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陆绵绵呆坐在回廊里,看着眼前一树杏花,开的纷纷扰扰,煞是好看。
不知为何,就想起了这首词。
还记得第一次读到的时候,她很惊艳,能将一首一见钟情的爱情,这样大胆的表露出来,真真颠覆了她对古代女子的传统印象,这样大胆,热烈,她从没有过,也从来不敢。
只是羡慕词中的女子,能大胆的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就算没什么结果,也不会抱怨,颇有一种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的豪迈之气。
那么自己呢?
硬件方面来说,本生长的不好,也不是掉入鸭子中间的白天鹅,她什么都没有,有的那一颗真心,小心裹藏,不想藏得太久,等她想端出来献给人家的时候,没选对方法,也没附加什么技巧。
直通通的把自己的真心,像在盘子里拖了一碗粥一般,递给他,人家没看一眼,更没尝一口。
就是这样。
陆绵绵只觉得像她这样的人,这样好不起眼的,如海滩上的沙粒一般的人,就应该找一个跟她一样的人。
她不该痴心妄想,也不应该让自己得这份痴心慢慢生长起来。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自找的。
呆坐着看了许久,终于觉得累了,不仅身体累,心也很累。
好想时间就这样停留在这一刻,这样不痛、不急、不饿、不渴、不心慌、不失眠、不焦躁、不烦恼的坐在这里一辈子,静静看着眼前慢慢飘落的杏花,婉转而优雅的落在地上,最后随着雨水汇入到小沟渠里,再顺着小沟渠汇入到河流里,最终飘向大海。
无奈痴心,暗随流水到天涯,则是她最佳的写照。
几片落花,硬生生叫陆绵绵想出一些诗情来,再一联想自己,大致就如“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一般可惜。
好像自己,也算不上什么花儿,顶多是一株顶破砖石的野草吧……
呵呵,陆绵绵情不自禁的苦笑两下,何时,她这个杂草,也学着人家悲春伤秋了?
伤感间,脚下有一团白影,不断地磨蹭着陆绵绵的膝盖。
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只白鹤。
“都到这里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陆绵绵无力的想着:“你应该在这里得到某些高人的指点,指不定还能修个什么仙呢!”
跟着她,似乎没什么大好前途。
陆绵绵勉强打起精神站了起来,环看了一周,才发现原来不是遇到了鬼打墙,而是这个回形走廊的拐角处延伸出一小截长廊,那边就有个门,能出得去。
“看来脑子一旦发热,果真会变的跟傻逼一样。”陆绵绵自嘲道:“连个门儿都找不到了,这以后还能干啥?”
陆绵绵走出回廊中的小门,便来到一片荷花池旁。
这片荷花池后面还耸立着很高很怪的假山,站在她这个角度看假山,似乎这座假山是一个一个立着的,好像一棵棵树木一般,跟旁边的石头没有任何关联。
陆绵绵好奇,到底建造这个假山的设计者是有多恶趣味,把这里搞得跟海绵宝宝和派大星、章鱼哥的住所一样,一座山跟一座山之间,隔的很开。
她又往前走了走,这才发现,原来方才在假山的后面,现在转到正面了,才看清楚这座假山其实也还是中规中矩的,没什么毛病,而且山上,还有细细的流水,慢慢的流入荷花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