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一名武将甲胄纷乱,来到耶律英弼马前,道:“我们的粮食不足了,今日每人只分了一碗稀粥,下面的将士们已经怨声载道!”
耶律英弼手中我这黄龙军,是辽国唯一能战的一只军队了,所以在襄平期间,耶律文殊奴怕他有异心,于是封他为北院大王,总领辽国兵事,以安其心。
“马上就要抵达云州,让大家再忍忍便是!”耶律英弼也是愁容满面,襄平府在半月之前被金兵攻破,他带着残兵向西撤退,一路上被完颜烈衔尾追击,被打的丢盔卸甲。
他的想法是到云州重新整军,随后到燕地与驻守的大军汇合,再南下寻找生机,但才走了一半的路,手下军卒便已经跑了一半。
“大王,陛下有请!”一个内侍寻了过来,看了一眼那武将,凑近了低声道:“大王,陛下和国丈大人正在商议去往临潢府的事。”
耶律英弼闻言皱眉,脸上转为不耐,道:“总是想些没用的!”
随后和内侍前往前面车驾,在车驾之外道:“金兵追的正紧,我还要组织人手断后,陛下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英弼来啦,进来说话吧!”车驾内传来耶律文殊奴的声音,耶律英弼下马跳上马车,车帘一挑便钻进车厢。
马车之中宽敞舒适,只有微微的颠簸感,耶律文殊奴正向而坐,左侧坐着的自然是萧隗因,耶律英弼微微拱手,随后便坐到右侧。
“此去燕云,随时兵合一处,但目标太大,我和陛下商议,觉得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你觉得如何?”萧隗因面带笑容,看着耶律英弼。
看着两人模样,耶律英弼明白,这便是两人商议好的了,皱眉道:“若是陛下脱离大军,那安全如何保障?”
话中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他不限制耶律文殊奴的自由,但大军在他掌握之中,若是离开了,便只能生死有命了。
“既是兵分两路,自然有兵士相随。”萧隗因直勾勾的盯着他,又道:“只需十万兵马,护送陛下去往临潢,又能解那边危难,又能牵制金兵,你看如何?”
“临潢恐坚持不了几日,陛下真的要去?”耶律英弼眼睛微眯,心中百转,这对君臣并非不知临潢的危机,为何偏要去呢?
“临潢府毕竟是大辽五京之一,也是最后的一个京都,若是被破,那大辽与便与破国无异!”耶律文殊奴终于开口,道:“朕只问你,与十万兵马随朕去解围,愿意否?”
被两人盯着,耶律英弼心中烦躁不已,道:“黄龙军溃败,现在只有残兵二十余万,若是再分十万兵马,立刻便会被金兵所趁,陛下难道真要看着大辽最后的兵马烟消云散,才能心安?”
耶律英弼已经明白,两人并非要去什么临潢府,而是想要兵马,以保自身安稳,可是如今这等情况,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英弼何须如此?”见气氛有些僵,萧隗因连忙赔笑,道:“这不是怕你还要为保护陛下分心,因此我才提议和陛下前往临潢,一边为你分担压力,一边也让你安心整军。”
萧隗因一直坚信,鸡蛋不能都放一个篮子里,就如萧家的女子一般,即使每一代都有皇后出来,但依旧要和其他实权联姻,这才是萧家百年不绝的根本。
而眼下局势而言,他并不看好耶律英弼,襄平旦夕而破,反而临潢那边还在坚守,这让他觉得耶律英弼也不过如此,所以才起了心思。
与耶律文殊奴提议,不如带兵前往临潢府解围,又能脱离耶律英弼的控制,同时重新建立国都,招兵买马,以图东山再起。
耶律文殊奴自从黄龙府被破之后,便失去了大半话语权,平时只能在行在之中播种,早就不耐这样的日子,因此两人一拍即合。
不过他怕耶律英弼若是不同意便会翻脸,因此犹豫再三,一直未商量妥当,该如何提出,眼看再不决定,就要走回头路才能到临潢了,
耶律文殊奴一咬牙,才将萧隗因召来,两人在车驾上秘议一番,最后只能赌耶律英弼不会在此翻脸,因此才有了这一幕。
“陛下不必多想!”耶律英弼自然不会在此翻脸,他眼睛微眯,道:“此时去临潢,最后难逃流亡漠北的宿命,但我们去往燕云,则进可孤注一掷,南下攻燕!退可西进,辗转西域!”
耶律文殊奴并非不知这样的好处,但若去了燕云,他恐怕只能继续做个整日播种的傀儡,咬牙道:“若是守不住临潢,亦可辗转西域!”
“若是陛下一意孤行,那便去吧。”耶律英弼面带冷笑,道:“不过黄龙军还是要到燕地汇合,临潢那边,除非陛下能整合蒙古诸部,倒也能与女真相抗!”
就在辽国逃亡大军还在内杠的时候,燕地的大燕军队再次发起了死命的冲锋,吴启忠皱眉看着军阵的变化,一旁的仝官忍不住问道:“包统治,吴大帅,这已经是半个月中的第五次了,为何又没突破分毫?”
梁振国一病不起之后,便是由副都统制包准程代为管理禁军一应事务,此次出征之前,才加封征北大将军,正式统管禁军。
禁军和北地大营汇合之后,依旧各自统属,又仝官作为北伐监军,居中调理,所以进攻辽军之事,是由中军大帐的三人协定。
“仝供奉,这古北口地势如此,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无法展开军阵。。。”
吴启忠无奈的想要解释,却被仝官打断:“我不想再听这些理由了!每次都是这么说的,难道我就次次都这样回禀陛下么?”
“仝供奉还请息雷霆之怒,吴帅所说乃是事实,我亦会如实上报陛下,咱们两厢佐证,陛下不会不信的!”包准程面露苦笑,道:“我们亦是着急,可若非古北口易守难攻,北大营也不会在此驻扎多年,让辽军寸步难行!
叹了口气,包准程才继续道:“此次攻守易势,我们亦难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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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国一路衔尾追,
辽国行在起怨怼,
燕国大军无存进,
攻守易势关难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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