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没有半点犹疑接过他手里的弩,周伯倏赶紧脱身走到一边,我问他:“是不是手上伤口有毒?”
周伯倏道:“我想是的”
“感觉怎么样?”
“还能坚持”周伯倏紧张地看了看小风说:“我有分寸的,别告诉她”
“我知道了”
周伯倏撕了块布把伤口紧紧地包住了。
于此同时,小风抬着弩轻喝一声:“停下来!”
聂隼应声停下:“咻!”的一声,弩箭快速笔直地飞行然后刺进麒麟的脖子上,几乎穿刺而过,聂隼止不住兴奋地大叫:“好箭法!”
打中是打中了,没什么杀伤力,倒是幸灾乐祸的聂隼惹怒了麒麟,它健步如飞地朝着聂隼飞奔过去。
山猫急得大叫:“完了完了,快躲开!”
聂隼也意识到这点,但这次他居然格外地镇定,他像个石头似的端着枪等着麒麟步步逼近,我们都知道他的目的,于是都只好屏住呼吸看着他。
在最后一刻,聂隼连开三枪,不晓得有没有打中,麒麟扑上去把他拱倒了,顿时他的身上起了熊熊的火焰。
我惊得长大了嘴巴,还以为有奇迹发生,结果却被眼前惊人的火光打了嘴巴子,回过神大叫:“救人!救人!”
麒麟前脚压在聂隼的身上,熊熊的烈火包裹住麒麟的半身,山猫朝天连开几下空枪,巧妙地吸引了麒麟的注意,随即它慢悠悠地朝枪声走了过来。
脱身的聂隼拼命地左右滚动身体,我跟周伯倏立马跑过去,没想到还没跑过去,聂隼就自己滚进了河里,一股烟冒了上来。
我立马脱了上衣想跳下去,可是眨眼间,那麒麟就来到我面前,把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麒麟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眼神如刀般锋利,如火般炙热。
我趁着麒麟还没有动作,所以缓慢地站了起来,寂静的山洞里突然响起几声锐利的枪声,每一枪都精准地打中了麒麟的脑袋,没多久麒麟整个摔倒在地上。
枪声来自四面八方,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发出的,只确定不是自己人的枪声。
我顾不上这些,赶紧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然后翻身上来:“把手电给我”
拿到手电后我又一个鱼打挺进水,不知道是不是麒麟的缘故,如今河水温度慢慢下降了,虽然依然有些烫,但能支撑下去了。
我游到底下找不到人,只好往下游去,看见一团人影在河岸边,在水里像条鱼一样摆来摆去的,我连忙游过去,靠近了才发现,他的手紧紧地抓住河里的杂物,还没等我抓到他,他早我一步松手了,我连忙加速游上去,捞到了他后往上浮起。
“哇,帮忙!”我喊人。
几个人也是看见了赶紧从上面跑了过来,我一手抓住岸边,一手勾着聂隼的脖子,两个人浑身都冒着烟。
周伯倏跟山猫赶紧把聂隼给拉上去,我废了大劲才爬上去,两个人把聂隼翻过来,停了一会对我说:“你看清楚你捞上来什么人?”
“怎么了?”
聂隼把那人的脸转过来对着我,苍白如纸的粗犷面容,跟聂隼的扭捏五官有很大的出入,这怎么一掉进水里就长得不一样了?卸了妆了?
但这都是玩笑话。
眼前这个人浑身还冒着烟,但能看出早已经断气了,我站起来还想再下水。
周伯倏阻止说:“别下去了,我看聂隼凶多吉少,别把你搭进去了”
“这底下都是些什么啊……”山猫站着用手里的高光手电往水底一照,顿时让我头皮发麻,水底下数不清楚的人影蛰伏着,不知道是水波的缘故,还是真的,那些人影在慢慢地移动。
到底还是走运还能上来。
“伯倏,你看他脖子上是什么伤口?”小风剥下尸体的衣领,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像条剧毒的小蛇一般盘踞在脖子上。
周伯倏认真查看了一下伤口,然后翻了翻尸体的衣物,从马甲内拔出一把像军刀似的短兵器,双刃刀锋呈镰刀状,刀尖微微上翘,刀柄上刻有古字“发丘”二字,明晃晃的看上去锋利无比。
周伯倏拿着发丘刀一边比着尸体的伤口嘲讽道:“想不到发丘同门也有自相残杀的时候”
“可他手上也有伤口”小风抬起尸体的左手,整条手臂肿得老大,伤口隐隐地有些腐烂,那不是人死后的自然腐烂,而是伤口有毒。
周伯倏伸手用刀挑起尸体左手想看个清楚,小风瞬间抓住了周伯倏受伤的左手问他:“伤口怎么了?”
周伯倏赶紧挣脱:“没有变化,我怕碰水了要感染”
小风不放手,反说:“给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我有分寸……”
就在两个人相持不下的时候,地下躺的死尸突然伸起了右手,把我跟山猫都吓得哇了一下。
周伯倏两个也不吵了,四个人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死人,山猫断断续续地问:“诈……诈尸了?”
“我想……”
尸体举着手一会又没力气一样猛地放下,嘴巴一张一合,身体僵直地想动又动不了,眼睛睁一只闭一只,好像一个全身瘫痪的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诈尸不会是这样,并且他也已经死透了,不会再活过来。
想来想去,我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情,心里忽然明朗起来。
我道:“应该是以前遇到过的老伙计了”
“什么东西?”三个人齐看我。
“奢比尸”我说:“这种小畜生个头不大,吃死尸长大的,爱钻死人脑壳里模仿活人,还能学说话”
为了验证我的话,我把手伸到他的面前,等了一会,他想伸手来抓却总抓不住,没一会又没有力气了。
山猫觉得新奇,就问我:“你怎么知道的这些?”
“高……呃一个朋友告诉我的”我道:“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
“噢……现在怎么办?”
“先把这东西处理了,以绝后患”我边说边掏出打火机来,开最大火力,凑着尸体脑袋边上烧着,这畜生要是等到它成熟了那可不得了,上次听高古玉说这东西怕热得很,多烧几下,果不其然,尸体脑袋乱拱了一会,立马有只褐色的虫子从后脑勺溜了出来,我眼疾手快地拔出大腿上的军刀扎中了那只奢比尸,那东西疼得拱了几下就彻底不动了。
我拨掉了军刀上的奢比尸,刀刃上沾了很多粘稠的绿色液体,我拉着尸体衣服蹭了蹭干净。
周伯倏跟小风还在搜刮尸体,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好用的东西,突然间,寂静的山洞内滚动了一颗石子,极小的动静被我们发觉了,四个人立马抬头看着对方。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