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嘉恒还在熟睡中,只听砰咚一响!重物落地!
帝嘉恒瞬间被惊醒,第一个反应,便是破口大骂:“你们连守夜都不会了?弄出这么大动静?欠收拾呢!?”
他的脾气近段时间越来越暴躁,偏激,稍有不如意,大发雷霆。
底下照顾帝嘉恒的人,一个个都苦不堪言,碍于帝嘉恒的身份,即使有意见也只能憋着。
病房外,静悄悄,只有帝嘉恒的叫骂声。
帝延卿骂骂咧咧了一会儿,外头毫无响动,帝嘉恒眉头紧蹙,道:“我渴了,倒杯水给我。”
外头还是毫无响应。
帝嘉恒拧眉:“你们都废了啊?听不见我讲话?”
外头毫无声响。
奇怪……
帝延卿这几天没来看他,可帝延卿安排的人一个比一个可靠,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今天怎么了,居然没反应?
帝嘉恒不信邪,他自个坐起身,以狼狈的姿态从床上一点点的爬下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坐到轮椅上,他转动轮椅,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这才看清楚刚才发出响动的是什么……
一个被蛇皮袋子套住的东西丢在地上,不知什么人丢进来的……
帝嘉恒看了几眼,转动轮椅到病房外头观望,却见本该守在门口的保镖,一个个都倒在地上,帝嘉恒当即一惊,他俯身看了看,发现那些保镖只是昏倒,被人用迷药迷晕了。
帝嘉恒眉头紧蹙,来自天生对危险的敏锐直觉告诉他,迷晕这些保镖的人,对他没有伤害,否则,那些人在迷晕保镖之后就会闯入病房。
忽然,像想起什么,帝嘉恒转身进去,目光盯上蛇皮袋,他用手打开,那一刻,他整个人大惊失色,瞬间怔住!
蛇皮袋里边装着的根本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帝嘉恒不知道要怎样形容面前这个人……说她是人吧,肯定是人,还是个女人,长头发,瓜子脸,女人衣衫褴褛,浑身像没骨头似的趴在地上,脸朝地,嘴里还吐着血,血迹不断从她的小腹,脸部滴落,一滴又一滴,女人就像个血人。
一种不安涌上心头,帝嘉恒觉得这女人有些熟悉,但他不敢相信,他试着开口:“……曦儿?”
趴在地上的女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愣了愣,数不清多少个日夜的折磨,姜云曦对生存下来那一点仅剩的念头都已被日复日的折辱下磨灭,她害怕和人接触,害怕人的靠近,每次那些靠近她的人,不是打她,就是嘲笑她。
关在那间昏暗的地下室里,最让人难以忘却的就是,一个白衣大夫,每当白衣大夫那双比女人还要漂亮的手,拿起手术刀的时候,姜云曦就恨不得咬舌自尽……
但她又没这个勇气,她只能等,等对方哪一天大发慈悲放过她,等啊等,等了好久,姜云曦终于等到!
因为,她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在轻轻唤她:“曦儿。”
那是记忆中,那个俊美而乖戾,对她忠心耿耿的备胎帝嘉恒的声音!
“嘉恒!”
姜云曦眼底爆发出激动渴望的火苗!
她不会听错吧……是帝嘉恒来了吗?帝嘉恒来救她了吗?她终于要离开那些恐怖的地方了吗?
千百种念头闪过,姜云曦欣喜又仇恨,欣喜她自己得救,仇恨帝嘉恒来得太晚,她受了太多折磨,她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
那个白衣大夫取走了她此生最重要的东西!
白衣大夫还笑着对她说:“我老板说了,这东西得喂狗。”
天。
究竟是什么人要这么残忍的对她……
姜云曦又恨又气,她发誓,只要有机会离开!她一定要找出背后那个折磨她的人!她要百倍千倍还给那个人!
现在帝嘉恒来了……
姜云曦眼看报仇近在眼前!
“嘉恒!”
姜云曦殷切的抬头,那一刻泪流满面:“呜呜呜……是你吗嘉恒,我的嘉恒……”曾几何时,这个被她视作备胎,只有利用价值的男人,在她眼里处处比不上宫允浩,但现在他救了自己的命,姜云曦可以考虑和他发展一下关系。
“曦儿?”
帝嘉恒的声音饱含质疑,他有点不太敢承认面前这个女人是姜云曦,怎么说呢?她的形象过于糟糕,衣服破烂不说,单是女人那张脸,也太惨不忍睹,她多久没照镜子了!
也太太太太太太太丑了一点吧!
帝嘉恒皱着眉,目光里流露出最明显的嫌疑与厌恶,这女人会是曦儿吗?
他的曦儿高贵又美丽,拥有全世界最漂亮的脸孔,苗条的身姿,优雅的气质,面前这个女人脏兮兮,脸上带着泪痕,没有半点美感就算了,她身上散发出一股恶臭,那张脸青一块紫一块,丑得跟头母猪似的。
帝嘉恒眯着眼,仔细盯着看,发现女人脸上还有刀伤的痕迹,有人拿着刀毁了女人这张脸,帝嘉恒仔细数了下,姜云曦脸上起码有五六道刀口印,当时划破了她的脸,没有进行及时治疗和止血,导致她脸上的创伤失血过多,腐烂流脓……
太丑了。
帝嘉恒这辈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丑的女人。
他莫不是半夜在做梦出现幻觉,才把面前的人看成姜云曦。
帝嘉恒便道:“你是哪里跑出来的妖怪?”
“嘉……嘉恒,你说什么?”
姜云曦脸上的表情僵住,她准备向帝嘉恒诉苦,要帝嘉恒帮她报仇的话卡在喉咙里,只成了一句:“嘉恒,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姜云曦啊!你的曦儿!”
“我的曦儿,她那么好看,怎么会是你这样的人?”
帝嘉恒嫌弃,他本就是个性格奇怪的人,极端起来,能杀死自己,何谈对旁人抱有善意?
他心里只有一个姜云曦,可笑,他又追求完美,所以,他记忆里的姜云曦太过完美,他就容忍不了现实生活中的姜云曦,颠覆他美丽又纯洁的幻想。
他道:“你敢装作曦儿唬我,我送你去地狱!”
“嘉恒,你在说什么?你,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