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0日,彻辰率领着三千五百余人的部队抵达了科诺托普。
这支部队包括了前面所提的布拉茨拉夫的部队以及维戈夫斯基提供的五百酋长护卫,他们还携带了六门火炮。
一抵达科诺托普,彻辰便与科诺托普城的最高军事和行政长官哥萨克连长赫瓦德基会晤。
赫瓦德基的年纪不小,是名老哥萨克。他头顶一绺灰白的头发,眼眶凹陷,皮肤如同搓揉过无数遍的纸张一般。他的眼神混沌,让人一望便觉得昏昏欲睡。
见到赫瓦德基连长这幅样子,彻辰不禁暗自摇了摇头。幸好维戈夫斯基没有奢望能通过这么一位耄耋老者来守住科诺托普而把自己派了过来,不然或许科诺托普一天就沦陷了。
对于彻辰的到来,赫瓦德基表现出了应有的尊敬。随后,两位指挥官带着自己的军官一起视察了科诺托普城区以及防御工事。
科诺托普主要有两部分组成。一是居民区,这里居住着大约五百的平民,他们大多数随军的家属和附近的农民,还有小部分是工匠,各种各样的工匠,他们依靠为军事区服务而生存;二是军事区,主体是一座星形堡垒——哥萨克人简单地将其命名为科诺托普堡。
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彻辰和他的同伴们立刻准确地认识到了这个小堡垒的战略意义。
科诺托普堡是整个防御的关键所在。一旦沙皇俄国的大军进攻这里,科诺托普堡将是唯一能够阻挡敌人的防御工事。只有尽一切努力,尽可能久地守卫住科诺托普堡,才能拖住敌人,为维戈夫斯基集结足够强大的援军争取时间。
“胜败取决于此。”彻辰拍着科诺托普堡的胸墙说道。
对于彻辰能看出这一点,赫瓦德基连长并不感到奇怪。他说道:“这座科诺托普堡还是当年波兰人请法国工程师建造的。我驻守这里后对于楞堡的一切都没有做过变动,只是加深和加宽了壕沟,然后储存了更多的物资。因为我是个大老粗,只知道骑马与砍杀,对修筑工事这种事情是不擅长的。”
“不,赫瓦德基连长,你做的已经够好了。”彻辰赞扬道。
彻辰希望通过这样的赞扬和肯定能让这位老哥萨克重新燃起斗志。因为在即将到来的残酷战争中,每一份力量都是宝贵的。
接着,他又在赫瓦德基连长的带领下巡视了整座棱堡。很快的,彻辰发现了科诺托普堡的一处弱点——棱堡的北面非常脆弱。
这一段城墙的建筑水平不高,并且没有合适的胸墙。
“如果我是阿列克谢亲王,我一定把主攻方向放在这里。因为能够轻松突破此处。”叶利谢伊对彻辰和赫瓦德基连长说道。
“不错。”彻辰点头道。
听到叶利谢伊和彻辰如是说,狄莫谢夫和杰米德·波波维奇惊问那该如何补救。
彻辰的建议是尽快建造一个侧翼堡垒——用城防工程师的术语,这叫“三角堡”。就是一座三角形的外部堡垒,用于防护那一段城墙。
“真该死!”
这时,赫瓦德基懊悔道,“我以为那些外国人,尤其是法国人修建的棱堡总该完美了的。”
“赫瓦德基连长,显然那位建造科诺托普堡的法国工程师到最后偷工减料了。”彻辰说道。
或许也不能责怪那位不知道姓名的法国工程师。因为波兰共和国那糟糕的财政,很可能科诺托普堡在修筑到此时经费不足,所以这一段才草草了事了。
这样的情况,实际上在共和国各处边境的要塞普遍存在着。只不过波兰以骑兵立国,战争也多以野战决定胜负,所以此类的问题很少暴露。
视察完毕后,彻辰对所有军官,包括赫瓦德基说道:“总之,现在开始我们要全力以赴做好战备。记住,今天多流一滴汗,明天就少流一滴血。”
彻辰他们进驻的第二天,科诺托普的战备工作便开始十万火急地进行。
彻辰知道,阿列克谢亲王不会给他太多的时间准备,他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
彻辰率领的援军全部投入到疯狂地苦干中,他们拼命抢修三角堡以加强科诺托普堡的防御。
对于居民区的居民,彻辰做了疏散的工作——科诺托普堡的面积虽然不小,再容纳五百人也是绰绰有余的的。可对于一场旷日持久的守城战来说,充足的物资才是第一位的,过多的人数反而会加剧物资的消耗,况且平民毕竟不如军人拥有着坚强的意志,他们极容易在战争中惊慌失措、大呼小叫,从而影响士气导致坚固的堡垒从内部崩溃。
赫瓦德基连长麾下原本有三百人,彻辰从五百多的平民中又筛选出了一百人加入到守城的队伍中。
这样,他手上就有了一支近四千人的兵力。
对于这新招的一百人,彻辰把他们交给了费多特进行基本的火器射击训练。
费多特规定,每名新兵每天都要向目标靶子开三枪,成绩最好的人会得到嘉奖,成绩最差的则扣除当天的伙食。
城堡内的火药作坊在赶制火药,石匠在开采用来修建城墙的石料;木匠砍伐原木作为战时填补工事缺口的原料;铁匠们则在抡动大锤,打造着刀剑和铅弹。
棱堡内的资源——淡水、火药、食品、药品——都由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负责;彻辰设计了烽火讯号及警告敌人接近、鸣炮为号的方案,并由杰米德·波波维奇连长带领一队哥萨克枪骑兵负责周围的巡逻和警戒;熟悉当地的哥萨克则被派了出去,由他们负责向乡间的水井和其他水源下毒、将平民疏散至森林、收集农民谷仓内的存粮和集合牲口——总之,坚壁清野,用一片荒芜和贫瘠的土地来迎接俄国人。
为了鼓舞士气,彻辰还命令德意志双手剑士身穿威风凛凛的全甲举行了一场简短的阅兵式。
可马上的,彻辰便发现了,他的这一切举动收效甚微,并且还遭到了不小的掣肘和暗中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