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句话在此刻听起来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听到陈生还是这样问了，粟歌眼里没有一丝意外，如果少年真的那么轻易的就放弃了，那么他刚刚也就不会说这么多了。
也不值得他说这么多。
嘴角勾了一丝微微的弧度，粟歌放下手里的茶杯，抬起头看着陈生，缓缓地呼了一口气。
嗓子似乎有些难受，发音变得有些困难。
“为什么我说了就算吗？”粟歌淡淡地陈述了一遍陈生的这句话，顷刻间眼里的神色变得锋利起来，“那是因为……她是我最爱的女人，她的性格，身体，心情，情绪，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也没有人比我……更在意。
最后一句，粟歌没有说出来，因为这句话在心里告诉自己就好了。
而陈生在听到粟歌说完这句话之后，脸色彻底的变成了灰白色，脸上的颓然神色一览无余。
原来眼前这个人和她之间的关系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亲昵。
“粟先生是吗？”陈生皱了皱眉头，沉默了许久缓缓站起身来，侧在身边的手指握成了拳头，“我希望你能够一直有这个自信，自信不是我，别人也抢不走她。”
“放心。”嗤笑一声，粟歌勾了勾唇角，将手里的茶杯举了一下，刚刚眼里那锋利的情绪又恢复了平静与从容。
“那个萧什么……”听到粟歌这样的回答，看到他脸上那志在必得万无一失的笑容，陈生觉得有些扎眼，转头朝屋外看了过去，“你多注意一下他，他也来了。”
“谢谢。”挑了挑眉头，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紧，粟歌的眼里多了几分实质性的冷意。
“还有……你记得保护好她。”陈生缓缓呼出一口气，外面的太阳已经高过了中间的山头，他是趁着中间的时间出来的，也是该回去了。
同样，也该走了。
“陈生。”看着少年转身出门的身影，粟歌捏了捏鼻梁，轻轻叹了一口气唤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情吗？”陈生步子一顿，没有转身。
“如果在b市遇到了麻烦，可以到瀚海集团找我，或者需要机会也可以。”看着少年挺直的脊背，粟歌眼里多了几分莫名的深邃，“我叫粟歌。”
在粟歌说完之后，陈生的身体顿时一僵，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听到了顾唯辞喊这个男人叫粟歌。
当时还没有怎么在意，只是当瀚海集团几个字出来的时候，这个名字加上这家公司却是如此的清晰。
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陈生垂了垂眸子，轻轻地点了点头。
瀚海集团的粟歌……他会记得的，这样强大的男人。
望着陈生离开的身影，屋里的粟歌嗤笑一声垂了垂眸子，之后却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只是下床来倒杯茶喝，却没有想到居然碰到了陈生过来，在他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还以为是他的宝贝儿回来了……
头有些昏昏沉沉，身体似乎也有些不舒服，喉咙更是痒得厉害，刚刚和陈生说了这么多，一来是因为陈生值得他说，二来也是想要把事情给处理了。
他粟歌没有那么大方，大方到对于喜欢自己宝贝儿的男人视若无睹。
至于对陈生做出的最后那一个承诺，却也是真心实意的，这是对他这一阵子对自家宝贝儿照顾的感激。
至于他收不收，于粟歌而言又是另外一回事。
只是想起陈生说的萧平川几个字的时候，粟歌眉头狠狠一跳，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会在这里碰到萧平川……
学校里，顾唯辞坐在办公室一直觉得心神不宁，便是今天和学生讲题目都不小心讲错了题。
将手里的东西放下，顾唯辞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朝门外走去，怎么说最终还是放心不下。
“顾老师！”就在顾唯辞刚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陈生的声音让她步子一顿。
“陈生。”听到陈生叫自己，顾唯辞的眼里多了几分意外，她还以为陈生是不愿意再和自己说话了呢，当下点了点头，“怎么了？”
“你的伤口没事了吧？”陈生几步走到顾唯辞面前，眸子闪了闪，目光在她头上一晃而过。
“没事。”顾唯辞摇了摇头，笑着道，“多谢关心，伤口不是很大。”
“那就好。”陈生抓了抓头发，垂了垂眸子，脸上的表情是庆幸，心里的感觉却是苦涩。
也是啊……如果真的有很严重，那个男人又怎么可能会愿意让顾唯辞出来呢？
“你这么急急忙忙的是怎么了？”看到陈生额头上冒出来的一层汗水，顾唯辞皱了皱眉头，想到昨天下午的事情，“你该不会是又把书给落在办公室了吧？”
“没有。”听到眼前这个人这样打量自己，陈生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但是又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是了……以她的性子，如果自己真的表露出来太多，恐怕她对自己根本不可能再多说几句话了吧？
突然间，陈生有点儿感谢自己的犹豫。
“那你这是？”挑了挑眉头，顾唯辞轻轻笑了一声，“至于跑得满头大汗的？”
“我来就是想和你还有王校长说一声，我得回学校了。”陈生捏了捏拳头，在顾唯辞说出那句话之后沉默好一会儿，终于抬起头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说出来之后，陈生觉得自己心里似乎空了一大块，但是又着实轻松了许多。
这样的感觉……说不清。
“什么时候？”突然听到陈生来说这件事情的，顾唯辞心里有些诧异，但是想想却也差不多到了他该回学校的时间了，顾唯辞心里也就了然了。
“明天一早就走，晚上的火车。”陈生看着顾唯辞脸上的表情，不想错过她一点儿的情绪变化，当看到她脸上的诧异和了然之后，又有些失落。
因为他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自己所期待的东西……又或者是奢求的东西。
“怎么这么快？”虽然想到了应该就在这两天，但是顾唯辞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明天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