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萧平川的突然到来加上后来的胡搅蛮缠,她又怎么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这么一想,顾唯辞不禁对萧平川又多了几分反感。
她不是一个大度到可以让别人耽误了事情而丝毫不生气的人,尤其是对于……本身就没有存在好感的人。
轻轻咳嗽一声打断了顾唯辞的话,粟歌道,“如果笙语小姐因为赶路而湿了衣裳,觉得不舒服的话,可以去将衣裳烘干,左边过去第三间是卫生间,旁边的屋子里有烘干机,还有一些干净的新准备的衣裳。”
男人的声线低沉但却很清楚,性感中带着磁性,仿若夜里的小提琴独奏。
顾唯辞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愣了一下,定定地望了眼前这个男人两眼,沉默了几秒钟后点了点头,“那就还请夜先生再等上二十分钟。”
“没事,我在倒数第二间房,笙语小姐打理好后可以直接进来。”粟歌说完,转身而去。
眯着眸子看着男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昏暗的灯光下,顾唯辞不由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她的裤脚因为赶路的确是被雨水打湿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这么细心,如果他不说,或许她自己都会忽略了。
而被粟歌这么一说,顾唯辞便多了几分不舒服的感觉,毕竟她本身就是一个十分爱干净之人。
虽然说如果能够忍受一下她也是可以忍受得了的,但是既然主人这样开了口,她却也顺着意思去做了。
或许这个男人有洁癖也说不定?
至于安全……顾唯辞并没有想这么多,性取向不同的人在一起,又会出什么事情呢?
只是在进卫生间之前,顾唯辞有些犹豫。
顾客的卫生间,她不是第一次进去,只是每个人的卫生间都有些不同,或者暧昧,或者干净,又或者……
想着以前见过的,顾唯辞咬了咬牙,最终没有进去,而是转身走向了隔壁的房间。
他既然说旁边的房间有烘干机,那么她只需要将湿掉的地方烘干一下就可以了。
推开门,顾唯辞打开灯,突然间的光亮让她一时间适应不起来而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打量时,不由为这屋子里的整洁干净而惊讶了一会儿。
的确是非常干净整洁!
因为屋里,除了一台烘干机和折叠在柜子上的浴袍外,几乎没有了别的东西。
看到这样的场景,顾唯辞瞬间便明白,这个男人平时应该不是住在这里的,这里……应该是他因为治疗而特意找的地方。
这么一想,顾唯辞不由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一方面为男人的大手笔而感慨,另一方面,又为这个男人的小心谨慎而无奈。
特意找一个从来没有过的地方,这倒是她第一次见了。
而且偌大的别墅,顾唯辞在踏进第一脚的时候,就觉得这里空落落的厉害,似乎……没有几个人踏进来过。
走过去,拿起一件浴袍,顾唯辞犹豫了一下,褪下了自己的衣裳……
倒不是因为顾唯辞没有什么防人之心,只是在有的时候,直觉能够说明很多的问题。
这个男人,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等到将自己身上收拾干净清爽够了,顾唯辞走出房间,将自己刚刚穿过的浴袍放进了卫生间门口的洗衣篮里。
关上灯,一切又变得昏暗了起来,顾唯辞顺着粟歌说的那间房子走去,眯了眯眸子让自己再度适应黑色的环境。
其实很多的时候,顾唯辞在接触的客户房间里灯光都是幽暗的,故而久而久之,她对于黑色的环境倒是比一般人多了几分灵敏度。
待得走到粟歌说的那间房间门口,虽然那男人说可以直接进去,但是顾唯辞还是轻轻地敲了敲门。
粟歌站在窗子前,双手插在裤兜里,望着那时不时一阵阵呼啸而而下砸在玻璃上的雨,素来平和的眸子此刻装满了阴翳。
听到外面的敲门声,粟歌缓缓地转过了头来,眯了眯眸子,原本有些警惕的身子松缓了下来。
“请进。”粟歌道。
此刻的男人,如同一只慵懒而高贵的银色狐狸。
一间屋里,同样是熏黄的灯光,若是情人进来,定然会觉得暧昧万分且暖意十足。
顾唯辞随意的打量了一眼,顿时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全部是素色单色的装饰布置,这个屋里的主人若非是心里单纯到了极点,便是一个十分深沉的人。
而这个人,显然不会属于前者。
顾唯辞没有告诉别人的是,之所以戴上面具,是因为脸上的表情总是会出卖很多的东西,她不需要看到他们的表情,她也……不愿意去窥探除了与她职业有关的任何东西。
“夜先生,你脸上的面具,等到关灯后若是觉得不舒服,可以摘取下来。”进入房间后,顾唯辞看着站在窗前的男人,目光里闪过一丝诧异。
在这样的夜里,她从这个男人的身上似乎感觉不到一丝疲倦,但是莫名的让她觉得他此刻所却是心力交瘁。
而且以他的情况,该是对下雨天而厌恶的……
“好。”点了点头,粟歌眯了眯眸子,再度睁开眼睛后,眼里一片从容与平静,朝顾唯辞走了过去。
“那么……我接下来将把灯关上。”顾唯辞点了点头,“夜先生可以在床上躺下,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灯光的遥控在你旁边桌子上。”定定地看了一眼顾唯辞后,修长笔直的腿直接朝大床迈入。
墨蓝色的大床,莫名的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顾唯辞身子一颤,刚刚的那一眼让她有种自己从内到外都被审视了一番地感觉……
“笙语小姐,可以了。”半躺在床上,粟歌缓缓地闭上了眸子,在那狭长的眸子紧闭时,里头一晃而过的是警惕之色。
男人从窗前朝顾唯辞走来,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以及上、床的动作始终都平和且优雅。
“嘀——”随着遥控器被按下,顾唯辞嘴角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坐在椅子上的身子也瞬间慵懒放松了三分,“那么……夜先生,接下来请你按照我的说法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