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这少年来的第八天,陆绵绵因为看那少年的眼睛时,情不自禁的想要“一亲芳泽”时,被闲庭信步来看陆绵绵的肖永陵当场抓包,这位看似性取向正常的皇帝发了好大的火,而陆绵绵也因为这股帝王怒火,理所当然的被关了起来。
被关起来的陆绵绵,直到第二天睡醒,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了,明明只是那少年的眼睛好看而已,自己怎么会禽兽不如的去轻薄良家男子?
难不成自己真的有这方面的需求?
不是吧,自己还有这样禽兽的一面?
陆绵绵搜肠刮肚的自问是个正经姑娘,况且一个黄口小儿怎么可能比花容更吸引她,这显然有问题!
虽然自己知道这古怪,但是只能委屈巴巴儿的坐在什么都没有的屋子里,干看着从窗户缝里透进来的阳光发呆。
外面的天气应该不错,陆绵绵看着漏进窗缝的阳光,一束阳光正好斜斜照在屋子的正中间,有些许的灰尘在偷着进来的阳光中漫漫飞舞。
炎寂,肖永陵,锦渊他们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怎么忽然就在一起了?除了肖永陵和锦渊抹不开的血缘关系,她实在想不出,这两个人跟炎寂有什么瓜葛,就好像陆绵绵不能明白两个绿色西瓜和一个黑色海胆的关系,除了形状有可能都是圆的以外,那么肖永陵锦渊跟炎寂的关系,那就是大家都是一副人样……
陆绵绵不可遏制的想到花容,可能这一次,她真的无能为力了。
因为自从自己绝食在死亡边缘游荡了一回,被锦渊就回来以后,他就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
所以,就算她有事求他,也根本办不到。
而此时,陆绵绵分明感觉,现在的云渺宫,说了算的不是炎寂那个宫主,而是把她关起来的肖永陵。
这个皇帝,已经把触角伸到这里来了?他当炎寂是死的?
所以,陆绵绵觉得炎寂可能不在宫里,要不然,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关起来。
只是这个想法在她被肖永陵压到车上带走的时候,才终于有了分晓。
这是一个阴沉沉的天,空气中有若有似无的弥漫着一些水汽,似乎像要下雨,陆绵绵看了眼多日不见的锦渊,心有戚戚。
她自私的希望,锦渊此时将她解救下来,可惜人家一眼也没看她。
正当她坐上连个车棚都没有的马拉车时,才意识到如果今天下雨,肯定要淋个落汤鸡,不仅今天要淋,只要在路上的日子,如果下雨都会被淋到。
陆绵绵抬头望了望天,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跟此刻的天气十分搭配,她一直觉得老天对她不太公平,可是又总给她一些莫名其妙的相得益彰的场景,让她稍作安慰。
可是,有什么用?
只是烘托了一下心情而已,她呆愣愣的往出送的人群里看了一眼,送行的队伍里并没有她认识的人,可是当她把视线往上移了一下,在不远处的山坡上,似乎有一个绿衣的男子,隐没在树丛见,陆绵绵心中一惊,那个人的形容特别熟悉,可是下一瞬她想看清楚一些,却发现那人又没了踪影,若不是自己视力好,她都怀疑是不是眼花了。
那是谁?
那个人站在树丛中,可是给人却是一种绝世独立的样子,叫她的心脏,莫名漏跳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控制不住使劲儿乱蹦哒的心脏。
好容易平静下来狂跳的心脏,等她再往送行的队伍里看去时,无意中看见炎寂站在队伍的最后面,正默默注视着她。
陆绵绵被他看的心里一酸,怎么自己不在了一段时间,他变化这么大,之前被杨奕尔带走的时候,还会说要保护自己,现在她被肖永陵带走,他却站在人群中,看着她离去。
连客气的挽留都没有……
陆绵绵忽然觉得自己大概是个劳碌命,不然这小半年下来,怎么会一直行走在路上?
叹了口气,低下头,觉得自己有些矫情,接着又抬起头来,继续去看炎寂,却发现方才他站的位置已经空了。
此时,真有点悲伤逆流成河了,她却有些哭不出来了,低着头,萎靡的抱着腿,将脸深深埋在胳膊里,她真的不想再去想,再去看。
云渺宫树林中,虽然是冬天,可是树上的叶子并没有黄的脱落,反而是依旧坚挺着自己的绿色,只是那绿色之上,薄薄浮着一层灰败的颜色,整个山虽然是绿的,但却凝重深厚。
“你确定这样会容易一些?”
绿衣男子背着手,微微仰头,静静凝视身前树上一支斜伸出来的树枝,树枝上茂密的叶子上有一只已经干枯小虫的尸体,已经发褐的颜色,证明这虫子已经死去很久,他看的十分认真,过了许久之后,才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问话的那个人听见那声若有似无的回答,轻声嗤笑了一下,弯着好看的眼睛,说道:“从前我只以为你只是随便找了个可以利用的,现在总算知道,你下的这盘棋,还挺大!”
绿衣男子并不责怪这人轻佻的态度,反而转身面向他,轻轻说道:“不这样,怎么将她逼出来?”
“非得这样才能将她逼出来,你确定吗?”
“自然确定。”
话说的很轻,却跟着周山的颜色一样,无端的沉甸甸。
“原本我以为,你只是为了鹤族……”
“我一开始也没料到,机缘巧合发现她真的在这里,我这也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绿衣男子打断他的话,带着莫名自嘲的笑意说了几句,只是大约这事情不是什么好事,顿了一下,想了想,才又压低声音,缓缓说道:“这事情完了以后,会给她找个好归宿的……”
问话的男子怔了片刻,缓缓看向眼前的树枝,抬手拨弄伸到眼前的绿叶,那绿叶也是个只能看不能碰的东西,一下就掉落下来,落进地上厚厚的枯叶之中,随即便听他回道:“好吧,我只希望你能如她所愿……”
“那是自然……”
绿衣男子说完这话,又偏过头,望着已经走的很远的车队,一挥手,整个人已经消失在树林里,只留下另一人,看着方才绿衣男子站过的地方,默默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