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津国的伊丹城,两支大军两相对阵,一方是细川家的四备精兵,一方是狂热的一向宗信徒。
“关原备!出击!”关原备的大旗迎风招展,常备们跨着整齐地步伐前进。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一向宗信徒也高举着一面大旗,上书:进者往生极乐,退者无间地狱。乱哄哄的、毫无队形的冲向关原备。
“射箭!”部将岛胜猛大声呼喝着,现如今的四备都配备了弓足轻,具备了远程打击能力。
嗖嗖嗖!噗噗!“呃!”“啊!”箭如雨下,一揆军登时被射到了一片。
“快!快冲过去!”兴正寺经尧大声呼喊着,率领一揆军冲过了箭雨。
“弓足轻后退!枪足轻准备接敌!”细川晴之也渐渐成长了起来,多年征战的熏陶,经验也越来越丰富。
“喔!”关原备大喝一声,齐刷刷的亮出三间半的大长枪。
“兄弟们!长岛的冤魂们在看着我们呢!让细川信元这个诳语恶鬼去下地狱!去下地狱!”一揆军群情激愤,长岛的惨状在一向宗的刻意宣扬下,更加惨绝人寰,人人都恨透了细川信元,恨不得生食其肉而寝其皮。
“出枪!”唰唰唰!一排整齐地长枪一个突刺,登时将冲在前排的敌人一一讨取。
“杀啊!还我哥哥命来!”一名信徒口吐鲜血,小腹处深深地中了一枪,但是却阻挡不了他癫狂的气息,鲜红的双手死命拽着长枪,阻止长枪收回去。
“二排!突刺!”唰唰唰!第二排长枪通过缝隙,继续突刺,阻止敌人的前突。
“呃…骗子…去死…”那名信徒又中一枪,最终无力的栽倒在地,但是双手就像钳子一样,死死的扣住了长枪。
“杀!杀!杀!替枉死的兄弟姐妹们报仇啊!”一揆军不退反进,疯狂地冲击关原备的枪阵,用血肉之躯渐渐逼近了关原备。
“三排!突刺!”这是枪足轻出枪的极限了,敌人的疯狂严重影响了长枪的三连击突刺。
“去死吧!”一名中年信徒踉跄着举着木棒突了进来,肚子上一道狰狞的大口子,正在咕咚咕咚的冒着鲜血。
嘣的一下,木棒狠狠地的砸在了一名关原备的头上,鲜血顺着这名足轻的额头流了下来。
“哼!”流了满脸鲜血的足轻仅仅闷哼了一声,仍旧是遵从命令的收枪,出枪。丝毫没有搭理眼前手拿木棒的敌人,好像打得不是自己似的。
嘣,嘣!中年信徒又狠狠砸了两棒子,最终失血过多,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啊!去死啊!”越来越多的信徒挥舞着各色武器,突入到了关原备的眼前。
“弃枪!抽刀!死战不退!”侍大将陶忠元一声令下,率领前军硬抗疯狂的一揆军。
“杀啊!”关原备丢下手中的长枪,抽出腰间的打刀,和一揆军血战到了一起。
“喝!去死!”一名关原备足轻一刀劈翻了眼前的敌人,紧接着脑门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石头,立刻头破血流。
“杀啊!”一名信徒手持竹枪,一枪捅入了一名足轻的小腹,还嚎叫着挺着竹枪前进。
“啊!喝!”这名足轻惨叫一声,紧接着钢牙一咬,一刀劈断了竹枪,又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杀啊!”一名足轻立刻替下了这名重伤的足轻,细川常备的机制已经非常成熟,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会被队友救下。后方则有专业的一组医疗小队负责救治,因为像这种经历过生死一线的兵员,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去死!去死!”一线的拼斗进入白热化,很多人都已经扭打在一起了。
“啊!”一名信徒紧紧咬住一名足轻的耳朵,拼命撕扯,顿时鲜血淋漓。这名被咬住耳朵的足轻,狠狠地用膝盖一顶,正中对方的裆部!
“呃…”信徒吃痛的撒开嘴,迎接他的,是后续的一击咽喉必杀。
“喝!杀!”敌我双方虽然都战意高昂,死战不退。但是细川常备明显武艺或者搏杀技巧,都比这些刚刚放下农具的农民强太多了。因此战损比相差悬殊,战线渐渐压向了一揆军。
“法主,没想到细川军如此勇猛,竟然能硬抗本家的精锐如此之久,还隐隐有反压的态势。”下间仲孝恭敬地面向眼前的一名高僧,他就是本愿寺的法主本愿寺显如。
“左右两翼立刻包围进攻!细川军的前锋一定是他们最精锐的部队了,全线压上去!只要消灭了这支精锐,我们就胜利了!”本愿寺显如这次召集的,可是最忠于他的信徒了,也算是最精锐的死忠粉了。
“杀啊!”从左右两侧又冲上来数千的信徒,像一把钳子一样,死死的钳向细川军。
“主公,敌军动了,从两翼包围了上来。”本多正信向细川信元汇报战场的局势。
“命令杂贺备、定海备分左右迎击,不得后退一步!”细川信元沉稳的指挥,部队犹如手臂一般灵活的调动。
“杂贺备!出击!”大浦为信一声令下,率领本队人马从左翼顶了上去。
“定海备!出击!”蒲生赋秀也率领备队迎上了右翼。
“喔!”定海备和杂贺备两面大旗,就像两把尖刀一样,直直的扎向一揆军。
“去死!喝!”两军重重的撞在一起,一上来就是最残酷的白刃战。
“可恶!细川家这是从哪招募的?难不成都是武士吗!”显如只知道细川家铁炮犀利,当年就是被铁炮打得心有余悸,没想到这普通的足轻竟然也如此勇猛。他已经投入了近六千兵力,基本上已经是细川军的三倍了,结果还被稳压一线。
“法主!属下愿意亲自率队,直击细川信元的本阵!只要杀了他!一切就都解决了!”下间仲孝恶狠狠地瞪着远处战场上,细川本阵下的松笠菱马印。
“好!杀了他!替万千的信徒报仇雪恨!”显如两眼一眯,他恨透了细川信元,就是这个人,一再击破了他好几处根据地,使得一向宗的势力受到了从来都没有过的莫大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