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猴子。”虎御山前的织田本阵,织田信长捏着他的八字小胡子,饶有兴趣的看着送来的首级,对木下秀吉的表现非常满意。
“是!这全赖主公的洪福,属下才能旗开得胜!”木下秀吉谄媚的跪倒在地,屁股翘的高高的。
与此同时,浅井长政也得知了京极丸被攻破,父亲切腹自尽的消息。他怀着失落的心情走向赤尾屋敖,他知道这一切都将要结束了。
哗啦一声,障门被打开,里面坐着的是爱妻织田市,还有他和爱妻的结晶:三个女儿。
“父亲大人已经去了。”浅井长政放下手中的太刀,盘膝坐了下来。
“那我们是不是…”织田市温柔地褪去浅井长政的铠甲,事态已经非常明朗了。
“嗯,的确。我已经把万福丸秘密送了出去,或许…”浅井长政回头又看了看他的三个女儿,他和织田市感情很好,只可惜没能诞下男嗣。
“是吗,把万福丸送出去了,太好了。”织田市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她把万福丸一直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样我就没有什么遗憾了…”浅井长政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轻轻抚着身旁的爱刀。
“嗯,那就请殿下动手吧。”织田市端正的坐好,缓缓地闭上双眼,但是眼皮却微微跳动,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
“不!这里只会有我一个人。”浅井长政用双手温柔的捧起织田市的脸颊,织田市疑惑的睁开眼睛,入目处是浅井长政爱恋的眼神。
“这是什么意思?”织田市明显能感觉到浅井长政语气中的异样。
“我将送你们离开,去信长兄长那里。”浅井长政的声音略微发颤,强忍心中离别的悲痛。
“什么!不!我不!妾身就算是死!也要和殿下在一起!”织田市的眼泪喷涌而出,一把抱住了浅井长政。
“乖…不哭,不哭。”浅井长政爱抚着她的后背,平缓她激动的内心。
“呜呜我…殿下求求您了,让妾身和您一起去吧…呜呜…”织田市的哭泣感染了身后的三个女儿,也跟着一起嚎啕大哭起来。
“阿市,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看看咱们的女儿,她们还小。你是忍心让她们跟我们一起?还是让她们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上?”浅井长政扶起低头痛哭的织田市,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尽量平和的去开导她。
“可是…可是…”织田市泪眼婆娑,她无法回答这么残忍的问题。
“听我的,去吧,活下去!为了我们的孩子!活下去!”浅井长政说完,起身过去抱起刚满月的阿江,哄着两三岁的茶茶和阿初。单独留下了织田市去平静一下心情,他了解织田市,一定会认同他的话。
织田市手捂着胸口,颤抖的双眸微闭着,内心十分的焦灼。脑海中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她不知道此时该听谁的,频频摇头。
“去吧,信长兄长那里应该不会难为你们的。我走以后,还要拜托你多多照顾流亡在外的万福丸和万寿丸,他们的将来关系到浅井家的复兴。”浅井长政将安抚好的三姐妹,带回了织田市的身边。
“知道了,殿下请一路走好,妾身…妾身告辞了。”浅井长政最后的一番话,终于压倒了她心中的天平。她接过长政递过来的阿江,含着泪,拉开了障门,恋恋不舍的回头看向浅井长政。
“去吧…”浅井长政轻轻挥了挥手,眼眶红润,即将生离死别!
“夫人!请跟在下走!”门外候着一队侍卫,为首的武士叫藤掛永胜,他是织田氏的亲族,是护卫织田市嫁入浅井家的侍卫长。
“嗯,走吧。”织田市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软弱。
“阿市…”浅井长政望着织田市离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
“主公!主公!喜事啊!喜事啊!”长谷川秀一急匆匆地跑进大帐内,众臣皆在,织田信长正在表彰木下秀吉。
“哦?又有什么喜事?”织田信长心情不错,前脚木下秀吉送来浅井久政的首级,后脚又有喜讯,莫非是小谷城降服了?
“主公!您看是谁来啦?”正说着,只见织田市抱着一个,拉着两个就进来了。
“阿市公主!是阿市公主!太好了,呵呵,太好了!”众家臣们一看是美貌的织田市,乐得鼻子都冒泡了,浅井长政肯定必死无疑了,大家都在幻想着自己能够得到织田市的垂爱。
“阿市,你怎么来了?”织田信长眉头一皱,目露寒光,语气中竟然不带一丝感情。
细川信元的心咯噔就是一下,抬头看向织田市等人,他没想到织田信长竟然对自己的妹妹都起了杀机。
“是夫君把我赶出来的,他说妾身是织田家的人,不配给他陪葬。”织田市冷淡的回应,丝毫不惧织田信长阴毒的眼神。
“哦?不配?”织田信长右手猛地一攥,手中的折扇被狠狠地的合上。
“主公,您还记得当年在路边发现的一袋豆吗?而且死去的武士还是阿市公主的护卫。”细川信元趁着织田信长还未爆发,赶紧用当年的事情,试图唤回他的亲情。
“什么?一袋豆没有送到吗?妾身还以为已经…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了。”织田市明显对于这件意外,格外的吃惊,她当时送出了“一袋豆”后,得知织田军撤军了,还以为是靠她的提醒呢。
“是吗…”织田信长一听到一袋豆,加上织田市的表情,知道当年他的妹妹还是心向自己的,心不由得开始软了下来。
“阿市公主,这些小公主们可是浅井大殿与您的女儿?”细川信元假装好奇地,过来端详这后世有名的“浅井三姐妹”。
“正是,这是茶茶、这是阿初、这是阿江。”织田市看到是妹夫细川信元,冷淡的态度稍有好转,毕竟以前相处的也算愉快。
“哇!生的好可爱啊,真不愧是继承了我织田家的美貌啊,长大了肯定各个都像阿市公主一样美丽。您说是不是啊,主公?”细川信元想利用可爱的三姐妹来打动织田信长,毕竟这些也是信长的亲人,可是信长竟然却毫不在意。
咦?奇怪?历史上织田信长不是留下了织田市和她的女儿们吗?但是今天看他的样子,完全是准备要大开杀戒啊。细川信元的内心波涛汹涌,紧张到手心都出汗了,织田信长竟然变得越来越残暴,变得自己都觉得眼前之人,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