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小凡放心了,含笑不语,轻轻起身出去了,他还有些具体事要跟王延世商量。
王延世已经吃了些东西,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耿小凡发现,这个王延世真的跟权信玄神似,一表人才,可以算是二十一世纪女孩子们心目中那种“男神”的形象。
“公主答应了吗?”王延世见到耿小凡慌忙站了起来。
“你暂时死不了了,以后会不会可不好说!”耿小凡微微一笑,来到几案前,摊开地图开始研究。
“给我十日时间,我先把这个缺口堵上。”王延世也走了过来。
“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来看看这个馆陶大堤该怎么堵?”耿小凡也不抬头,指指地图。
“这里还是堵上的好,只要能加固这里到这里的大堤,可保下游多年无虞……”王延世也在地图上指点。
“难度不小啊!这里是河流转弯处,水流对堤岸压力太大。”
“这里水流大不假,但河道也宽,可以建一座分流坝减水,我算过……”
“减水坝!”耿小凡一下子想起了都江堰的建造原理,马上感兴趣了,找出一块白绢,跟王延世一起开始画示意图。
许久,王延世放下笔,看了看耿小凡,“办法完全可行,就是不知道钱粮可够?”
“我带的钱粮是救灾用的,修河堤还得找朝廷要,你们算算得多少?”身后响起阳阿的声音。
两人“忘我”地投入计算研究中,竟然没发现,阳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静嫣妹妹在就好了,她一定能算出来的。”阳阿见两人不语,叹了口气。
“此事等不得!尤其是馆陶大堤,必须马上堵!公主,你让人把账册拿来,我看看,所有剩余钱粮,先调到馆陶,无论如何,先堵了这个口子!”耿小凡下了决心。
接着又拍拍王延世的肩膀,“河工,我不懂,你是行家。所以,下面要看你的,莫要辜负了公主的期望。你的小命也掌握在自己手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赶快算个数,我给朝廷上表,能要再要一些!”
“我哪儿算的清!还是辛苦王公子一下,先拟个治河方略,才好上报朝廷。而且……”耿小凡建议着。
“而且什么?”
“而且,朝廷也不一定能拿出多少钱粮了。”
“朝廷若是拿不出钱粮,请公主奏请免了受灾四郡的赋税。”王延世在旁边说了一句。
“呵呵,你想让这四郡画饼充饥?”耿小凡乐了。
“只要公主能让朝廷免四郡赋税,小人不要您一钱一粮,给您堵上!”王延世准备破釜沉舟,干件大事!
“你疯的不轻!”阳阿感觉这就是天方夜谭。
“请公主召集郡守会议,安排他们马上自筹钱粮,修复堤岸或者疏浚河道。”
“自筹?”阳阿和耿小凡都愣了一下。
“只要钦差大人发话,他们就得掂量掂量。就算他们没钱,难道他们连办法也没有?只要您下决心,我有办法逼太守们筹钱粮!”王延世似乎有信心。
“能成吗?”阳阿有些疑惑,看了看耿小凡,耿小凡耸耸肩,他真不懂。
“公主若是不放心,小人给您立个军令状。若是两月之内不能修复河堤,任您处置!”王延世快要发誓了。
“处置!你在本宫眼里早就是个死人了,我还能怎么处置你?大卸八块,挫骨扬灰?”阳阿冷冷一笑。
“那都便宜他了!就算他修好了这黄河大堤,也得罚他入府为奴,每日给你打扫东厕!哈哈!”耿小凡打趣。
“哼!你也别花言巧语!办不好这个差事,你也是死路一条!”阳阿狠狠瞪了耿小凡一眼,“饿了!给本宫炖猪蹄子汤去!”
耿小凡苦笑,本来还想再问问王延世如何逼太守自筹钱粮,可看样子没时间了。
三日后,四郡守齐聚馆陶。
正如耿小凡所料,他们一个个都是拼命向阳阿诉苦,讨要救灾钱粮,竟没一个人提治河修堤岸的事!
“咳咳!”耿小凡等几个人“抱怨”够,清清嗓子,站了起来。
“长公主万金之躯,不辞危劳代天巡狩,你们以为她是瞎子?尔等身负皇恩,代天子牧守一方,却孤恩寡义,让治下黎民生灵涂炭。逢此大难,不是想着为朝廷分忧,为生民立命,反倒在此叫苦不迭。你们对得起自己俸禄,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么!”
耿小凡口气严厉,四郡太守都吓一跳,再看阳阿,也是冷着脸默不作声。
“大人们,别怪我话说得太狠。且不说你们的身家性命和前程,看看还有多少灾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你们真的就能安心?”耿小凡镇住了四位太守,口气放缓了。
“启禀尊使!下官们深知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从不敢有丝毫松懈,实在是此次灾情太过严重,我等也是束手无策啊!”平原太守斗着胆回了一句。
“你束手无策,就听钦差大人的安排!”耿小凡恭恭敬敬向阳阿施礼。
“但凭钦差大人决断!”四太守不敢怠慢。
“咳咳!”阳阿知道该自己发话了,她第一次见耿小凡这么“严肃”地训话,这么快就镇住了局势,有些想笑。
挥挥手,王延世赶快把自己做好标记的那张地图在几案上摊开。
“救灾如救火,四郡灾情朝廷一直关心。此番特意派本宫来,就是为了帮诸公共渡难关。救灾,朝廷自会还有恩旨。诸公也当勉力,无论如何,灾情是发生在诸公治下,还是得靠诸公协力。”
阳阿指指王延世,“这是本钦差委任的治河使者,王延世。让他给诸公分分任务!”
王延世领命,在地图上指指点点,按照前天跟耿小凡的商议,把该疏该堵之处一一指给四位太守。
“可都记下了?听明白了?”阳阿见王延世讲完,问了一句。
前天,耿小凡跟王延世商量时说得太快,太专业,她听不懂。但这次,王延世说的很清楚,甚至每一处决口处的注意细节都讲得清清楚楚,连她这个外行都听明白了。
“听是听明白了,下官还有一疑惑!”东郡太守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