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沚温香软玉在怀,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这位传说中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的恶魔皇帝此时正抱着怀里的小夫郎笑的温柔。
若是此刻的南沚被那些大臣们瞧见,众人定会惊掉了下巴。
乔昀是被身上的那双手撩拨醒的,入眼便是南沚那张满是宠溺的脸。
“皇上?”
还未完全清醒的人儿丝毫不知现在的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只是下意识地唤了一声。
南沚手下微微用力,惹得小人儿轻蹙眉头,不悦地哼唧一声。
“皇上今日不上早朝吗?”
这还是乔昀第一次在睁开眼睛时就看见了南沚,以往不论他怎样逼着自己早些醒来,一睁眼,她都已经不在。
“怎么睡了一觉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不是还要我帮昀儿回想回想,顺便也想一想,要唤我什么……”
“嗯……沚姐姐……”
这会子的乔昀似乎终于想起了教引公公的话,忙死死咬住嘴唇,偷偷瞥了一眼从外面的天色,一张俏脸儿更是红得吓人。
任是乔昀如何回想,也不敢相信那些主动要求皇上宠幸自己的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皇上不仅没有怪他骄纵,反而还说喜欢他……
想到她昨夜附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他现在仍旧觉得面红耳赤。
“是我不够努力,才让昀儿有空儿胡思乱想的吗?”
“不……不是……皇……不……沚姐姐,早朝……”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胡……胡说,昀儿岂能那般狐媚惑主?”
“那就先惑今日吧!”
南沚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若是一早儿看出了他的心思,她又何苦等到今天。
因着乔昀得宠的关系,李氏在乔府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乔居方常去看他不说,也愈发爱在西院留宿了。
乔正君心里有气,却又碍于想让乔昀举荐乔子凌入宫一事不敢得罪了李氏,李氏倒也算是父凭子贵,日子有了奔头。
有了雨露滋润的乔昀愈发明媚动人,后宫上下可谓是他一人独大。
林诺儿被罚了禁闭,方慎言又从不出门,这偌大一个后宫,也只剩下乔昀一个能说话的主子了。
“主子,奴已经联系好了御膳房的阿桂,将那东西交给他了。”
小何匆匆跑进殿内,凑到林诺儿耳边小声道。
“可稳妥吗?”
林诺儿略显担忧地问道。
“这阿桂是家主一早儿埋在宫里的棋子,他家里人都在林府,此人信得过。”
为了能够早些出去,林诺儿可谓是想尽了办法。
最终在他实在坐不住的时候,宫外的林家派埋在宫里的暗线联系到了他,可助他一臂之力。
林诺儿自小是被宠溺大的,如何能有为自己筹谋的心思。
他一心只将自己失宠的事情怪罪在乔昀头上,恨不得弄死乔昀才是。
只是如今乔昀风头正盛,林诺儿也没旁的办法了。
“那便好。只盼着阿桂一举得逞,早日解决了本君的心头大患才是。”
林诺儿咬牙切齿道。
“您就放心吧!皇上每日都会吩咐人为德君熬一碗参汤,阿桂只要将那药放在参汤里,就再也不会有人碍您的眼了。”
主仆二人脸上皆是一抹难掩的得意,林诺儿打心底里以为,只要乔昀死了,皇上便是他的了。
“主子,该喝汤了。”
清湖端着与往日一般无二的参汤走了进来,对着正窝在软榻上打盹儿的乔昀道。
乔昀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许是夏日里到了,他越发觉得困乏。
“早膳用的太多了些,这会子还没饿意呢!”
乔昀缓缓起身,阿夕立马蹲下去替他穿鞋。
“皇上心疼主子,这汤日日都吩咐御膳房备着,主子的起色也好了许多呢!”
清湖将汤碗摆在桌上,笑眯眯地看着乔昀道。
他家主子待人温和,这宫里上下便是没有人不羡慕他的。
清湖也自认自己运气好,跟了一个好主子,才有了现在的好日子。
所以在照顾乔昀的饮食起居上,清湖更是多用心几分。
乔昀脸上挂着笑,来到桌边,端起那碗每日都要饮的参汤。
只是不知为何,今日的乔昀在闻到那味道时竟侧身吐了起来。
清湖忙上前接过汤碗,阿夕也跑过来扶住乔昀,轻轻替他顺着后背。
“这是怎么了?”
阿夕担忧地看向乔昀,莫不是这汤有问题?
乔昀不甚在意地摆摆手,道:“天气太热了,这汤味道太浓,我实在是不想喝了。”
胃里一阵一阵地泛着酸意,乔昀连看都不愿看那汤一眼。
“可是主子身体虚弱,皇上吩咐这汤要每日按时服用的。”
清湖是个听话的孩子,只要是上面吩咐的,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半分不差。
“好清湖,今儿这汤就算了,你可莫要告诉皇上啊!”
乔昀不愿南沚为他担忧,便先嘱咐下去。
“是。”
清湖不情愿地应了一声,看着那汤又觉得心疼。
这汤可是用百年的人参熬制而成,倒了多浪费啊!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带着揶揄的笑声:“什么事儿还要瞒着我啊?”
南沚踱着步子走了进来,脸上还挂着以往少有的笑意。
众人都知道,皇上只有在面对乔德君的时候才会如此。
乔昀讪讪地侧过脸去,却又怕南沚逼着他喝那碗泛着涩味的参汤。
南沚瞅了一眼桌上的碗,又看着乔昀那躲闪的目光,便也猜到了一二。
“今儿为何不想喝汤?”
南沚好脾气地坐在乔昀身侧,轻轻揽过他的身子问道。
乔昀垂着的睫毛颤了颤,才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
“不知为何,闻到这味道便有些恶心。”
“恶心?”南沚顺势握住了乔昀的手腕,然后对着外面的苏长安喊道,“宣太医。”
“主子这是怎么了?”
清湖吓得白了一张小脸儿,也顾不得南沚的身份,匆匆开口问道。
阿夕也紧张地看向南沚,等着她开口。
“等太医来了就知道了。”
南沚只略通医术,这把脉问诊还欠些火候,她现在还不敢确定,也不好多嘴乱了乔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