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先生，不知道今天夜里所在的地方下雨了吗？”起身站了起来，顾唯辞走到窗子前，打开了帘子。
明天便是清明，这个时候，h 市的雨水便显得格外的缠绵，虽然不大，但是丝丝缕缕，连绵不绝。
眯着眸子探出一只手去，那清清凉凉的雨水便落在自己的胳膊上，打在皮肤上的感觉瞬间让顾唯辞想起了今天晚上和粟歌一同回来，她打开窗子的那一瞬间。
那个时候，雨水也是这么飘了进来，撒在她的胳膊上，而坐在自己旁边的那个男人，那个时候的神情晦涩莫名。
不知道为何，顾唯辞心里总会觉得夜先生如果这个时候所在的地方也下着雨，定然会是站在窗前，心里讳莫如深。
“下着。”修长的手指在窗柩上动了动，粟歌嘴角微微弯了一个弧度，黑夜里能够隐藏许多东西，但是那雨水给他带来的感觉却十分的清晰。
听到电话里那头男人低沉的声音，顾唯辞的心随之一颤，幽幽的将叹息压抑回去后，顾唯辞眯了眯眸子，“夜先生，可否将你此刻所处的环境告诉我？”
顿了一下，顾唯辞又道，“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你今夜所处的环境，和那次你我所在的区别大吗？”
顾唯辞两句话说完，就静静地等着对方的回答，只是等了几秒钟依旧没有。
已经知道对方是个心思缜密的人，顾唯辞倒也没有懊恼，正准备再度开口的时候，对方那缓缓的声音却是传了过来。
粟歌转过身，将身子微微靠在窗子上，颀长的身子被这样稍稍一个动作便勾勒出了完美的弧度。
“大。”目光如同一只在夜里寻找食物的鹰隼般环顾了一遍屋子，粟歌开口道。
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一个字，顾唯辞不由有些哑然失笑，“那夜先生可否告知一下我，你此刻在做什么？”
这个时候，如果想要入睡，最好是停下一切手里的事情，让大脑保持一个放空的状态。
“什么都没有做。”眸子眯了眯，粟歌嘴角勾了一丝莫名的弧度。
这个女人是想做什么？打算远程给他控制了吗？
“那既然如此……”顾唯辞还要在说，这一次却被粟歌直接给打断了。
“笙语小姐，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我对你进行邀约，再接受治疗吧？”眸子沉了沉，粟歌抿了抿嘴角道。
顾唯辞一愣，到了嘴边的话停了下来，最终点了点头，“嗯。”
的确是这样的不错，所以这个男人是打算……
“笙语小姐，今天不在咱们约定时间之内，所以今天不需要接受治疗。”手指捏着手机，粟歌又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在这个夜里，他无心于睡觉，更无心于治疗。
眸子里闪过一丝叹息与感慨，最终化作深深的无奈，顾唯辞叹了一口气道，“夜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打扰了。”
看来，今天晚上是她想的过多了。
目光里晃过几分晦涩，粟歌皱了皱眉头，缓了缓声音道:“多谢笙语小姐。”
顾唯辞愣了一下，没有想到那个男人居然会对自己道谢。
而这个时候的道谢，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是一种变相的道歉了。
从那一天晚上的情况来看，顾唯辞能够感觉到自己这一次面对的人绝对是一个长期的上位者。
这样的人，很少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做出解释，更不要说道歉了。
“夜先生不必客气。”不知道为何，听到这一句话，顾唯辞有种说不出的放松的感觉。
挂了电话，顾唯辞伸手关上了窗帘，却在走了两步之后，皱了皱眉头再次回去拉开了窗帘。
这样的夜，这样的雨，到底是有多么可怕呢？
“小辞！”正想着，门口传来顾唯安的声音，顾唯辞条件反射般的将手机藏在了身后，而这个时候，房门应声而开。
端着水果进了屋里，没有看到顾唯辞刚刚的动作，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顾唯安朝顾唯辞眨了眨眼睛，“小辞，过来吃点儿水果。”
顾唯辞叹了一口气，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无能说起。
自己的哥哥，以前进她的房间都是不需要敲门的，可是现在……是她变了太多，以至于有的事情就变得微妙起来了。
“怎么了？”将顾唯辞拉了过来，看着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顾唯安眉头瞬间锁了起来，眼里满是担忧，伸手碰了碰顾唯辞的额头，呼了一口气道:“没事儿。”
“哥，我没事。”顾唯辞被顾唯安的动作弄得心里一片复杂，又是感动又是难受，面对着顾唯安担忧的脸，只能够道，“在屋里待得有些闷了。”
“明天，明天哥哥便带你走。”伸手摸了摸顾唯辞的头，顾唯安安慰似的叹了一口气。
“不急。”顾唯辞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嘴角扬起了一丝略微得意的笑容，“哥，我同你说个事。”
“嗯？”看到顾唯辞这样，顾唯安心里放松了不少，脸色也没有了一开始那般严肃，“说说看。”
“我不能够和你去f 市了。”眨了眨眼睛，趁着顾唯安去端水果的间隙，顾唯辞将手机塞进了被窝。
“为什么？”顾唯安转身坐到顾唯辞身边，手里端着果盘，眼里满是宠溺。
“你自己说的。”轻笑一声，顾唯辞拢了拢自己的长发，“你说我要是没有进到瀚海就去f 市。”
“怎么？要去瀚海？”挑了挑眉头，顾唯安道。
“嗯。”点了点头，顾唯辞想起今天下午遇到，晚上一起回来的那个男人，心里莫名的有些微妙。
“做什么？”顾唯安眯了眯眸子，将顾唯辞肩膀上没有跟随大部队的一缕头发拨了开去。
“总裁助理。”说道这个，顾唯辞也不由皱了皱眉头，她实在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总裁助理？瀚海集团的总裁是……叫粟歌吧。”脑海里晃过一道身影，顾唯安缓缓道。
“嗯。”顾唯辞点头，下意识的问道，“怎么了？”
“好好做，瀚海集团的总裁助理，可不是谁都可以做的。”轻笑一声，顾唯安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早点儿休息，明天咱们早些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