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做好的东西,顾唯辞轻轻呼了一口气,走到料理台洗干净手,将围裙解了下来,微微弯了嘴角。
还好的是,虽然这栋房子里没有一丝烟火气,但是好在厨房里需要的东西都有。
否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将做好的菜全部端到饭厅的时候,顾唯辞抬起头望楼上看了一眼,在上面的那个人,从和自己说了那几句话后就一直没有出来过。
虽然没有问,但是顾唯辞心里却万分的笃定,粟歌也没有吃晚饭。
听到再度传来的敲门声,躺在床上望着落地窗外面的世界的男人眸子微微一晃,闪过一抹深邃。
修长笔直交叠着的长腿一迈,踏在地板上的长腿在黑色的睡袍下矫健有力,让男人看起来如同黑夜里的王者。
当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顾唯辞已经有了准备,望着和最初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头发已经干了的男人微微一笑,垂了垂眸子道,“粟总,下来吃晚饭吧。”
“你吃吧……”
“我做了一点儿东西,不知道合不合粟总的味口。”粟歌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顾唯辞干脆利落的打断。
时间仿若凝固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女人,粟歌的眸子眯了眯。
“你做了晚饭?”粟歌轻声问道。
“嗯。”顾唯辞点了点头,平日里冷静的眸子里带了几分烟火气,“粟总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我的手艺。”
定定地看了面前站着的,许是因为刚刚做菜而将头发挽起来的女人,粟歌垂下眸子点了点头,“你先下去,我一会儿就好。”
“好。”微微一笑,看着粟歌关上门,顾唯辞转身朝厨房走去,里面还有一盅汤差不多该到时间了……
几分钟后,当粟歌下来的时候,顾唯辞诧异的挑了挑眉头,这个男人,换了睡袍。
“不知道这些合不合粟总的胃口,但是我想自己做的,比起外面送过来,总归还是放心一点儿的。”看着坐下来的男人,顾唯辞盛了一小碗米饭底给他道。
伸手接过,修长的手指不小心碰了一下,很快又分开,粟歌眯了眯眸子,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几道菜上,点了点头,道了句谢谢。
菜不多,两荤两素一个汤,成色都很清淡,看起来很有家常菜的气息,也让人很有食欲。
听到粟歌突然间的谢谢,顾唯辞给自己盛饭的手顿了一下,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外。
只是片刻,又不禁为自己的想法而哑然失笑。
粟歌其实,一直都在出乎她的意料不是吗?
饭桌上,两个人开始动筷子之后,就没有一个人再主动开口说话,这样的局面不免让人觉得有些尴尬,但是听着外面的雨声,顾唯辞又觉得不是那么的难以适应。
外面的雨声滴答滴答,让这份沉寂多了几分生机,仿若一只为这个夜而奏响的曲子。
顾唯辞吃得不多,粟歌也没有怎么吃,几乎在同时放下手里的碗筷,察觉到对方的举动时,两个人的动作都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后缓缓放下。
“你做的很不错。”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点,粟歌缓缓开口道。
顾唯辞……又多了一种让他没有想到的模样。
“多谢粟总夸奖了。”嗤笑一声,顾唯辞眯了眯眸子道,纤长的睫毛灵动得如同在火光下扑闪着翅膀的蝴蝶。
将东西收拾好,顾唯辞出来的时候,粟歌还在客厅里,坐在沙发上,诧异了一下,顾唯辞走了过去,发现他正好拿着自己刚刚在看的那本书。
眸子微微一闪,顾唯辞正准备开口,粟歌打断了她了话,“你早点儿休息。”
皱了皱眉头,顾唯辞终究是点了点头道,“那我先上去了,粟总早点儿休息。”
“好。”虽然是应了顾唯辞的话,但是粟歌却没有丝毫要起来的意思。
回到屋里,顾唯辞叹了一口气,目光里带了几分探究,今天晚上的粟歌实在是太不一样了,可是这个不一样……让她总觉得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是这又不会有可能,她和粟歌第一次见面,就是酒吧门口的那一夜,她记得很清楚。
摇了摇头,顾唯辞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有的事情解释不通的话,那就顺其自然好了。
只是窗外的春雷震震,搅得她的心也在此刻极度不平静起来。
这样的夜里……
坐上床,顾唯辞望着那窗外时不时亮堂一下的闪电,目光里带了几分恐惧与拒绝。
如果没有这样的一个夜晚,自己的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了,现在的一切是不是都会截然不同?
可是到了现在,一切的一切已经成了定局,她也没有本事能够回到过去改变什么。
好在现在的一切……似乎也不算太差。
顾唯辞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至少她在这个世界上,算是能够做点儿让她心安的事情。
就这么抱着膝盖迷迷糊糊的想着,顾唯辞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望了一眼那已经指向凌晨的钟,认命的下床喝茶。
只是当她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却发现楼下的灯依旧亮着,那自己走之前坐在沙发的男人依旧还保持着原本的姿势。
顾唯辞的心莫名的一紧,看到这一幕,似乎有种发现了别人的秘密一般,让她握住门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犹豫了一下,顾唯辞终究还是下去了。
“粟总……”在粟歌面前站定,顾唯辞轻声唤了一句。
“嗯?”抬起头,四目相对的时候,顾唯辞能够清楚的看见粟歌眼底的红血丝。
男人眯了眯眸子,再度正色的时候,眼神从刚才的恍惚与困倦便恢复到了从容平静,“有事吗?”
“下来喝杯水。”顾唯辞摇了摇头,“粟总还不休息吗?”
“帮我也倒杯水吧。”将手里的书放在一旁,粟歌泰然自若道。
眉头微微一皱,顾唯辞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望着顾唯辞转过去的背影,粟歌的眸子里染上了几分深邃,长发微乱,衣服也没有白天那样整洁的女人,似乎根本意识不到在这样的夜里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粟总喜欢看这类书吗?”将水放在粟歌面前,顾唯辞眯了眯眸子问道,“弗洛伊德的书有时候总会给人一种真假难辨的感觉。”
抬起头,粟歌眸子里晃过一抹深邃,“看来你也读过不少这一类的书。”
错愕了一下,顾唯辞晃了晃手里的水杯,轻笑一声,“大学里面看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