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乔昀又偷偷咧开嘴角时,霜儿终于忍不住了。
“公子……那八王女都这般待您了,您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霜儿满眼都是恨铁不成钢的痛恨模样儿,公子他莫不是还不知自己就要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了吗?
新婚之夜八王女扔下公子独自离去,三朝回门又任由公子一个人回府,就连回门礼都是公子从自己的嫁妆里挑选的,那八王女是当真没将公子放在心上啊!
公子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莫不是病了?
霜儿抬手就去碰乔昀的额头,然后又怔怔地碰了碰自己的,这也不烫啊!
乔昀娇嗔地睨了霜儿一眼,咬着唇没吭声儿,可眉眼间却尽是风情。
这分明就是被爱情滋润过的模样儿啊!
霜儿即便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又怎么会看不出异样来。
心思一转,霜儿惊讶地捂住了小嘴儿,公子他……他该不是气不过八王女,然后……红杏出墙了吧?
这……这可如何是好?
霜儿想要开口相劝,在看见乔昀眉宇间的喜色时又堪堪忍了下来。
哼……
那个八王女如此待自家公子,公子就算移情她人也情有可原。
可……可八王女是公子爱了半辈子的人啊!
公子莫不是真的忍受不了闺中寂寞,转投了她人怀抱?那公子的名声不就毁了吗?
霜儿几度要开口,又几度忍了下来,一张小脸儿憋闷的通红,倒是叫人瞧着喜欢。
“吁……”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乔昀脸上的笑容消失,蹙起了眉头。
霜儿起身钻出车外,问道:“怎么停下来了?”
赶车的车妇忙回道:“前面好像是三王府的马车。”
“霜儿,怎么了?”
乔昀的声音自马车内响起,带着几分不悦。
“公子,三王府的马车挡在了前面,咱们过不去……”
霜儿探过头来,小声解释道。
乔昀微怔,然后道:“咱们靠边等着,让他们先过去。”
三王女南安,人送外号“笑面狐狸”,那可不是一个善茬儿。
若是平时乔昀也不会惯着她,只是此时他已嫁入八王府,便不得不替南沚多考虑些。
尤其是南沚被下毒刺杀一事,乔昀怀疑就是这几个王女之中的人所为,待他查清那幕后之人,再来算账也不迟。
“是。”
霜儿应了一声,便吩咐车妇将马车靠边,让三王府的马车先过去。
谁知三王府的马车竟停了下来,车帘掀起,一个身着暗紫色长袍的女子自马车上跳下,那人眉毛上挑,一双丹凤眼显得太过深沉,让人瞧着便喜欢不起来。
“车内可是乔家大公子?”
南安站在乔昀的马车前,柔声问道。
车里的乔昀不悦地撇了撇嘴,他可丝毫也不想和这个笑面狐狸打交道。
“奴给三王女请安,车里坐的是我们八王君,今儿是王君回府省亲的日子。”
霜儿聪慧,刻意加重了“八王君”三个字,只是想告诉面前这个女子,他家主子已经嫁人,不宜再称乔家公子了。
“呵呵……”南安不恼反笑,赞同地点了点头道,“倒是本王忘了昀儿已经嫁给老八了呢!”
南安有意唤乔昀一声昀儿,叫得乔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几个皇女个个都想接近乔昀,无非就是为了乔家手里的兵权,奈何乔昀一心只想着南沚,就连君后也奈何他不得。
“只是昀儿归宁,八皇妹为何不曾陪同?”
南安一双不大的眸子闪了闪,盯着马车问道。
霜儿语结,正不知该如何回答之际,乔昀掀开车帘从里面走了下来。
“三皇姐莫不是忘了,妻主她前阵子受了重伤?御医嘱咐妻主不能出门,要在府内好好养着才是。昀儿归宁算不得大事,总比不过妻主的身子的。”
乔昀脸上挂着淡淡的疏离,依着南沚的辈分,他的确应该唤南安一声三皇姐。
南安脸上挂着的笑在看见乔昀那束起的发时便难看了许多,放在身前的手缓缓握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个男人本该是她南安的,凭什么要南沚娶了去。
南沚啊南沚,中毒坠崖你都不死,你的命还真是大呢!
南安的目光让乔昀浑身都不自在,本想与她客气几句就快些离开,谁知那南安竟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八皇妹身子不好,倒是委屈了昀儿了……”
南安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乔昀,说出来的话也十分露骨,就连一旁的霜儿都跟着抿紧了唇。
“不劳三皇姐记挂,妻主待昀儿极好,昀儿不委屈。”
若是成婚那夜,乔昀确实觉得委屈,可昨日里南沚亲口说了喜欢他,乔昀的心都被蜜裹住了,哪儿还觉得半分不满呢?
他现在分明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了,沚姐姐一句喜欢,胜过世间万千。
这般想着,南沚眉宇间又挂上了几分娇俏,惹得南安移不开眼。
南沚,你必须死,你若不死,乔昀又如何能到我的怀抱里来?
南安嘴角勾起,用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凑到乔昀耳边道:“昀儿当真大气,就连新婚之夜独守空房都不觉得委屈,八皇妹还真是好本事呢?”
乔昀看着南安那哈哈大笑的模样儿,恨不得一巴掌呼死她。
这世人如何诋毁他乔昀不要紧,但是谁若敢说南沚半个不字,便是与他乔昀作对。
乔昀袖子一抖,一阵浓烈的药香袭来,惹得南安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却是未察觉到有什么异样。
只是看着乔昀那一脸的憋闷,南安便觉得无比畅快。
本以为南沚年轻气盛,新婚大喜,自是会压得乔昀下不来床,不想竟是个不中用的小白脸儿,连新婚之夜的妻夫之礼都未行,说出去也只是会让人笑掉大牙。
乔昀不想再理这人,转身要上马车,却被南安唤住。
“昀儿,若是我的话,就算是爬,我也会爬着陪你回家省亲,绝不会留你一人。”
南安的话让乔昀刚踩上脚凳的脚一顿,而后又恍若无事地直接上了马车。
这个女人实在是不讨喜,让人讨厌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