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场炼狱般残酷的角斗开始,这次出场的是一名巫族老者,和一名精灵族男子,场面虽没有上一场激烈好看,却胜在法术符文满天飞,让人看了目不暇接,仿佛看一场表演一般。
因此,看台上的地精族人,依然是那么兴奋莫名,大声叫喊、趴在栏杆上手舞足蹈的大有人在。
然而,就在众人一如既往的疯狂之时,角斗场边缘,某处一楼看台的栏杆,突然‘咔嚓’一声脆响,整个儿断裂了开来。
那些在上面趴着的地精族人,瞬间失去了平衡,竟纷纷往角斗场中掉落而去。
前文有言,这角斗场中的阵法,是只进不出的困阵,一旦落入了进去,便无法自行脱出。十几个地精族人,虽修为都在天仙之上,可以御器、御空飞行在空中,避免了摔伤的麻烦,却一时被卷入了角斗之中。
那两方角斗的巫族和精灵族人,完全没有暂停或避让的意思,仍然继续在斗法,一时间让场面无比混乱。
但看台上逃过一劫的精灵族人,却很快便恢复过来,反而被场中的乱象,激的更加兴奋畅快,就连那宣布胜负的裁判,也无法制止这种情况下的众人,只得打算先等这场角斗结束后再说。
故而谁也没有发现,在那些地精族人翻落下角斗场的时候,一个无形的身影,也随之飞落了下去。
那身影不是别人,当然就是梅筱乐了!
不过梅筱乐可没那么傻,留在空中给人当活靶子,她直接顺势落在了,角斗场的地面之上,紧紧贴着那些牢笼。
直到那些地精族人,被那两个巫族老者和精灵族男子激怒,开始反击的时候,才稍稍潜往胡九夭所在的那处地牢。
本来路过其他那些地牢,梅筱乐还想顺手打开,给场面再添些乱,但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地牢禁制各不相同,要悄然破除起来,需得颇费些功夫,才没有贸然出手,免得耽误了救出胡九夭的机会。
不多时,梅筱乐便来到了最底层一个显眼的位置,正是关押胡九夭的地牢。
这处地牢,之前她从三楼看台上时,就能一眼看个清楚,也不知是玉林刻意如此为之,想要越发羞辱胡九夭,还是想到会有人来救,放在明显的位置,好容易叫人上钩。
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看到胡九夭蔫蔫的状态,就知道玉林这一招,对这位高傲得狐王大人,还是很有效果的。
梅筱乐打量着这个地牢,矮**仄得让胡九夭的原形狐身,根本放不到正常身形大小,只能半大不大的缩在里面,紧紧被压制着,又不能化成人形,看着都难受的很。
就在这时,那火红九尾狐狸,微微睁开双眼,好似感应到了什么一般,侧头抖了抖耳朵,又伸头嗅了嗅。
梅筱乐觉得,她看到了狐狸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心中不由暗笑一声,悄悄的传音过去道:“别出声,也别露出异样来。我是福安他娘,来救你出去的!”
胡九夭怎么可能不惊讶,都可以说是惊吓程度了,不提梅筱乐说是福安的亲娘,就凭她能悄无声息,隐身来到这处角斗场上,便足以让他瞠目的了。
不过,他也知道如今不是冲动的时候,自然极力压抑着自己,想到刚刚看台上的变故,和眼前那些还在乱斗的那些地精族人,心下也明白了几分。
故此,他平了平气息,有些虚弱的传音回去道:“地牢中,不但门外有禁制,里面也有阵法禁制,你有把握一起破除么?否则牢门开启,里面的禁制也会被同时触动,玉林那厮也就知道了!”
梅筱乐早就发现,原来这地牢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每个地牢之中,还都另行镶嵌着一个金石牢笼,那牢笼的栏杆,如若用神识细查,就能发现每一根上,都有与外面那些从上层下来的立柱上,同样的符纹出现,密密麻麻叠在一起,几乎没有缝隙。
她又侧头去看旁边的地牢,虽然没有胡九夭这个夸张,但牢笼栏杆上,也有不少那样的符纹。
而梅筱乐对这种符纹,根本一知半解,看不太明白,若以之前破除阵法的巫族符纹,来撕开这地牢的禁制,就无法再做到悄无声息。
想到此处,她眉心蹙了蹙,回头看向那些还在乱战的地精族人,心中隐隐有了些计较,对胡九夭道:“你们一旦出了地牢,修为还会被束缚么?譬如身体里被植入,什么遥控器、追踪器之类的?”
胡九夭被问的有些懵,但还是如实答道:“束缚倒没有,但我们在地牢中,不能吸收仙气,只能尽量降低仙力消耗,否则肉身很快就会仙力枯竭,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出去后,一时也不可能恢复到正常实力……”
这也是被关在这些笼子里的各族人,都会显出原形的因由。
毕竟,化为人形还必要耗费仙力维持,尽管在平日看来,那些所耗仙力不过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一提,但在这样的困境之下,却无疑是致命的。
“……至于什么器之类,应该是没有,吧?”
胡九夭心想,自己这样已经够悲催的了,这福安的娘,怎么还能像出那么多折磨人的法子?莫非跟玉林那厮是师兄妹?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当面讲的,也只能自己在心中腹诽而已。
梅筱乐自然也没功夫跟他甩花枪,一听到他确定的回答,便飞速从各穴窍空间中,调动出九霄雷来,融合压缩成一团九色雷球,将其弹在了地牢门口。
如此转瞬功夫,她便将附近的不少地牢门外,都弹放上了这种雷球。
要不是顾虑到,那雷球被压缩的,只有小指甲盖大小,却不是太稳定,只要一离开她身体,便闪烁出雷电的光芒,若耽搁的时间太久,会让那些地精族人发现,她实在想把所有地牢外,全部给放上才好。
可是,就算她再想给玉林添堵,也要基于救出该救得人在说,否则一旦事情败露,再想救出胡九夭,那就肯定更加艰难了。
而实际上,说时迟那时快,她在识海中想着这些后果,克制自己适可而止的时候,身体上便早已经先行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