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起推了推眼镜, 神色一肃，很快想出一道数学题——
“2x+3y＝13”
“3x+4y＝18”
“求解。”
他站在山洞下方，脸上带着肃穆又神圣的表情, 大声把题目念出来。
这一刻，仿佛他念的不是小学生数学题，而是千年未解之谜。
村里有不少人没学过这个, 一脸懵逼，感觉很厉害的样子，甚至想让他说人话。
“真不错。”张小俊赞许道。
“听不见……”
宋清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 一个头两个大。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宋清，牙牙学语的时候, 就开始背诵道德经了。
师父说了, 学好国粹，专心道法。
后来经过九年义务教育, 他只学会了乘法口诀和加减乘除这种基本技能。
张文起大声复述了一遍，宋清用树枝在山洞地面画出题目。这个要怎么解来着？一时间毫无头绪, 只有几根头发悄然落地。
“你是不是解不出来？”张小俊大声喊。
“我解得出来……”宋清回应。再给他一点时间, 他绝对可以！
“他肯定解不出来, 小学生都会的数学题, 他已经想了这么久，肯定是女鬼。”张文起一脸惋惜，摇了摇头。
“2、3……”林夜白俯视着，在地上计算的宋清。
“啊？”宋清抬头，懵懵的。
【椒盐皮皮虾】：呜呜呜我们崽真聪明
【软软猫耳朵】：虽然崽确实聪明啦, 这道题完全没有体现出来, 主要是宋清太傻了, 智商盆地
【红盒子】：我开始担心宋清的计划能不能成功
【平安一生】：该不会把玉佩倒贴出去吧？
【酥脆小饼干】：我开始方了
林夜白开始思考更换工具人的可行性, 宋清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这种简单的算数题，启蒙早的幼童都会。
林夜白还记得，幼时太傅用鸡兔同笼作为他的算数启蒙题，稍一思索，就解出来了。宋清想不出来，让人觉得很困惑。
宋清虽然有时候不太聪明，却有小动物般敏锐的求生意识，猛然意识到这是“鬼新娘”在告诉他答案，向山洞外大吼：
“2333333……”
后面那些3333……是回音。
张家人都将视线投向张文起，答案是对的吗？
“对了。”张文起慎重点头。
一时鸦雀无声，其实大家都不愿意接宋清回来。
最好的结局应该是宋清成为祭品，悄无声息消失在世界上，这样所有人都能背负着愧疚平平安安活下去。
宋清没死，已经成了一个不稳定因素，他会报复吗？没有人在经历过这种事情之后，还能维持平和的心态。
“要不，咱们走吧？”村里人互相对视，心生退意。
不管宋清，他很快就会死在山洞里，这里非常偏辟，只要大家都保守秘密，不会有人发现痕迹。说不定这个“宋清”真是鬼呢？
宋清见情况不妙，开始喊话：“我在这里发现了宝贝，山洞连通古墓，里面有很多古董。”
“要是你们不信，可以叫两个人进来看一看，要是我骗你们，就让我天打雷劈……”
“我是道门出身，知道你们这么做事出有因，只要多捐些香火钱，我不会计较之前的过失。”
宋清的话术不错，听起来有几分道理。道士在大家心里，一直是助人为乐、潇洒大度的。
张家人防备心很重，眼神狐疑：
“宋清该不会在骗我们吧？”
“这小子狡猾得很，一看就不是简单角色，我们还是走吧。”
“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如果有古墓，我们村的人岂不是发了？”
“真有古墓那也得上交给国家，否则很快就让你在牢里吃大锅饭。”
“好吃吗？”
“应该不好吃吧……”
作为村里少有的文化人，张文起发现了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他们可以不破坏文物，将古墓打造成旅游景点，引来源源不断的投资商和游客，甚至可以拍纪录片。
张文起正在心中策划着怎么把古墓转变为致富之路，就听到了村民们傻乎乎的交谈声。
他感到十分失望，把眼神投向族长：
“族长，您觉得呢？”
族长神色一肃，认真分析道：
“我觉得应该不好吃，肯定没什么肉。”
“……”张文起沉默，这就是智者的孤独吗？
“我是说古墓的事情，族长，您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知道，把宋清弄出来不就清楚了吗？要是他骗我们，或者要报仇，就把他重新送到山洞里去。”
族长一脸憨厚，却让众人豁然开朗。
“是啊，我们既然已经把他送进山洞了一次，万一有假，就能再送一次。”
“要是他说的是真的，冰释前嫌也不错。我看宋道长一表人才，一定心胸宽广，法不责众，就算真报警，他又没死，就说开开玩笑，警察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既然都同意，就把他放下来吧。”
张家门的村民很快统一意见，在索道上吊了一个大篮子，示意宋清爬进篮子里，被他们拉上去。
“大人，我去了。”
“您放心，我一定会救您出去的。”
宋清无比真挚，心脏处蛰伏的寒气让他手脚冰凉，似乎连血液流动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林夜白只微微颔首，并未回答他的话。
宋清已经习惯于这位千年老鬼的冷淡，爬进篮子后，被村民拉了回去。
“这是我从古墓里取出来的玉佩，那里有很多这样的好东西，我一个人拿不上来，就随便捡了一样……”
“还有不少大件，一看就很值钱。”
宋清开始忽悠，把那玉佩拿出来，让他们看。
“好家伙，你小子就拿着个唬弄我们？”
“我知道，这个我知道，网上有卖的，10块钱一个，还包邮，买三个送一个，买十个送五个，还有好多颜色，花样比这多多了。”
“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啊，又不能吃，你少忽悠我们，我们才不上当！”
“这应该是真的，看这成色，这雕工，确实是难得的极品美玉。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我们找人换的，什么东西都没带上去。”
“真的吗？我咬一口试试……”
“别咬，玉这东西，碎了就不值钱了。”
宋清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微微垂眸，挡住眼里的冷光。
呵，趁现在还能高兴，多笑笑吧，等到了山洞里，后悔也晚了。就算“鬼新娘”要吸食活人阳气修炼，自己这种得力干将，肯定比这些人活的时间更长。
原本宋清还维持着几分仁心，现在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些人的生死了。
“现在就去探探吗？”张文起有些迫不及待。他看过许多盗墓方面的小说，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真正直面古墓，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呢。
“太阳出来了，阳气重，确实是个探墓的好时候，你们谁想下去看看，我这把老骨头就不去了。”
族长年幼的时候，听长辈们说过关于山洞的鬼故事，据说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对这里存有本能恐惧。
宋清是个例外，但出来的宋清，真的还是那个宋清吗？
如果山洞里面真有古墓，对村子的发展也是一件大好事。反正现在的年轻人胆子大，让他们去探探也不错。要是都死了，全村人就放弃探墓的念头，以后老老实实的，对谁都好。
当族长示意他们下去探查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主动站出来的。
“探墓需要准备一些工具，像手电筒、电锯，蜡烛这些，都要备上。”宋清的话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对，确实要准备一下。”张文起也同意他的话，提议道：
“这样吧，你们留在这里，先等一会，我下去拿点东西再上来。”
谁也没提让宋清跟着一起下去这样的话。
如果宋清有问题，在山里还能及时将他处理掉，要是下山了，被他逃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最好的结局就是山洞里真有古墓，大家一起发财。
“我们就在这里等，有没有什么吃的？”宋清很耐心，看起来丝毫不介意村民的冒犯。
村里人时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现在维持着表象上的和谐，分了他一些零食。
宋清端坐着，沐浴在光下。长发有些凌乱，身后投出一道影子，只是脸色看起来苍白一些，身体有温度，应该是个活人。
他熟练撕开旺旺雪饼的包装，咔嚓咔嚓吃了起来，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地方像鬼的。
“宋道长，山洞里面都有什么，能和我们说说吗？”族长问。
“有好东西啊，很多好东西，你们进去就知道了。钱财乃身外之物，对我来说倒是不重要，但观里很需要这些。如果古墓之中有保存完好的书籍就更好了，说不定有失传的修炼之法。”
“墓道里面都堵死了，我只走了一小段距离……”
宋清凭借自己的想象力，开始凭空捏造墓室的场景。索性这群人都没见过世面，竟然被他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林夜白留在山洞里，不能出去。决定去通道中探查一番，或许这里有一条下山的路。就算没有，能找到与他当前身份相关的东西也不错。
通道直入山腹，温度低得不正常，对于林夜白现在的僵尸之躯并没有什么影响。
他行走在通道中，脚步声微不可闻。
大概一两百米后，尽头出现一扇漆黑大门，纹路古朴，材质厚重，雕刻着无数神兽图腾，仿佛在镇压什么。
【瓜田里犯了错】：宋清该不会说中了吧，真有古墓
【白色雨伞】：全是崽的不动产，麻麻不允许有人挖你的东西！！！
【宇智波波奶茶】：让我康康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林夜白试着推门，缓缓推开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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