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江佩娆便问。
“每个与他待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顾知修长指尖拿起一颗棋子，轻轻放在了棋盘上道：“他是个坏男人。”
江佩娆：“……”有点儿雷。
顾知睨了江佩娆一眼，便晓得她在想什么，顾知笑：“你觉得我说的话很可笑，对么？”
“说得你好像很了解帝延卿似的。”
“算了解他吧。”顾知冷冷道：“以前我们一起上过战场，在维护部队的时候，他是我的战友。”
这是顾知佩服帝延卿的一点。
那个男人，真的很强大也很努力，从未仗着自己的皇室身份作威作福，反而屡屡奔赴前线，拿命去换功勋。
也许，早些年间，两人在战场上生死相依的时候，他拿帝延卿当过好兄弟。
可当离开战场后，一切又恢复成原样。
身份地位不对等的二人，永远不可能成为过命的朋友。
“你和帝延卿是战友？”江佩娆晓得帝延卿上过战场，但没想到他去维和部队了，维和部队多半是被派遣到战乱国家，稍有不慎，就会有生命危险，帝延卿敢拿命去闯吗？
顾知轻轻点头，看到江佩娆惊讶的神色，他道：“你太小瞧帝延卿了，他和其他人不同的。”
江佩娆没讲话。
顾知又道：“你……你……”他抓了抓头发，似乎是在措词，半晌，他道：“你还是不要接近帝延卿，不管打什么主意，都不要接近帝延卿，不然，你会死的——！”
这话，他终于讲出来了。
讲完之后，顾知恍若松了一大口气，深呼吸道：“你一定会死！”
江佩娆不懂，她不喜欢男人用着一副神算子的语气跟她讲话，她便道：“何以见得。”
“我看得出来，帝延卿在利用你。”顾知道：“你是江炎武的女儿！”
江佩娆点头，她是江炎武的女儿。
顾知笑了笑，道：“帝延卿讨厌宫允浩，宫允浩也讨厌帝延卿！他们俩从很早开始，就斗个你死我活了！两国之间的战争迟早会发生的！不单单是因为私人恩怨！还有资源！”
大不列石油资源最为丰富，宫允浩早就打那一块地方的主意很久了，这个事江佩娆晓得，但她不知道顾知为什么要告诉她，于是，她还是选择不讲话。
看不透一些事情的时候，沉默是金。
顾知道：“我虽然不知道帝延卿要怎么利用你！可我晓得，一旦被他盯上的人往往都没有好下场！他会害死那些人的！”
“也许不会呢……”江佩娆忍不住开口道。
谁料，话音落地！
顾知神情一变，腾地一下！甩袖将棋盘拂了出去！
刷拉拉的，黑棋白棋掉落一地！
有一颗黑棋还滚落在江佩娆脚边，江佩娆笑笑，大概少爷们的脾气都阴晴不定，在她眼中，顾知依然是当年姜星河跟他提过的孩子，她没计较男人的发怒，而是弯腰捡起了黑棋，放到棋盘上，随即轻声开了口：“你对帝延卿的成见太深了。”
“你不信我的话？”顾知神色冷厉。
“不是不信，而是你的话，毫无依据。”江佩娆道：“这些只是你的猜测。”
顾知不讲话了。
他才不是猜测。
而是他知道太多真相了……那些人的死，真的是一场意外吗？又或者是宫允浩的误会？
不，明明是那些人都疯了……他们得不到别人已经得到了的，又或者是他们不甘心自己得到的东西，所以想摧毁，人心，最是可怖，谁也不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顾知知道那些真相，但他什么都不会讲，他只是当一个看戏者，因为他好累，他想看这个国家分崩离析。
顾知便笑，笑得有点阴森：“你不听我的话，你会后悔的，江佩娆，我是知道秘密最多的人，你们的秘密我都晓得，包括你和厉绝痕那点事。”
厉绝痕！
这三个字如炸雷般！
江佩娆神色顿时一变：“顾知！”
顾知微笑：“江小姐动怒了呢！放心，我不会说的，我没心思管你们之间的破事！我更没兴趣告密去跟宫允浩说！”
江佩娆攥紧了拳头。
顾知见此，又笑：“因为秘密被发现了，所以想杀我？”
他长得漂亮，一双眼睛更是明亮而黑亮，仿佛能看穿人心似的。
江佩娆被他看得有点恼怒，她道：“顾知，有没有人讲过，你真是个变态！”
“变态么？”顾知微笑着，反复咀嚼这个词，他又笑，似乎很喜欢笑的模样，笑意却不达眼底，他道：“我喜欢这个称呼。”
“你的脚是怎么回事？”顾知竟然这么喜欢打听她的秘密，她不介意提提他的痛楚，礼尚往来。
顾知笑容僵了僵，随即转动着轮椅，笑声有点大：“江小姐，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故意提我的伤心事，我都已经成了一个废人这么可怜了，不同情我就罢了，还伤我。”
“你是怎么残废的？”江佩娆又问。
顾知笑了笑，道：“被人打得。”
“嗯？”江佩娆不相信，顾知这样的人，会被人打？
“你不信？”顾知眉头挑了一下：“可我真的是被人打成这样的，那个时候在战场上受了伤，又落入了敌军的手里，他们殴打我，不给我治伤，腿上的伤口流血过多，就导致伤口感染了。”
“所以，你就变成这样了？”上回听帝延卿的意思，顾知以前的性格不是这样的，应该是很阳光的！
“变成怎样了？”顾知不解。
“说话怪里怪气。”江佩娆道：“还喜欢打听别人的私事，你不会派人跟踪了我们吧？”
“嘻嘻嘻嘻……”顾知捂嘴笑起来，笑声像银铃儿似的：“真不好玩，竟然被你猜到了。”
“你真派人跟踪我们？”江佩娆不信。
顾知瘪了瘪嘴，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你回答了我这个问题，我就告诉你！”
“你想问什么？”
“如果有一天，有人要你亲手杀了帝延卿！你做不做！”顾知笑着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