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文城外的伊势湾上,五百艘形式各异、大小不一的战船,将武田、北条水军团团围住。
旗舰上一员老将居中指挥,两名年轻的副将侧立在两旁。
“爷爷,主公真是神机妙算啊,竟然能猜到这又是一次伏击。哈哈,但是他们恐怕万万没想到吧,中计的是他们!”细川水军大将鸟屋尾隆兴异常亢奋,就像久等的猎物掉入自己的陷阱一样。
“没错,主公曾经说过…嗯…那个什么斗士来着…哎,年纪大了,脑子不好用了。”水军奉行鸟屋尾满荣念着胡须说道。
“鸟屋尾大人,合围已经完成,敌人插翅也难飞了。”安宅信康毕恭毕敬地说道,此次细川信元动用了所有的关系。除了降服的淡路水军外,还邀请了能岛村上水军的村上武吉,盐饱水军的宫本道意,长宗我部家的土佐水军池赖和,以及早已降服了细川家的能岛水军来岛通总。
来岛通总是去年剿灭毛利水军时,被细川家俘获,最终降服了细川家。保证了他在能岛的所领安堵,也算是间接地避免村上武吉一家坐大。
“嗯!进攻吧,可惜北条家的相模水军没来,不然正好一块儿包圆了。”鸟屋尾满荣看似还有些惋惜,当初制定这项庞大的计划,可是把相模水军也算进去了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找了这么多援军。
咚!咚!咚!战鼓齐鸣,细川水军联军黑压压的扑了上来,所经之处的敌船,犹如螳臂当车一般,被狠狠碾碎。
“啊…!”一名北条水军痛苦的在甲板上哀嚎,七八名细川水军围着他砍,直砍得血肉模糊,一命呜呼。
“呜呜呜…”一名武田水军跪在甲板上,无声地哭泣,面对数量众多的敌人,丝毫生不起反抗之心,任由一名细川水军割破了他的喉咙。
“啊…!呃…!”武田、北条水军被细川水军一边倒的屠杀,绝望的哀嚎从未停歇,一些自认水性好的,纷纷跳船逃生。
“走吧,胜负已定。”真田幸隆落寞的离开岸边,在他的背后,是燃起熊熊大火的战船。
武田、北条水军在细川水军的重重打击下,成为了历史的沉船,武田家水路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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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沉寂了两日后的武田军,来到了细川信元布下的沓掛阵地。
“风军出击!”一条信龙大声吼道,冲向了细川军的防线。
“风!风!风!”风军骑兵踏着滚滚尘土,径直冲向了第一道马栅栏。
嘶哩哩哩!行至半路,突然人仰马翻,地面惊现出一道道的陷马坑。
这些都是细川军趁夜挖出来的,以亚字形排列,长五尺,宽一尺,深三尺。坑上以刍草覆盖,再撒上一层薄薄的沙土,从远处望去,与平坦的大地一般无二。
“注意规避陷马坑!”一条信龙在马上大声疾呼,风军的主要作用就是快攻和试探敌情。
萧萧!后面的战马嘶叫着,在骑手的操控下,越过一道道的陷马坑,来到了第一道防线的阵前。
“三段击!射击!”柘植清广大手一挥,三千细川铁炮分布在上中下三层防线上,依靠马栅栏进行排击。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啊!”“呃!”噗噗噗!
千颗弹丸犹如倾盆大雨一般,浇在了风军的头上,顿时遭受了灭顶之灾。
砰砰砰!砰砰砰!细川铁炮还在继续,三层的射击角度,完全无死角的全面覆盖,加上高速的射击频率,成为了武田军的噩梦。
“啊!呃呃呃!”一名武田骑兵从马上重重的摔下,紧接着又身中五六弹之多,当场毙命。
不远处的武田军本阵,一群高级武士都惊呆了,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密集的炮火。虽然他们听说过细川铁炮天下无双,但是在他们心中,铁炮还是那种慢吞吞地打法,自己的骑兵不用两息就会冲到他们近前,然后砍瓜切菜一般屠戮他们。
“少主!不行啊!不能硬碰硬了,细川铁炮不论是地形还是射速都太强大了,必须要改变策略!”真田幸隆冲着武田胜赖大声劝解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让我后撤吗?不行!这绝对不行!不动如山,难道你不知道吗!”武田胜赖气得脸红筋暴,他第一次指挥大规模的正面作战,就让他后退?
“不行!绝对不行!林军出击!击垮他们!”武田胜赖咆哮着,撤退有损他的威望。
“少主!战场上瞬息万变,避敌并非怯战,而是避免无谓的伤亡!”真田幸隆作为军师还在劝解,骑兵都冲不过去,何况步兵。
“进攻!我说进攻就进攻!现在我是山!我要不变应万变!”武田胜赖根本听不进劝,他渴望绝对的服从,渴望胜利。
“主…”真田幸隆还想在说些什么,一旁的山县昌景拉了拉他,冲他摇摇头。
“哎…好吧,林军听令!”真田幸隆无奈的接令,默默地走下了山丘,来到了本阵军前。
“父亲大人!请让孩儿领队吧!”真田昌辉骑马跑了过来,背后的百足蜈蚣狰狞夺目。
“好!为主公尽忠的时候到了!命你为前驱,务必攻克细川军的防线!”真田幸隆赞许的点点头,忍不住多看了自己儿子几眼,此去一别或许就是永别了。
“得令!林军!随我击溃细川军!杀啊!”真田昌辉一带马缰,率领林军出阵,一马当先!
“林!林!林!”风军的惨烈丝毫没有影响林军的士气,跟随各自的主将再次冲向了第一道防线。
“咦?奇怪,武田军不退反进?武田大殿怎么会作出这种判断?”本多正信满脸疑惑,战场上的格局已经很明显了,细川家的防御阵地太变态了,现阶段恐怕无人能破。
“只能说明一件事,信玄公死了。”细川信元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脑中浮现出日后的“长筱之战”,与今天何其相似。
“什么!武田大殿死了!这怎么可能,前几天不还好端端的吗?”如此震撼的消息,细川众将议论纷纷。
只有真田昌幸关切地望着正在逼近的林军,居中的一面大旗迎风招展,上面绣着他真田家的“六连钱”家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