇轻咳一声,“我出去了。”
“等等。”燕知叫住了她。
阮娇脚步慢了半拍,抱着衣服没有回头,“嗯?”
“你让元宝去书房给我取一套换洗的衣服,这里没有。”大概是两个人不再面对面,燕知稍微自然了一些,目光下意识落在她露在外面的大片雪背上,手上仿佛还残留着刚刚触碰过的细腻柔软的触感,他嗓子哑得厉害。
听的阮娇不由得揉了揉耳朵,“好。”
房间里水气弥漫,仿佛将两个人的心都浸得潮湿了起来,阮娇脑子有些懵,刚醉完酒腿也不太利索,一脚踩在被她解得乱七八糟的衣带上,她惊呼一声,想扶住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哪怕耳室的地上都铺了毯子,阮娇还是摔出了沉闷的“咚”的一声,听着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