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那孩子?
南沚被皇上彻底说懵了,自己之前莫不是还有一个相好的情郎?
“沚儿,母皇一直都知道你的心思。只是,你父君之事与君后无关,更与那孩子无关。你又何苦非要将自己推进死胡同呢?”
乔家老太君眼瞅着要不成了,如今全靠药物吊着一口气儿,而乔昀也到了要成婚的年岁。
君后昨儿才来求过皇上,他不愿眼睁睁地看着乔昀为老太君守孝三年,过了适嫁的年纪,蹉跎了最好的年华。
君后的意思皇上明白,若是想两不耽误,便是要赶紧将乔昀嫁出去才是。
乔昀那孩子亦是皇上亲眼看着长大的,那也是一个死心眼儿,自小便认定了南沚,除了她,他是谁也不嫁。
乔家乃是南国重臣,皇上倚重乔家,自是不愿伤了乔家的心。
况且,有了乔家在,南沚日后就算做不了皇帝,太女即位,看在乔昀的份儿上也不会要了南沚的性命。
皇上左右衡量了一个晚上,觉得南沚若是娶了乔昀,横竖都是赚了。
而让皇上觉得意外的是,君后这个舅舅也是真心疼爱乔昀,他明明知道南沚是太女最有威胁的一个竞争者,却仍旧愿意成全了乔昀与南沚,将大半个乔家送到南沚手中,也算难得。
只是君后的心思又岂会那般单纯?
乔昀入了八王府,那八王府的消息还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吗?
就算偏得盛宠,日后南沚真的登上了皇位,有乔昀这层关系在,南沚总不会要了君后和太女父女的性命。
这样好的算盘君后又岂会打错?
给自己留一条路,是君后为他的女儿做的最坏的打算。
南沚心中满是疑惑,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得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皇上说。
皇上忽然凑近南沚,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乔家握着南国大半兵马,有了乔家,我儿如虎添翼。”
南沚大惊,睁大了眼睛看向皇上,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母皇,孩儿无能,从未有过那样的心思。”
南沚忽得从皇上手中扯出自己的手,噗通一声跪在了皇上面前。
此时的她哪里还顾得上膝盖疼不疼了,保命要紧啊!
“起来!”
皇上低喝一声,语气不善。
南沚慌乱起身,却是不敢再坐。
看着站在那里垂眸不语的女儿,皇上满肚子的气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唉!”皇上无奈道,“沚儿,母皇的心思你当真看不懂吗?”
皇上的语气里有失望,有难过,还有着说不出的孤寂。
在皇家,连母亲疼爱孩子都会让人怀疑,真是可悲!
“母皇,沚儿不敢欺瞒母皇,沚儿真的从未起过那样的心思!”
南沚咬了咬唇,大着胆子直视着皇上认真道。
皇上回视了她许久,好似要将她看穿似的,又好似在通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呵呵……你与你父君的性子还真是像啊!罢了罢了,既是无心,那便留着保命吧!”
皇上的话里透着些许悲凉,却也有着三分欣慰。
他的孩子总是和别人不一样的,那样如谪仙一般的男子,又岂会生出一个世俗的女儿?
罢了罢了!
不想要便不要,说起来,做皇帝也真的没什么好的。
南沚不太明白皇上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却还是长长地吁了口气,谢了恩,又与皇上闲聊了些家常,母女二人一道儿用了午膳,这才离开。
只是让南沚没有想到的是,她前脚刚踏进王府,后脚皇上的圣旨就跟着到了。
迷迷糊糊地接了旨,南沚才悟到,自己这是要和一个从来没见过的男人成婚了啊!
听皇上的意思自己之前好像就很喜欢他,只是因着有了误会才逐渐疏远,也不知是真是假。
刚刚拒绝了皇上的好意差点儿丢了小命儿,南沚这会儿可是不敢再抗旨了。
跟自己的小命比起来,成婚已经不算什么了。
某人早已忘了自己之前还信誓旦旦地喊着“宁缺毋滥”呢!
“大不了就好吃好喝地养着,这偌大一个八王府还养不起一个挂名王君吗?”
南沚攥着圣旨,不住地自我安慰道。
只是在她刚刚跨进拱形门时,便瞧见了躲在树后的那一抹绿衫。
“连公子?”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南沚再也唤不出“怜卿”二字。
连清从树后挪了出来,红着眼睛盯着南沚手中的圣旨,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儿。
他以为,她进宫应该会求娶自己的,可圣旨下,却是为她与乔昀那个贱人赐了婚。
为什么?
凭什么?
不公平!
明明他才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此时的连清早已忘记了——到底是谁鸠占鹊巢了……
“沚姐姐是要成婚了吗?连清恭喜沚姐姐了……”
连清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儿,看的人心中不忍,南沚也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圣旨背到了身后。
“没什么好恭喜的,政治婚姻罢了!”南沚随意地撇撇嘴道。
不想她这句话,倒是叫连清的眸子亮了几分。
要娶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男子,对于南沚来说,的确是没什么可高兴的。
“沚姐姐还是在怪乔昀哥哥吗?就算君后当年设计害死了杜贵君,可这事儿却是与乔昀哥哥无关的。”
连清忽得替乔昀说起好话来,只是这话听在南沚耳朵里,又变成了一个晴天霹雳。
若是她没猜错的话,他们口中所谓的杜贵君应该是自己的生父,连清的意思是自己的父亲是被乔昀的舅舅当今君后害死的?
忽得想起皇上说的那句话,“只是,你父君之事与君后无关,更与那孩子无关。”
南沚又不由得蹙起眉头,从皇上待自己的态度上来看,她应该是极喜欢自己的父君的。
既是皇上亲口所说,这事儿与君后无关,那定做不得假。
只是,为什么连清会认为是君后害死了杜贵君呢?
那这个无辜的乔昀又是谁?当真是自己喜欢过的男子吗?
“你知道的,过去的事情本王已经记不得了。”
南沚忽得抬手扶额,感受着那一阵阵突来的眩晕,看来自己这毒怕是还没解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