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飒说出这些后,心情也很是沉重。
她最后看了傅云祁一眼,抬步离开,徒留傅云祁一人如同一尊雕塑一般,僵站在原地。
傅云祁,希望你好好的,能够找到一个比我还要好的女人!
你爱她,她爱你!
“咔哒——”
傅爸爸开了门,看着周身萦绕着悲伤气息的傅云祁,摇摇头。
傅云祁拿了一瓶酒,兀自坐在沙发里,喝着。
傅爸爸试了数次,想要上前去阻止他借酒浇愁,可他想了想,还是作罢。
也许醉一场,他能更加的清醒。
阳光顺着落地窗流泻进来,极暖。
顾飒昨天回去后,心情一直很沉重。
裴俊后来给她发了语音,依旧还是那首她听不懂的菲国歌曲,听了之后,她竟是破天荒的生出了些许的睡意。
一早醒来,她直接去了傅家老宅。
大门刚刚打开,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面袭来。
她很是嫌恶的抬手遮住口鼻,目光越过女佣,定格在窝在沙发里的傅云祁以及地上的空酒瓶上。
“都是他一个人喝的?”顾飒蹙眉,问。
女佣点头。
顾飒大步走进去,摇了摇傅云祁。
傅云祁幽幽睁开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近在咫尺的顾飒。
昨晚,他以为能够将自己灌醉,然,越喝越清醒。
此刻,头痛欲裂。
“顾飒。”他伸臂,将顾飒一把揽入怀中。
浓重的酒味顺着呼吸快速占据肺腑,顾飒慌乱的伸手去推他。
然,男女之间的力气本就相差悬殊,任她如何努力,还是无法摆脱他的桎梏。
“顾飒!”傅云祁嗅着她身上独有的气息,眸中一片黯然哀伤,“答应我,别离开我!”
顾飒感觉心口闷闷的。
她印象之中的傅云祁宛若神祗,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的他。
“傅云祁,你放开我。”
她咬牙,因为大力挣扎,领口的扣子被扯掉一枚,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傅云祁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双臂不断用力。
她一脸懊恼,使劲儿掐了他一下。
傅云祁吃痛,松了几分力道。
顾飒顺手抓起茶壶,泼了傅云祁一脸茶水。
茶叶沾在他的脸上,茶水顺着他满是青色胡茬的脸颊慢慢滑落,最后汇聚在下巴上,一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清醒了吗?”顾飒声线低沉的问。
傅云祁缓缓抬眸,“顾飒……”
他的嗓音沙哑至极,眸子因为酒精,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你看看你的样子!”她怒声吼,“爸现在生病了,你作为他唯一的儿子,鼎盛最年轻的总裁,你在做什么?”
“顾飒!”傅云祁抬眸,眼睛越发的红,他竖指戳着自己的心口,“你知道我的心有多么的痛吗?”
顾飒眼眶泛酸,在泪水即将滚落时,她微抬下巴,生生将泪水逼退。
“傅云祁,像个男人,好不好?”
吼完了,她抬步向着傅爸爸的房间走去。
敲门前,她反复深呼吸,方才将喉间的涩意压下。
“爸,我已经帮你约好了专家号,一会儿亲自带你去医院。检查之后,我们再吃东西。”顾飒贴着房门说道。
久也没有听到应声,顾飒眸中疑惑愈浓。
“爸?”
她又敲了两下,依旧还是没有任何应声。
心中袭上一阵巨大的不安,她忙不迭的推门进去。
房间里空荡荡的,顾飒脸色越发的惨白,就要推门出去,手机响起。
“爸,你去了哪里?”顾飒语气急迫的问。
电话的另一端是一阵长久的静默。
“飒飒。”傅爸爸叹了口气,“我临时有事儿,就不去医院了。”
“爸!”
顾飒很清楚,癌症拖不得,一旦拖下去,万一转成晚期,那真的就治不了了。
“飒飒。”傅爸爸觉得抱歉,但现在他也别无他法,“云祁就交给你了。”
“爸……嘟嘟……”
顾飒懊恼的将手垂落,使劲儿捏了捏眉心。
傅云祁还僵坐在沙发里,整个人颓丧至极。
“傅云祁。”顾飒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爸临时有事儿离开了,你如果还是个男人,你现在马上去查爸去了哪里,并且,将鼎盛管理好。”
傅云祁仰头看着她,良久,轻哂一笑,“你以什么身份这样跟我说话?”
同样的话,裴俊也说过一次。
她深呼吸,“前妻。”
“前妻。”他笑的更加嘲讽,“既然是前妻,那么,我们现在便没有任何关系,你又凭什么命令我去做什么?”
“简直不可理喻。”顾飒咬牙,自齿缝间挤出一句。
手机再度响起,顾飒以为还是傅爸爸,忙不得的接通。
“爸?”
裴俊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叫我爸爸?”
她脸颊温度蹿高,“我以为是爸。”
“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没有面对面,不过,裴俊还是听出顾飒的情绪不对,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爸不见了!”顾飒声音微哽。
裴俊狭眸微微眯起,觉得这事儿很是蹊跷。
“别着急,你先让王律师来一趟医院,赵心蕊故意伤害林妙以及雇凶杀人未遂的事情需要尽快处理,免得夜长梦多。”
顾飒轻“嗯”一声,最后看了一眼傅云祁,她抿抿唇。
“傅云祁,该说的我都说了,愿不愿意听,你自己看着办。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傅云祁脸上宛若凝出了冰霜,他对着顾飒的背影,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口口声声说关心爸的安危,可是,裴俊的一通电话便让你开心到恨不能直接飞到医院,你刚刚的话,真的是诚意十足。”
被他这样讥讽一通,顾飒胸臆间的怒火自然蹿高。
“傅云祁。”顾飒蓦然转身看过去,“你那张嘴真的是臭!”
“大门就在前边,我不想看到你!”
只要看到她,他的心就钝钝的痛。
“我也不想看到你!”顾飒丢了狠话,抬步离开。
女佣看着傅云祁这般骇人,自然不敢轻易触他的霉头,躲到了厨房。
傅云祁将桌子上的茶具全部扫落到地上,很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