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绯里奈肺炎修养完毕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8区56号别墅一楼客厅。
琴酒目光深邃,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墙壁。
一百多道刻痕,像是刻入他的眼睛里一样。
他的手死死地抓着木制的家具,眉头皱得很紧很紧。
一道道闷哼隐隐从地下室传来,每一道都让他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柯基在房间跑来跑去,此刻,就算被称为微笑天使的它也完全笑不起来。
它用爪子趴着墙面,着急地吼叫着,时而跑到琴酒身前,扯着他的裤腿,利爪伸出。
琴酒忍住把它踹开的冲动将腿从它嘴里扯了出来。
地下室的声音慢慢消失,琴酒看向墙上的钟,确认时间已到,立刻站起来,步下生风一般冲向地下室。
56号的地下室是他亲自设计的,进入地下室的通道非常隐秘,进入的时候会非常麻烦。
打开地下室的暗门,一阵阴郁冰冷的气息迎面扑来。
空气中夹杂着血腥味,琴酒打开了地下室的灯光。
受到了灯光的刺激,绯里奈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满是汗水的面庞抬起,虚弱地看向琴酒,勉强露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如同小鹿一样纯洁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还有落下未干的泪水。
她的手被绑在身后嘴里咬着的毛巾已经出现了点点血丝。
琴酒迅速走上前,摘掉绯里奈嘴里的毛巾,解开了已经将手腕勒得血肉模糊的尼龙绳。
被摘下毛巾,绯里奈急促地呼吸着,缓了好一会,等琴酒把所有的绳子解开,她顺势滑到了地上,伸出袖子,擦拭着自己的泪水,抱怨到:“还要多少次?”
琴酒将黑色外套脱下,裹住了她还在颤抖的身体,揉着她的肩膀,低声回答:“快了,你服用的时间不长,要摆脱mohnblume的束缚会比我简单很多。”
听到此言,绯里奈非常无奈地摇了摇头。
自从上周琴酒突然提出要帮她摆脱mohnblume药力之后,她就一直待在56号的地下室,由琴酒帮忙,像戒毒一样被绑着,熬过了一次一次剧痛的来袭。前几次还会痛到昏过去,琴酒也一直在她身边帮她控制。不过最近两天,虽然疼痛没有减轻多少,但至少她也不会痛晕过去了,加上她不再想让琴酒看到她狼狈的样子,这两天强烈要求之后,琴酒终于随了她的愿,每当她准备发作的时候,绑好她的手就离开。
说起来,琴酒能够主动提出要绯里奈摆脱mohnblume的药性的时候,绯里奈甚至怀疑这家伙是朗姆派过来套路她的。按照琴酒对组织的忠诚,这已经算是背叛了吧?
可是琴酒的想法完全不同。
他不喜欢被别人牵着鼻子的感觉,组织在这一点明显是引起很多人的不满,不只是他,就算是贝尔摩德和朗姆,也无时不刻不在想怎样摆脱这种束缚。
可是像他们这种组织元老级成员基本没有这个机会了。
琴酒告诉绯里奈,就算是现在如此阴晴不定的朗姆,当初也是一个很有抱负的少年,他曾经想偷偷戒掉mohnblume,以组织为跳板,成就属于自己的一番事业。
可是他的小动作被发现了,组织如他所愿,断了他一个星期的缓解剂。
当时,琴酒和朗姆的关系还没差到见面就冷脸的程度,也曾经和他一样准备对组织进行私底下的抗争。
这场抗争在一开始就结束了。
琴酒亲眼看到朗姆痛到用头撞墙,撞得血肉模糊。然后,被迫抛弃自己作为一个人的所有尊严,跪在那位先生面前哀求他的原谅。
朗姆放弃了,他也败下阵来。
每次帮绯里奈松绑的时候,他都怕她突然反悔,突然像朗姆一样哀求他。
不过还好,绯里奈服用mohnblume的时间很短,就算每次都痛不欲生,也比他容易多了。
琴酒对那位先生可以奉献出自己所有的真诚,可是他不希望自己被这种药物限制自由。
绯里奈是他的属下,同时也是他认定的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不希望她深入mohnblume,要不是贝尔摩德横插一腿,他连mohnblume是什么都不愿意让她知道。
绯里奈伸手,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抬头,说到:“我想喝水。”
琴酒从沉思中回过神,轻轻地将她抱起。
他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