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呼了一口气,顾唯辞处理好之后,抬起头来却发觉那站着的男人正在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有些尴尬的望了一眼瞬间变得有些沉寂的房子,顾唯辞轻轻咳嗽一声,“粟总,坐吧。”
“刚刚我看了一下,你的汤应该处理得差不多了。”点了点头,粟歌从容地坐下,目光望着顾唯辞了然道。
愣了一下,顾唯辞眨了眨眼睛,心里叹了一口气,“粟总还请稍等一下。”
她都已经忘记了粟歌过来本来是要吃饭的,可是待到现在,还见证了这么一场闹剧……
饶是顾唯辞,都不得不佩服粟歌这心理素质实在是让人佩服,什么叫做视若无睹,估计粟歌这样的态度可以给秦喻那样遇到事情就咋咋呼呼的反应做个范本了。
等到将东西都摆上桌上后,顾唯辞转头去看粟歌,发现男人的视野正好也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四目相对,顾唯辞眯了眯眸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粟总,可能有两道菜已经有点儿凉了……”
“没事。”起身,男人颀长的身影坐了过来,目光在宽大的落地窗外面一扫而过,又落到了顾唯辞的身上,眸子里多了几分晦涩,“下雨了呢……”
“嗯?”顾唯辞一愣,当即朝外面看去,不由惊了一下。
她都没有注意到外面下雨了……
“今天的雨还挺大的。”走过去将窗帘拉了起来,雨水击打在落地窗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顾唯辞不由皱起了眉头。
又下雨了,这个夜似乎让那个人又要彻夜不眠了……
“在想什么?”身后男人的声音响起。
顾唯辞转身过去,笑了笑,“没什么,这个时间才让粟总吃上晚饭,还真是抱歉。”
“这句话,你今天晚上说了很多遍了。”轻笑一声,粟歌摇了摇头道。
“因为实在是很抱歉啊。”顾唯辞也笑了,眨了眨眼睛道。
将碗筷布好,顾唯辞将目光投向放在一旁的酒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询问,“粟总需要喝点儿酒吗?”
“你觉得呢?”粟歌眉头一挑,不答反问。
顾唯辞讪讪一笑,别过了头,“粟总还需要回去,就不喝酒了吧?”
粟歌刚刚抛过来的那个眼神,让顾唯辞有一瞬间地愣怔,仿若自己看到了一个绝世的妖孽。
平常安静冷静的男人,突然间举手投足的风姿,居然也是如此的魅惑。
看着顾唯辞略微有些仓促别开的眸子,粟歌眼里晃过一丝诡谲,嘴角勾了勾,不置可否。
“顾唯辞。”目光在桌上的饭菜上飘了一圈,粟歌拿起了筷子,“我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你我之间除了上下级的关系,还可以做朋友。”
伸出去的筷子瞬间顿在空中,顾唯辞嘴角抿了抿,突然觉得刚刚吃进嘴里的东西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粟歌这句话的意思是……
“吃饭吧。”然而,不待顾唯辞多想多说,坐在对面的男人却又开口了,仿若刚刚的那句话只是随心而言,随意所述。
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米饭,顾唯辞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现在能够说什么呢?只能够听粟歌的话吃饭了啊。
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顾唯辞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点儿不自在的情绪。
粟歌吃饭的动作不快,看起来十分的优雅,白色的衬衫解开了一颗扣子,性感明显的喉结突出来,随着吞咽的动作微微滑动。
半挽起来的袖口下,是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手起筷落,男人似乎吃得很是尽兴。
等到粟歌放下手里的碗筷,缓缓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抓住顾唯辞来不及躲过的眸子。
眉头一挑,粟歌拿了一旁的纸巾,擦拭了之后才道,“怎么?”
“粟总还要吃点儿吗?”顾唯辞眼神有些闪躲,心里暗暗骂自己没有出息。
怎么就看这个男人看着看着忘记了回神呢……
“不必了,你慢慢吃。”摇了摇头,粟歌的嘴角勾了一丝微微的弧度,目光落在了顾唯辞的嘴角。
愣了愣,顾唯辞再度愣了愣,男人的目光依旧没有别开,皱了皱眉头,顾唯辞下意识的往自己嘴角擦去……
看着那落在自己手指上洁白的一粒米饭,此刻的顾唯辞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埋进碗里。
这样从小到大都没有怎么出现过的状况,却是在粟歌的眼皮子底下给出尽了洋相。
“慢慢吃,不急。”看着顾唯辞略微有些发窘的模样,因为这突然下了的雨而烦躁的心情都在一瞬间变得愉悦起来。
顾唯辞嘴角抿了抿,愣是没有再多说话了,在粟歌的眼皮子底下,她还怎么能够慢慢吃……
偏偏这个男人的姿态,语气,神色都是正得不能够再正经,不能够让人找到一点儿反驳的话来。
等到顾唯辞吃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分钟,这一次顾唯辞抬头之前倒是小心翼翼了,先是拿餐巾纸擦拭了一下唇角。
此时的粟歌,手指落在茶杯上,眼神深邃,似乎在看杯中的茶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
顾唯辞轻轻咳嗽一声,“粟总可以先去沙发上坐会儿,我先去收拾一下。”
“好。”眉头一挑,粟歌抬起头淡淡的看了一眼顾唯辞,端着茶起身朝沙发走去。
看着粟歌的背影,顾唯辞嘴角抿了抿,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不知道要用什么来打破这一时刻的尴尬。
总觉得,在粟歌说完那句话之后,语气便浅淡了许多,还带了几分森冷。
呼了一口气,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放进厨房后,顾唯辞端了一碟水果出来,望着坐在沙发上正看着电视的男人,目光里带了几分犹豫,最终还是缓缓开口,“粟歌,吃点儿水果吧。”
粟歌两个字一出,男人瞬间抬起头来,目光里的神色让顾唯辞有些措手不及。
就在她有些站立不安准备说些什么来缓解此刻的尴尬时,只见男人眸子一闪,嘴角微扬,“好。”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思, 太过于高深莫测自己又怎么猜得透?她只能够回想那些话,让自己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可是现在,看着脸上带着笑容男人,顾唯辞心想,这样唤他一句粟歌,和他交一个朋友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