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虽然心里仍然牵挂着周天启,牵挂着平南大军的将士们。但是,她知道自己担心也没有用。还不如保护好自己,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让周天启再有后顾之忧。
吃过午饭后,大家都在院子里坐着聊天,为了逗林宛开心,各自说起了自己身边发生的趣事。
暖心和暖意平日话不多,也在大家的鼓励下,说了一些自己以前的糗事。自己羞红了脸,却给大家带来了欢笑。
暖袖十分好学,以前没有进太子宫的时候,常常去学堂、乐堂、棋社、画社附近去偷学,被先生逮住了好多次。有的先生心善,送给她一些书册、画册之类的东西;有的先生脾气不好,恶言将她赶走;还有的时候,会有一些学生会对她冷嘲热讽,欺负她。说起来很是辛酸,倒是赚了不少大家的眼泪,却被暖心狠狠地瞪了一眼。
当然,最活跃的还是暖香和上官云。暖香讲了自己嘴馋,去厨房偷吃被抓的故事。说得绘声绘色,十分有趣,把大家从暖袖苦苦求学的辛酸故事中解脱了出来。
上官云兴高采烈地讲述着她捉弄别人的光荣事迹,虽然都是一些山野村姑的小把戏,难登大雅之堂。可是,上官云却讲得非常高兴,非常得意。显然,她对自己小时候在乡村生活的经历是非常怀念的,一点儿也不觉得丢人。
而那些西门玉清的仰慕者都是千金大小姐,对于上官云这些捉弄人的小把戏却非常害怕,并且深恶痛绝。
上官云和后花园的那些毛毛虫们像好朋友一样,常常一条毛毛虫也可以玩半天。可是那些千金小姐们,身上如果粘着一条毛毛虫,不是直接吓晕过去,就是吓得尖声惊叫、手舞足蹈,在大庭广众之下仪态尽失。
还有用泥巴弄脏她们的裙子,用鸟屎弄脏她们的脸,事先在地上洒上灯油,让她们滑倒等等,这些小心思、小动作,虽然很可恶,但林宛却觉得很可爱。
大约聊了近一个时辰之后,暖心、暖意、暖袖、暖香她们都去忙了,烧水、做饭、扫地、收衣服等等,各人有各人的事情。
只有林宛和上官云两个闲人,林宛提议到后花园去走走,上官云自然是欣然同意,二人手牵着手在后花园里漫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花园的门口。
走到门边时,见江天亲自守在门外,林宛淡淡一笑,侧头问道:“江统领,这几天可有什么可疑之人来过?”
江天摇了摇头,想了想,又蹙眉道:“这里是皇宫的禁地,很少有人走到这附近来。不过,虽然后花园的深处和西暖园所在的地方,在建造时,刻意用树林和山石遮挡住了外面的视线,从任何地方都是看不到的。但是,如果要从远处向这个园子的门口观望,却是很容易的。这也是为了方便我们的暗卫把守,便于弓箭手从远处射击。所以,如果有人想要关注后花园门口的情况,并不需要靠近。”
林宛却勾唇一笑,微微点头,淡淡地道:“好,我今晚打算在眺望亭里等一个人,希望她尽快来自投罗网,不要让我失望。”
江天微微蹙眉,心里暗暗猜测,林宛要等的人应该是兰紫玉吧。这个问题不难猜,林宛在这个皇宫里,除了兰紫玉以外,也没有别的仇人了。江天对兰紫玉也十分厌恶,所以,对今晚林宛要怎么对付兰紫玉还非常好奇,有一些期待。
上官云并不知道林宛说的是谁,她也没有想那么多,笑嘻嘻地道:“七娘,我晚上来陪你等。”
林宛高兴地点了点头,道:“太好了,有你陪我,我就不会那么闷了。”
然后,二人手拉着手,欢笑着走进了眺望亭,并肩坐在石桌边,向山下眺望。
这眺望亭所在的位置极好,隐在山影中,从远处看过来,如画在山壁上一般。前方视野极好,可以一眼看到山底下的小山村,还有远处的城市和山脉。
林宛和上官云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远处的美景。黄昏时分,昏暗的天色下,四处炊烟袅袅,农夫们高高兴兴地收拾了农具,往家的方向走去。
上官云的脸上有着凄然的微笑,看着山下那些晚归的农夫和农妇们,幽幽地感叹道:“七娘,你知道吗?小时候,我也是每天在村口等着奶娘从田地里回来。可是,奶娘总是责备我,说我应该在家里读书习字,不应该在村口晒太阳。奶娘说,如果我晒黑了,我爹娘在九泉之下看到了,会怪她的。”
林宛不由心中一动,缓缓转头看向上官云,看着上官云完美的侧脸,微微勾唇,淡淡一笑,柔声问道:“云儿,你很想念你的奶娘,是吗?”
上官云没有回头,微微点头,目光悠远,看着远处的农妇,仿佛那就是她的奶娘一般。
林宛顺着上官云的目光看去,只见山下有几个蚂蚁般大小的人儿缓缓移动着。隐约可以看到有几个农妇正一边谈笑着,一边互相道别,然后,各自向自己的小家走去。
这样的生活,林宛也十分向往,脸上不由浮现出淡淡的微笑,目光温柔似水,低声感叹道:“我也很想念我的外婆,我小时候也和外婆一起在乡下生活,也过着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惜,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上官云一怔,转头看着林宛,有些迟疑地问道:“七娘,你的外婆她……”
林宛连忙摇了摇头,打断了上官云的话,急急地道:“不,我的外婆还活着,只是,我们无法相见而已。”
上官云立即会意,赧然一笑,抱歉地道:“七娘,对不起,我误会了。”说完,连忙转了话题,得意地道:“我小时候悄悄跟在奶娘身后,去她劳作的地方,帮她拔过草呢。可是,奶娘说,我把她的菜苗都拔掉了,她又要重新种下去,简直是越帮越忙。”说完,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起来。
林宛也被她逗乐了,哈哈一笑,道:“云儿,你真是太可爱了!就像我们的开心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