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芝兰听不下去了,梗着脖子反驳:“你去告我们?
要个公道?
你难道没有听清楚仵作说的话?
还是说你在质疑县太爷?
这件事分明就是你们老胡家自己的过错,还非要把这件事扣到我们的头上?
还说我们的香皂有问题,你到底是有何居心?”
“还要赔偿?
我看像你这样的人来县衙讲公道是假,其根本目的就是在要银钱吧?
世上怎么会有像你这样恶毒的娘?
你自己闺女死了你不把幕后真凶找出来,反而在这里索要银子?
你怎么好意思把这句话说出来的?
你害臊不害臊?
我都替你害臊!”
胡氏脸色通红,不知道是羞愤还是气愤,狠狠的瞪了眼赵芝兰,转头苦苦的跪求县太爷:“县太爷,我,我们没有半点赵芝兰说的这个意思。
实在是他们丁家欺人太甚!
仵作验尸验得定然不准,我们那的大夫都说了,说我闺女就是被香皂给毒害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劳什子的被人在体内下毒。
你若是不信,你可以再找一个仵作验验,这件事不是真的!”
赵芝兰瞠目结舌,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样的一番话会是从胡氏的嘴里说出来的!
“再找一个仵作验尸?
你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你这话是当娘的说出来的吗?
你难道不知道?
县衙的仵作已经是全镇上最好的仵作了,再找一个仵作,是要让县太爷去哪里找?
去府城给你找吗?
仵作天天和尸体打交道,仵作验得尸体绝对不会作假的,这件事定然是你们那的大夫说错话了!”
“这件事摆明了就是有人在借你们的手陷害我们家,你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胡王氏冷着脸:“陷害你们家?
谁会陷害你们家?
就算是别人陷害你们家里,为啥要借我们的手?
分明就是你们自己家里的东西不好,不然别人怎么会有机可乘?”
赵芝兰简直无语,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像胡王氏这样一点脑子都没有的妇人!
赵芝兰看向县太爷,卑微道:“县太爷,这件事定然是有人陷害,我们家里的香皂刚才香纷阁姚管事也说了,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这件事还请你彻查!”
丁一宁紧跟着说道:“是啊,我怀疑这件事的幕后指使人就是张麻子,除了他,实在是想不起来旁的人指使!”
香纷阁的姚管事连忙附和:“对,张麻子此人阴险狡诈,为了一点小事他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之下,这件事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连香纷阁的姚管事都这么说了,县太爷心里也犯了嘀咕,权衡利弊之下,心里有了成算!
“来人,把张麻子带过来。”
从公堂两边各走出一个衙差,恭敬的领命:“是!”
衙差退下去带人了,胡王氏下意识的看向胡氏。
在这之前,她根本就是个农妇,天天就知道欺压媳妇,围着灶台转,哪里见到过这么大的阵仗?
如今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她心里也犯了嘀咕,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越往下听,心里越没底?
不止胡王氏这么想的,就连胡氏心里也有些打怵,她对这件事的认知已经超过了她的预期!
一开始她觉得这件事就是普通的事情,她只要听从村子里的人的话到县衙告他们丁家就是了,结果竟然还牵扯出张麻子!
整个清西镇的人谁不知道张麻子?
那就是镇上的恶霸!
是百姓心中的恶魔!
他此人无恶不作,看见什么好的东西,都想要扒拉到自己的手里,若是不同意的话,他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依照张麻子往日里的行径,若是背后真的是他干的?
那给她闺女下毒的事情,十有八九也是张麻子干出来的!
胡思乱想之间,衙差也把张麻子给带到了公堂上!
周晏清和丁一宁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把人带过来了,就连县太爷都没有想到其速度竟然会这么快,着实是愣了一下!
两名衙差恭敬的回话:“县太爷,人已经带来了!”
县太爷猛地一拍惊堂木:“堂下是何人?
可是张麻子?”
张麻子被县太爷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是,我是张麻子!”
张麻子这张脸太有辨识度了,不用细看就知道此人是谁。
张麻子一脸的麻子让人想要忽视都难!
张麻子张口就道:“县太爷,不知道我犯了何事,竟然要派人把我给抓进来?”
“犯了何事?
我且问你,昨天一天你在干啥?”
张麻子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有些吃惊。
“不知县太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昨天一天我在干啥?
我能去干啥?
我自然是在家里!”
“在家里?”
张麻子想了想,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或许我是在店里吧?
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我一天天事情这么多,我怎么能全都记住?”
县太爷眯了眯眼:“不过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你竟然都记不住了?”
张麻子模棱两可:“大概是在店里吧!”
“堂下的人你可认识?”
张麻子摇了摇头:“不认识,怎么?
我应该认识才是?”
“这些人你竟然不认识?”
县太爷又反问一遍!
张麻子还是那副无辜又迷茫的样子,摇了摇头:“不认识!”
“丁一宁你总该认识吧?
她说你之前命人把她带到了酒楼?
意图威胁她?”
张麻子瞪大双眸,极具特色的脸上难言其惊讶:“丁一宁?
她又是谁?
我怎么会把她带到酒楼里?
这件事分明是假的,根本就不可能作数的!”
丁一宁没有料到张麻子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着实是吃了一惊!
“张麻子,你,你在撒谎!
分明就是你让人领着我去了镇上,结果你怎么不认?”
转头,丁一宁看向县太爷,一脸郑重:“县太爷,我有证人!
这件事是真的,我小妹周梅也曾亲眼见到!”
丁一宁看得仔细,张麻子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可见这件事却如她所说的那样,是张麻子在说谎!
不等县太爷说话,姚管事从一侧站了出来。
“不错,我也可以作证!
当时这件事我虽然不在场,可是我也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因为当时丁一宁和周梅去店铺里找过我,向我打听张麻子的为人,当时我并不在意,谁知道会出了这种事情!”
张麻子眼底警告十足:“姚管事,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有闲心还是想想自己的事情该怎么做的好!
不该你搀和的事情还是少搀和为好!”
县太爷迷了眯眼:“张麻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麻子讪讪一笑:“里长,你这话真是说笑了,我,我能有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不过是说了两句话而已,你可真是误会我了!”
“误会你了?
到底是谁误会谁了?
我不觉得是误会你了!”
“昨天你到底干了什么,难道你还不准备如实招来吗?”
张麻子无奈的摊了摊手:“里长,你这话说的,我到底是干了什么?
我明明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干,你为啥要这么说我?
难道县太爷就能随便诬陷人?”
“丁一宁,你把这件事的详细经过好好说说。”
丁一宁把事情详细经过好好的说道了说道,县太爷听得认真,心里有了成算。
“来人,去双坪村把周梅带过来,顺便把该村的里长也带过来!”
“是!”
衙差领命退了下去,丁一宁立在公堂身旁,不做声。
张麻子心里百转千回,设想了无数个可能性,扭头狠狠的瞪了眼跪在一旁的胡氏全家,长长的眼睑遮盖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
他若是早知道这件事这么麻烦,当时就下毒把这些人都给毒害了,省得他们一个个的办事不利!
非但办事不利就算了,还把他给捎带上了!
他好不容易隐藏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不想让县太爷抓住他的把柄,眼下倒好,这些人简直是笨到家里了,自己把把柄送了过去!
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县太爷一面让人去双坪村带周梅过来,一面让人去调查张麻子身边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张麻子心里反倒有几分慌乱。
若是早几个月的县太爷,他还真是不怕的!
三月前镇上新换了县太爷,看似一切没有改变,实际上一切都改变了!
以前的县太爷他们算是酒肉朋友,性子也摸索得清楚。
反之现在的县太爷,他多次送礼都没有送到家里,准确说是县太爷压根就不收礼,他就算是想送都是有心无力!
衙差们是赶着去的,在加上骑着县衙的马车,不知道比牛车快了多少!
双坪村离县衙并不算远,衙差们骑马一会时间也就到了。
衙差向村子里的人打听了打听周家的地址,径直去了周家。
一开始村子里的村民对丁一宁让衙差带走的事情还有几分不信,眼下反倒是真的相信了!
一时之间,村子里都在猜测周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衙差怎么会三番五次的来村子里找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