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里奈是在剧痛中清醒的。
事实上刚刚清醒的她很想破口大骂,虽然这一点都不符合她的人设。
她只是心情很抑郁,顺便发现自己的眼睛似乎受伤了。
眼睛对于一个狙击手来说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绯里奈对自己眼睛的重视程度不亚于自己的心脏,若是连这双眼睛都没用了,不管是这个组织,还是fbi,她都会失去她的地位。
而且,作为一个左撇子的狙击手,伤到左眼这一点非常不吉利。
她转动了一下眼球,除了牵连到的眼部肌肉刺痛,没有感觉到其他异样,才勉强松了口气。
而且她很清楚的知道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他身上那种味道,她早就深入刻入骨髓。
没有烟草味,没有酒味,没有中年男人的沧桑感,那种味道,她形容不出来,就是那种“琴酒”的味道,特有的味道。而且貌似只有她能闻到这种味道,就连当年的贝尔摩德也十分不服气地抓着琴酒的衣服嗅了半天,在琴酒召唤出伯莱塔的前一秒放开了他,并且满脸狐疑地看着她,下了结论:这就是父亲…划掉……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我记得我提醒过你,不要乱跑。”
一个阴沉致极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作为一个资深的金菲士,绯里奈早就熟知自家上司大人的各种语气代表了他怎样的心情。
比如说有的表情,就算配上伯莱塔,也只是威胁的意思,她再怎么挑衅也只有把上司大人活活气死的份量。
有的表情,就算配上99朵玫瑰带的特效,也只有让她起鸡皮疙瘩的份量,而绝对不会觉得他是在夸赞。
还有的表情,比如说现在这个,估计连她家养兄也看得出来,这是来自暴风雨前的平静。
不过这一次和以往不同,绯里奈深知琴酒为了自己做了多少准备,不管是把自己送到远离朗姆的美国岛,还是一路上的掩饰和衣服里的追踪器,他不说,不代表他不在意她,如果不是她看到诸伏景光失去了判断能力,这一次的旅程应该是非常正常甚至带着愉快的,等到她回东京,朗姆估计已经被琴酒弄到美国去了。
是她的冲动搅乱了琴酒的计划,她从来不会逃避自己的错误,敢做敢当一向是她的优良品德,就像她从来没有否认过柯南碗里的葡萄干是她放的样子。
“非常抱歉。这次是我失误了。”
她的声音低沉嘶哑,带着眷念和困意。
“……”
这样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错误,倒是让琴酒有点惊讶,不过心底的怒气更加让他难受。
如果绯里奈还是像以前一样逼得他不得不召唤出伯莱塔,那或许还会让他好受些。
可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态度是要怎样?平淡的让他心中一阵烦闷,似乎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绯里奈皱了皱眉头,挣扎着要起来,很快就撕扯到了自己的伤口,又不得不躺了下来。
无奈,她只能用右眼看向琴酒,问到:“所以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琴酒走上前,重新检查着她的伤口,说到:“一个星期不能起床,三个月没有办法执行任务,就是如此。”
“我不是说我。”绯里奈盯着他,“朗姆呢?”
琴酒的手顿了顿,“我记得,不管是我还是塞卡兰那家伙都提醒过你,当朗姆从渴望得到你,到渴望毁灭你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我不担心。”绯里奈把头埋在琴酒俯下的脖颈间,在他愣神的功夫,眷念地蹭了蹭,伸出小舌,轻轻地舔了舔他的喉结处,才躺回了床上,带着笑意,得意地看着琴酒。
“就算你救不了我,死亡这种东西……”
“我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