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连凤鸣寺中的灯光也相继熄灭了,只有佛前的长明灯,摇曳着,忽明忽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宛趴在周天启的怀里,都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却突然感觉到那双抱着自己的大手,越来越火热,惊得她身子轻颤,心中激荡。
林宛小脸通红,缓缓睁开眼睛,蹙了蹙眉,收回抱着周天启的手臂,轻轻将他推开了一些,低头拧眉看着那一只挤在他们二人之间的大手,抬眸瞪了周天启一眼,满脸羞涩和恼恨。
周天启的手却不肯收回,凑到林宛的耳边,轻轻启口,声音有些沙哑,低低地问道:“宛,你有没有发现,你长大了。”
林宛气得脸更红了,扭动着身子,想要躲开,却被周天启手臂一扳。林宛身子一歪,顿时侧身仰倒在他的臂弯里,吓得花容失色。
周天启一腿勾住大树,一腿勾住林宛的腿弯,一臂稳稳地托住林宛的身体,一手托住林宛的脖颈,缓缓俯身下来,用额头抵住林宛的额头,在她的唇边轻啄一下,低声喃喃道:“别怕,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林宛缓缓松了一口气,蹙眉埋怨道:“周天启!你刚才骗我的,是不是?下面早已经没有人了,对不对?你,你就是想……”
周天启轻轻吻住林宛喋喋不休的小嘴,手臂一收,就将她紧紧地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林宛被吻得呼吸困难,却又浑身使不上劲,无法推开周天启,只好使劲在他的腰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周天启低笑一声,直起身子,将林宛轻轻一带,也抱了起来。
林宛恢复了趴在周天启怀里的姿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身子轻轻地抖动。
周天启紧紧地抱着林宛,在她的耳边低声喃喃道:“宛,你说,周天宏和兰紫月他们此刻正在马车上做什么呢?”
林宛想着那火热的场面,也不禁身子一颤,小脸涨红。林宛将脸埋在周天启的怀里,不敢抬头去看他那双让人迷醉的凤眸。
过了许久,周天启才慢慢放松下来,轻叹一声,道:“宛,我等你,一辈子也行,我只要你,相信我。”
林宛心中一痛,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周天启深情的眼眸,胸口突然觉得有什么被堵住了,眼睛里也渐渐升起了雾气,过了很久,才艰难地启口,问道:“天启,如果我的毒解不了了,怎么办呢?如果我不能给你生孩子,怎么办呢?”
周天启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林宛哀伤的眼眸,坚定地,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等你,一辈子也行,我只要你。”顿了顿又道:“等天下安定下来,我就陪你远走天涯。这江山有能有德者居之,凤族也自有凤氏后人继承,什么血脉,什么江山,都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要能在一起,就够了。”
林宛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紧紧地抱着周天启,在他的怀里拼命地点头,激动地道:“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环游世界,你骑着你的黑战神,我骑着我的红帆,我们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自由自在的生活。”
周天启微微一笑,轻轻抚着林宛的后背,柔声道:“好,一言为定!”
等林宛恢复了平静,周天启轻轻抱着林宛,飞身而起,没有向地面落去,而是径直向山下飞去。
山下,隐魂驾着来时的马车,在树林中等候,看周天启和林宛下山来了,才缓缓从树林中驾着马车出来。
周天启扶着林宛上了马车,自己也跟着上去,将林宛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林宛靠在周天启的肩上,随着马车的颠簸,很快就睡着了。
等林宛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林宛睁开眼睛,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喃喃地问道:“青桐,什么时辰了?”
青桐正守在床边,低声答道:“小姐,已经快辰时了。”
林宛揉了揉眼睛,缓缓坐起身来,忧伤地问道:“青桐,天启呢?他走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什么时候走的?”
青桐想了想,答道:“七皇子说只是出去一下,让我守着您,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们昨夜丑时才回来,七皇子歇了一个多时辰,寅时末才走。”
林宛点了点头,道:“青桐,烈风呢?他回来了吗?”
青桐一边帮林宛穿着衣服,一边答道:“烈风比你们回来的早,说熊婆子已经安顿好了,让您放心。今早烈风又跟着七皇子走了,好像是说去凤别山了。”
林宛听到青桐说周天启是去凤别山了,并不是回封南城了。不由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又问道:“那金大哥呢?他昨天回来了吗?”
青桐点了点头,道:“金公子昨晚亥时就回来的,到欧阳将军屋里和欧阳将军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后来就走了。还交待我要好好照顾欧阳将军,他说他要回军营里去了。说如果欧阳将军有什么事,让您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林宛轻叹一声,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说着,就已经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上起妆来。
青桐站在林宛身后,小心翼翼地帮她梳头,束了一个男子的发髻。
不一会儿,英俊清雅的万凌万二公子就已经出现在铜镜里。林宛看着镜中的自己,十分满意。
冰儿适时地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大碗香喷喷的白米粥。
林宛顿时就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几天没有吃过饭了,仔细想了想,昨晚是不是真的没有吃晚饭?
想到此处,林宛突然哀嚎一声:“冰儿,你知道吗?我现在才想起来,我昨天晚上没有吃晚饭呢!”
冰儿嫣然一笑,道:“七皇子走的时候,就已经交待我了,说您昨晚没有吃晚饭,让我给您准备点儿吃食,说您一定会一醒来就要吃东西的。没想到,您竟然现在才想起来。”说着,就已经将那碗香喷喷的白米粥放在了林宛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