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洛克斯和纱织一前一后地进入世界法庭,各自归位。
众人皆唏嘘,看来塔洛克斯是铁了心要重用南木纱织了,心里都暗自有了底。
其实今天的审判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容易。
虽然塔洛克斯答应了南木纱织,只要她帮他完成了任务,就可以让她回到原本的位置。
但是,在此之前,世界贵族各大家是最大的阻碍。
他只是提供了她一个回到原本位置上的途径。
世界贵族共有七家,彼此相处并不团结,年年都在暗自较劲。毕竟星球的资源就这么点,而需要的人有那么多。
人心总是贪得无厌的。
至于塔洛克斯,他夹在两方之间,未必会竭尽全力。
这就是他的狡诈之处了,先前好话一大堆,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一点也指望不上他。撑撑场面什么的倒是还可以。
不过纱织也从来没指望他会言而有信罢了。
随着法官的锤子敲下,审判开始。
南木家族要避嫌,所以今天的审判他们只是在观众席看着。
全家都出动了,一个个气势汹汹地不行。大有如果结果不满意,他们就大闹世界法庭的架势。
还真别说,南木家族还真做的出来这种事。
毕竟南木家族的人宠女儿,这是整个星球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在他们看来,他们家女儿就是天之骄女,谁有他们女儿优秀?
小纱织干什么都是对的,那么好的女孩硬生生被搬上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说她不对的人都是因为妒忌!还不是害怕风头被她抢了去!
哼!就是那么盲目,就是那么护短,就是那么自信,不接受反驳!
其实在大多数人看来,世界法庭还算是比较公正的。(才怪)
世界法庭,就是一场资本之间追本逐利的,没有硝烟的战争。
每年有多少人成为牺牲品或替罪品被判处枪决,或被判终身监禁。
南木纱织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想到这,纱织注意到了代表库塔塔西洛家族的人也在,眉梢轻挑了挑。
库塔塔西洛的家主玛恩,可不是个善茬。
他旁边还跟着一个和他五官有七分相似的少年,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的样子,想必就是那位伊尔凡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位嫡出的少爷了。
纱织总觉得这二人来者不善。
这次的审判是重审,需要分别通过在场所有世界贵族代表的提问,获得半数以上的批准,才能无罪释放。
怎么说呢……很严苛的条件。
保荐人是塔洛克斯,所以他早早地就已经举起了通过牌。
现在剩下的几名代表,除去南木家族,和今天没到场的斯屠家族,总共七个代表。
算上塔洛克斯那一票,她至少还需要得到三票,才能达到需要的票数。
南木家主南木岐默默算着。
其中和南木家族世代交好的雨笙落家族代表,肯定是会投出一票。剩下的,就看有几个人还算要点脸了。
“南木纱织,请问囚犯伊尔凡,和你是什么关系?”米西亚家族代表问。
不问她入狱之前的问题,而是问之后的。别有居心。
开篇就很劲爆,好像炸开了一道惊雷,场中顿时开始有了交谈的杂音。
许多人都不知道密西西里亚那些事,甚至就连伊尔凡是谁都不大清楚。
这是库塔塔西洛家族的耻辱,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黑料呢。玛恩脸色都变了,黑得不行。
“就是卧底和囚犯的关系呀……”纱织眨了眨眼,知道这个问题主要不是针对自己,“如果真要说,应该还算是有过一段,不错的狱友关系?”
然后转过身,很礼貌地对玛恩鞠了个标准90°的躬。
“感谢伊尔凡这一段时间在密西西里亚对纱织的照顾,可惜他不在,只能叔叔代为接收了。”
玛恩脸色瞬间更黑,有点发紫的迹象。
他的旁边苍白的少年,睁着一双碧潭色的双眸,好奇地看了过去。
有人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只是这笑掺了些许别的东西。
纱织笑眯眯地抬起身,她也不怕得罪了这位,反正本来也没打算规规矩矩地通关。
那位代表正还想再说什么,塔洛克斯轻笑着抬手制止了,收回笑意,恢复正经,“下一个。”
“南木纱织,请问克洛特副会长,真的是自杀的吗?”这是东方家族的代表人物。
纱织听到这问面色不变,脸不红气不喘,管他知不知道真相,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
“是。”
“有证据吗?”
纱织挑了挑眉,他居然也和她扯证据,“没有。”
那人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目的达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事关国家级领导人物,没有证据证明他是自杀,在找到证据之前,事发现场的所有人都应该在原地待命。”
“我并不在现场……”
还未说完,就又被打断。
“国家一级领导人的意外死亡,其封锁程度达到的覆盖率,可以达到五千米范围内,不止。”
纱织唇畔的弧度深了深,看向他的眼神似笑非笑。
这都几乎把整个密西西里亚包括进去了。
明显的无理取闹。
旁观席,南木家族家主夫人黎子澜皱了皱眉头,正要站起来,南木岐拉住了她,“要相信我们的女儿。”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黎子澜愣了愣,然后笑,“好。”
看向前方场中的浅笑吟吟、临危不惧,好像无谓这世间一切纷乱杂音的少女,心里不由升起满满的骄傲。
这是她的女儿,她一辈子要守护的人。
她的女儿,终于长大了……
前路无论有任何艰难险阻,他们全家人……一起面对。
纱织唇畔的笑意不变,只是压低的眼睑,眼眸色泽逐渐加深。
“你的意思是,现担任密西西里亚监狱长一职、身为斯屠家族家主的斯屠亚寒,也不应该离开密西西里亚吗?”
“这……”那人一时语塞。
“嗯?”纱织浅笑道,“有何居心?”
“说的不错。”
一道熟悉的声音,嗓音似一月的寒冰,带着冷意。
所有人怔愣一瞬,下意识往那边望去。
纱织唇角逐渐扬起,随之转过身,看向门口的那道瘦长的身影。
她浅笑着歪了歪脑袋。
“你来了。”
紫色的长款风衣,双手插着衣袋,及膝的黑色长靴,眉目间似是蕴着霜雪,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缓缓地化开来。
异常俊美的面容,紫色的发,狭长的紫眸。
紫色的风衣和发随风轻轻扬起。
斯屠亚寒。
他随之扬起唇。
“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