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磨国位于山阳道东端之国。东边是摄津国、丹波国;西边是备前国和美作国;北边是但马国、因幡国,这三个方向都被山地所包围。而南面的海域播磨滩,让播磨国与淡路、赞岐、阿波三国隔海相望。
播磨滩沿岸是广阔的播磨平原,加古川、市川、楫保川相互交错形成了比较肥沃的土壤,适宜农耕,在古代属于利用价值较高的土地,产量也是名列前茅的。
同时播磨滩沿岸渔业发达,有着丰富的物产,“信长飨应膳”的很多海产品就是出自这里。
东边的门户明石城,与淡路国仅隔着一条明石海峡,同时也是往来摄津国的重要通道。因此在陆路上是山阳道和近畿连接的要道,在海上也是濑户内海去往淡路和四国的要冲。
播磨国自古以来就是赤松氏的发源地,赤松家也掌控了数百年,直到浦上村宗在大永元年(1521)暗杀了赤松义村,夺取了赤松义村的家业。为得到世人承认,因此立当时仅八岁的才松丸(赤松晴政)为家督,将其作为傀儡,借此掌握了播磨,备前,美作三国的实权。
随着播磨国守护赤松氏的势力不断衰退,代官浦上氏的势力凌驾于主家之上。三木的别所、御着的小寺、长水山的宇野、上月城的上月等本地势力也开始壮大自己,渐渐成为了半独立式的存在。
浦上村宗死后,浦上宗景与其兄浦上政宗为争夺家督之位发生了分裂,浦上宗景依托东备后、南美作宣布自立,继续对抗赤松家。而浦上政宗则手握西播磨,却回归了赤松家,这个久松丸就是政宗的孙子。
很显然,久松丸在一定程度上拥有浦上家的继承权,而且黑田孝高还是他大舅。
“你把他带来,莫非是想托付给我?”细川信元想明白了其中关键,又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孩童,眉清目秀,眼中也是透着一股小机灵,着实讨人喜欢。
“正是!只有细川大殿您,方能庇护这个孩子。而且,不仅仅是他,在下的嫡男松寿丸也请您一并收留。”黑田孝高再次语出惊人,他之所以一路上带着这两个孩子,就是为了这一刻。
“你有什么请求?”细川信元也十分诧异黑田孝高的魄力,而本多正信则是惊叹他的高瞻远瞩。
“在下只期望贵家能扶持我小寺家,在下代表小寺家愿世代追随细川家,还望细川大殿成全!”黑田孝高说着,递出了小寺家愿臣从的誓约书。
“你费了这么大的力,只是为了小寺家?”听到这个要求,细川信元都觉得黑田孝高付出太多了,为了自己的主家,甘心情愿的把自家的两个孩子都送出来当人质。
“正是!”黑田孝高就像一碗平静的白水,情绪没有丝毫波折,仿佛付出的代价理所应当一般。
黑田孝高,历史上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不仅有“战国第一军师”的美誉,甚至更是一个有能力夺取天下的人。
历史上的黑田孝高为猴子出谋划策,立下了汗马功劳。曾有人说:“太阁殿下的丰功伟绩,恐怕有一半都是靠那位瘸子(指孝高)的计谋。”然而,在丰臣秀吉(猴子)取得天下之后,孝高得到的,仅仅是一点十分微薄的恩赏,那就是丰前国中津地方的年俸十余万石的封地。
有人问秀吉为什么给孝高的封地这么小,秀吉笑着回答说:“你别开玩笑了!要是给那瘸子一百万石的封地,他准会拿下整个天下的。而且要是我死了,取天下的也必定是那个瘸子。”
众人不服气,认为黑田孝高充其量只有十余万石的封地,靠这么点收入无法募集天下的兵丁。秀吉却一个劲儿地摇头,连连说:“不,不……你们可不知道,那位跛脚才厉害呢!我过去曾和他一起在荒山野林里同甘共苦过,只有我了解他。”
黑田孝高也正是因为知道秀吉畏妒自己的才能,对于自己所受待遇意外的微薄,丝毫也不表露出任何不满的神情。相反,在功成名就之后,主动退出中枢,更是把家财和城池都让给儿子黑田长政,自己则削发为僧,遁入空门,法号如水。
“如水…心如止水…吗?”细川信元不由得念出了心中所想,就是这种平静面对一切的心境,真是一种升华。
“什么?细川大殿您说什么?”黑田孝高突然听到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哦,没什么,只是感觉你的性格如水而已。”细川信元随口这么一说,但是黑田孝高却默默地记下了。
“好了,不说别的了,你的提议我同意,不过我想让你转仕于我。”细川信元点点头,同意了小寺家的臣从,但是紧接着又提出来一个要求。
“这…首先要感谢细川大殿的支持,但是转仕的事情事关重大,在下需要回去征求主公的同意,请您务必谅解。”黑田孝高明显一愣,显然是没有料到会有这种要求,这种挖墙脚的作法肯定会遭到自己主公的厌恶,不明白为什么睿智的细川信元会提出这种过份的要求。
“哈哈哈!我可以叫你官兵卫吗?”细川信元心情大好,他虽然已经有了一个顶级军师本多正信,但是人才嘛…谁会嫌多?
况且,本多正信作为细川家的首席智囊,一直都跟在细川信元的身边,在军事上很少独当一面;而黑田孝高极善谋略,是统兵打仗的怪才,这是前者所没有的。但是若论施政,毫无疑问正信是一流的。
“官兵卫谢过细川大殿的抬爱。”黑田孝高明白了,细川信元是真心的看重他,并非是有意恶心自家的主公,看来自己回去后一定要开导一下主公,不要心有怨气。
“既然细川大殿如此看重在下,可否让在下分析一下当前的局势,来供细川大殿参考呢?”作为对看重自己的回报,黑田孝高干脆直接盘膝而坐,俨然一副细川家臣的模样,但是双目中炯炯有神,迸发着睿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