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他说的没错,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以后该认怂还是得认怂。
我不敢看向井里,站了不消片刻,我说:“走吧,怪吓人的”
“等等”山猫突然叫住我:“这下边有东西”
“什么东西?”
山猫压低身子向井里看去,一边喃喃地说:“就在那里”
听他这么一说,我只好也凑了过去,一边看一边问:“什么东西,在哪?”
“尸体的手臂下”山猫看得认真一边用手指给我看。
我一看他那股认真劲,觉得苗头不对,立马就对他说:“没门儿,你别想下去”
山猫说:“我不下水,你拉着我吊下去,取了东西就上来,连水都不碰”
“做梦,不行”
“很快的,我有分寸”
我骂他:“你像是有分寸的人吗!这人才刚死,你下去凑什么热闹?”
山猫倔强地回我:“那东西我一定要取到”
我一看到他也是一脸认真的样子,憋了一会说:“行,你要拿我就下去帮你拿”
“那不行,你眼睛没我好使,我很快的”山猫麻利地扯过边上的麻绳系在自己的腰上,让我转着井轱辘慢慢地把他放下去。
我觉得劝不住他,就在他下井前对他说:“水里有点什么动静,一定要大声告诉我”
“知道了”山猫整个人扶住井壁,慢慢的探入井中,井绳绷得老直,我屏住呼吸拽着轱辘架,山猫进入井中之后,双手双脚撑在井壁上平衡身子,也给我减轻一点压力,他是这么想的,等距离接近尸体的时候,就倒吊身子把东西取上来。
等到绳子停住下沉以后,我等了几秒,实在忍不住问他:“怎么样了?”
还等不到他回答我,就感觉后脖子突然一阵刺痛,随即全身一软,手上的劲也没了,井轱辘在我脱手后拼命地转着,等到我使劲逮住它时,绳子已经转没了。
井里传来一声惊叫,估计山猫没料到我会突然松手,所以这一下他也吓了一跳。
这防狼器电人真疼啊!
我整个人朝着井口跪了下去,想回头去看看是何方神圣在我背后出损招,只是还没转过脸,后脖子立马又是一个激灵,电得我直发抖,瞬间栽倒在了地上。
脑袋也被电流冲空,开始还能感觉那人不停地拿着防狼器一下一下地电我,后面干脆就电晕过去,不省人事了。
那防狼器我听老板说质量很好,但我没想过能到把人电晕的程度,昏迷期间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我醒过来的时候,车窗外面已经有点将要黄昏的感觉,山猫一手拿着烟,手伸到车窗外弹弹烟灰,见我有了动静,便问我:“还好吧?”
“嗯”我看到,车外面的引擎盖上铺满了山猫的衣服,他自己穿着一条内裤坐在车里,手指的指甲盖内都是绿色的青苔。
可以想象他落入井后的处境是多么艰难。
那口井的井台虽说只有一米多宽,但它是一个下宽上窄的结构,没有可以支撑的东西不说,那下面又是一个真正的大空间,他得费了多大的劲才能爬到井壁间用手脚支撑?
况且那井壁长年累月长着青苔,非常容易打滑,他必须非常小心又谨慎,用双手双脚在井里横着顶住井壁慢慢的往上挪,哪怕只有一点失误,或者他没有力气了,就会立刻摔到井里,并且准确无误的摔在尸体身上,而当时井里也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我确定那东西可以一瞬间要了他的命。
但最终他还是上来了。
我摸摸自己的后脖子,感觉那里疼的厉害。
我问他:“我晕倒之后,你在井里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山猫掐灭了烟屁股,晃了晃脑袋说:“没看到”
真奇怪了。我心说:难道那个人当时竟没发觉山猫在井里?
我心想:该不会是发丘族的人折回来了吧?毕竟这里曾是他们的老窝。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我想不通,为什么他没有对我下死手,难道是以为我已经死了吗?接着他以为我死了之后又走了?
实在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突然又想起山猫当时执意要下井去取的东西,便开口问他:“你说要取的东西取到了吗?”
“没”山猫毫无力气地说:“不过拿到了这个”说着他将一支没有笔帽的钢笔递给我。
“这是从尸体的手上拿出来的,她一直紧紧的握在手里”
那钢笔浑身漆黑发亮,只不过有些搞脏了,看起来跟当时顾曲水手里的钢笔是一个样式,不过刻着名字的笔帽已经不见了而已。
我有些失望,就随口说了一句:“折腾了半天,拿出来一支破笔,有意思吗?”
山猫说:“你打开来看看”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他朝我点了下头,我将信将疑地旋开了笔身,这是吸墨式钢笔,装墨水的软管已经被拆除了,里面塞了一张卷起来的宣纸。
那宣纸并不大,只比手掌大一点点。
我把宣纸取出来,展开。
那上面画着某个地方的平面图,缩小版的,但很精确,也很仔细。
我仔细地辨认了一会儿,发现这其实还是手工画的稿子,上面有不少小方格代替着某一个位置,虽然没有精确地标识地方,但他却在中间写了个“凶”字代替。
仔细一看,那座建筑几乎被“凶”字包围。
我问山猫:“你看过了吗?”
他点头说:“看过了”
我问:“你有什么想法?”
山猫一边吸着烟,一边说:“从这边上的长方形来看,我觉得它代表的是这院子里的那口井”
我皱眉问:“你觉得这是一张地下室的平面图?”
“嗯”山猫说:“这个地方代表最初的那个冰窖,它一共有两道暗门,上面也有标识,从这上面来看,这座四合院地底还有两层,并且面积不小,地下室有密道可以通到井里,这上面也有画,不过当时井里头光线不太好,我也没有看清楚”
我说:“照这上面看来这地下室都是贯通的,是为了方便那些奇怪的东西出入吧”
宣纸的平面图上能看到一条清晰的黑线,那条黑线笔直地穿过那些没有标识“凶”字的房间,最后黑线到达了出口。
这条黑线看起来像是在标识出路一般。
最后,山猫指着宣纸最角落的两个字问我:“这字有点眼熟,你看得懂吗?”
那是两个歪歪扭扭的蝌蚪文,倒不是说写字的人字迹潦草,而是这种蝌蚪文原本就长这样。
“看懂了吗?”山猫问。
“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