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尽欢走去跟涂山耳语了一会,涂山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胖子手里捋着铜丝,绕着棺材走,手指按在棺盖跟棺身之间的缝隙上,一边走一边摸过去。
当时齐百里就是用手感找出棺材的下手之处的,胖子可能也想起来了,所以也学着他,做做样子。
慢悠悠地走了一圈,我们就在边上静静地看着,足足走了三圈后,胖子还是绕到我这边来了。
然后捋直铜线,那铜线也只有零点几毫米,非常柔软,特别容易弯曲。
胖子屏住呼吸把铜线捅进缝里,闭着眼睛把铜线慢慢地塞进去,手慢慢地将铜线不停地往里送。
弄着弄着,胖子一下子把铜线抽出来,整条铜线都曲成一团了,显然刚刚进了分毫就被顶住了。
胖子又捏着铜线把它捋直了,换个地方将铜线塞进去,然后又重复抽出来。
依然是堆成一团了。
这么几次下来,胖子脸上有点不耐烦了,两条浓密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
他到后面不停地把铜线扯断,等到扯得剩下不到一点的时候,他屏着呼吸把铜线塞进缝内,一边操作一边低声对我说:“最后一次了,不行我就要脱身走了”
我心里觉得肯定是没戏的,没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嘛。
说完胖子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感觉铜线在缝内的走向,这一次,看着他慢慢地把铜线送了进去,似乎没有受到阻碍,胖子的眉头突然松了。
好像获得了一次大成功般令他高兴。
刚上眉头的喜悦,还没热乎,胖子突然怪叫了一声,身体像受了冲击一样弹开了。
“妈的!”胖子自己倒退了几步后失控地骂道。
“怎么了?”一群人不明白他的变故,立马围了上去。
我赶在前头,看到胖子手上有血痕,从手上细细的伤口流出来的,像是被刀割破的一样。
胖子捏着手,大声地宣说:“这铜棺不对劲,有金丝我也不开了!”
“怎么了?”涂山问道,不知道胖子又想耍什么招了。
胖子把手掌的伤口展示出来,冷冷地解释:“里面的东西拽了我的铜丝,把我的手割了,我是不开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这怎么可能?”涂山看了看胖子的手又看了看铜棺:“里面怎么可能会有东西拽你的铜丝?”
涂山完全不敢置信,不断地说着不可能。
“甭管你信不信,这铜棺我是不会再碰的,谅你也找不到会开棺的,考虑考虑,把棺材切了,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如果我骗你,我一分钱不要”
胖子的冷静程度超乎我的想象。
涂山听了胖子的话后陷入了沉思,似乎在考虑胖子的方案。
过了一会,他打了个电话,嘀嘀咕咕地应该也是在说这口铜鼎的事情,这个时候,须尽欢拿了些药品过来,说是要给胖子处理一下伤口。
我在边上看着他们,省得胖子春心荡漾。
须尽欢用棉签仔仔细细地帮胖子把手掌上的伤口消毒,那伤口虽细但是还不浅,看上去刚刚割那一下也是够呛。
难怪刚刚胖子脸都白了。
棉签刚碰到伤口胖子就忍不住缩了一下,须尽欢只好出手拉住胖子的手腕,一边问:“杨先生,疼吗?”
“你这么看着我,我就不疼了”胖子骚气地说:“你别叫我杨先生”
“对,叫他小胖”我忍不住打断他。
胖子秒回:“你大爷的”
须尽欢愣着看了看我们两个,斗嘴自然得像老朋友一样,她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
为了防止胖子说骚话恶心到我,我对须尽欢说:“我来吧,你去忙”
须尽欢疑问地看着我,我对她帅气一笑,不等她回话,把她手里的酒精跟棉签取过来。
“那麻烦吴哥了”须尽欢站起身就走开了,一股兰花似的清香在空气中散播过来,只闻得胖子整个人都要飘到天上去了。
“哎,别走啊,小妹妹”胖子扯着嗓子嗷嗷叫春。
后者的须尽欢像逃离瘟疫似的赶紧一溜烟跑了,假装忙碌去。
我用棉签重重地压了一下他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我笑嘻嘻地说:“再这么骚,我让你破伤风知道吧?”
“切,没劲”胖子朝我翻了翻白眼以示不满。
“喂,那里面真有东西扯走你的铜线?”我像聊家常一般地开口问他。
胖子不以为然地回答:“你不信我?”
我回答:“我原以为这不可能是一口棺材。”
“哼”胖子似乎还跟我置着气,语气略带讽刺地说:“这会打脸了吧?!”
我心事重重地转头看着铜棺,那个尺寸,说什么也不可能埋着人啊,更何况我推断它只是摩耶的、一口放置陪葬品的铜鼎而已。
但是话说回来,一口封死的棺材里,怎么可能有东西会从里面把铜线扯走?
这放在谁那里都不相信吧?
别说是考古人员了。
若是相信鬼神之说,还会来做挖人老坟的事情吗?
我很想知道涂山会做什么决定,会不会经胖子这一变故,就找人切开棺材,来个真相大白,看看这里面住着哪路大罗神仙?看看是不是不满胖子用铜线捅他扰他的美梦。
这无论这么说都觉得特别诡异,心里头一直都很怀疑,但是胖子的伤口摆在这如铁证一般。
我给胖子上了点云南白药,一边继续聊家常:“你说他会不会切开?”
“会”胖子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一看我想问为什么,他立马回答:“是个人都有好奇心,看看我手上的伤口,难道他不想知道里面是不是真的有活物?说不定他会因此声名大噪”
我心说这肯定是有两面性的,就对胖子这么说道:“你光说好处,肯定也有坏处,谁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东西是不是?他肯定也怕治不住它吧?”
“是”胖子断定说:“但是比起名声,这都不算什么事,不信你就看吧”
我把胖子的手包裹了一下,刚把药品放起来,就看到打外边就进来了一个扛着工具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