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告诉自己粟歌会有隐情，但是真正看到这样的事情的那一刻，顾唯辞明白了为什么再淡定的人都会在某一瞬间崩溃，再理智的人都会变得歇斯底里。
抽了一口气， 顾唯辞觉得鼻子有些酸涩，“粟歌，我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坚强，也不你冷静得可以在看到这样一幕的时候，还把事情抽丝剥茧的分析透彻。”
“我知道。”轻轻叹了一口气，粟歌的眸子里染上了几份晦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楚安安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只是以为……
手指不由自主的便捏成了拳头，粟歌看着顾唯辞那微微有些颤抖的身体，硬是狠下心没有过去。
这一次狠下心，既是对她，也是对他。
“这件事情，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轻轻叹了一口气，粟歌垂了垂眸子，“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有的事情他不用多做解释，他也知道顾唯辞需要的也不是解释，她需要的是事实，以及态度。
粟歌的语气听得顾唯辞内心说不出的复杂，她要的结果已经有了，说法也有了，可是即便是如此，依旧还是说不出的难受。
“还有个事情想问你。”嗤笑一声，顾唯辞摇了摇头，抬起头来的时候，眸子里的神色带了几分逼视，“我们发生关系的那一天晚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当时只觉得既是害羞又是已经成了事实，这个是自己爱着的人，也并不觉得遗憾了……可是当听到萧平川那个电话的时候，说不芥蒂那只能够是自欺欺人的假象。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粟歌其实并不意外，从那天晚上开始，他大致就猜到了一些，可是那样龌龊的事情，他又该怎么和她开口。
“唯辞，这件事情，别问了吧。”垂了垂眸子，粟歌眼里带了几分痛苦，脑海里的他冲进去的时候的画面不由自主的便涌现了出来。
“为什么？”呼了一口气，顾唯辞摇了摇头，目光中带了几分不知道是自嘲还是他嘲的神色，“是因为把我也列入了你的计划之内吗？”
“你……”听到顾唯辞这么问，饶是粟歌的眼里也不由多了几分怒火，自己对她的心意，也会变得如此不堪吗？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顾唯辞的眸子里同样是怒火，只是粟歌没有发现的是那眼神下面藏着的却是倔强。
“难道我说错了吗？”捏紧了手指头，顾唯辞声音冷了三分。
“我从来没有把你算进什么计划内。”忍住自己过去的冲动，粟歌的嘴角勾了一丝嘲讽的弧度。
“那天秦喻其实也在吧。”看着男人这样的表情，顾唯辞哪里不知道他是打算不告诉自己真相了。
眸子里的神色变了又变，顾唯辞点了点头，伸手拿过一旁的手机，“那天其实秦喻也在吧，既然你不告诉我，那我自己问她。”
其实很多的东西都不符合常理，只是她自己在当时没有察觉到而已。
在她和粟歌在一起的时候，秦喻都气成了那个样子，可是当她和粟歌发生关系后，她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这样反常的表现，自己当时却是没有发现……
看着顾唯辞拨打电话的动作，粟歌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没有阻拦。
很多东西他都觉得应该由自己告诉她，但是这件事情……由秦喻来告诉她，会比他告诉她要好的多。
“别动别动，我接个电话。”拍开林清寒的手，秦喻嗔了他一眼，脸颊上带着两坨红晕，别提多么好看了。
林清寒收回手，握了握那虚无的空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可真是……临门一脚被劫球啊。
秦喻看着林清寒的眼神，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原本只是想要躲开林清寒的手，可接可不接的电话在看到来电提示的时候，瞬间变了脸色。
“小唯辞的！”秦喻呼吸一窒，眸子里带了几分诧异，接着便是雀跃，“林清寒，你说是不是粟歌要带她回来了？”
看着秦喻那激动得几乎浑身颤抖却不敢接通的模样，林清寒轻轻叹了一口气，垂了垂眸子，有些无奈道，“你接了不就知道了。”
只是这无奈的语气里面，却是带了一股子明显的怨念和欲求不满。
嘴角抿了抿，秦喻鼓着腮帮子吹了一口气，如同一个上战场的勇士，“喂，小唯辞。”
顾唯辞从离开之后，只给她打过两个电话，之后便是她都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儿，前一阵子还想如果顾唯辞再打电话过来，她肯定会先骂一顿。
可是随着粟歌去了这么大半个月音讯全无，她却变得戚戚然了，只想如果顾唯辞打电话过来，她肯定只问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可是到了现在……真的顾唯辞将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却是发现自己什么话都不敢多说，什么事情都不敢多问。
余光从男人垂着的头顶一扫而过，顾唯辞觉得眼睛有些酸涩，那一定是男人头上比平时要亮要刺眼的阳光的缘故。
“秦喻，问你件事。”顾唯辞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当初我和粟歌发生关系的那一天晚上，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不要骗我。”
听到顾唯辞的问题，秦喻有一瞬间的愣怔，怎么会……
下意识的，秦喻将眸子投向了林清寒。
“怎么了？”接受到秦喻的眼神，林清寒眉头一挑，嘴角带笑的从沙发这头晃到了秦喻身边，只是那双眸子却是已然正色。
“她问我那件事……”按住手机的话筒，秦喻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了几分为难。
看着秦喻的眼神与脸色，林清寒眸子微微一眯，不需要多说，他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指的是什么事情。
沉默了一会儿，林清寒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和她说吧，她想知道什么你就说什么。”
“可是……”秦喻呼吸一窒，声音里满是为难，她要是说了，那件事情对顾唯辞的伤害得有多大？
“听我的吧。”拍了拍秦喻的肩膀，林清寒笃定道，“有什么问题交给粟歌去处理。”
他相信，此时此刻，粟歌肯定已经找到了顾唯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