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缓缓倾身,向景添靠近。
景添不自觉往后退。
郑寻千见状停了下来,他便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们靠得很近很近,对视变得有一点点困难,能用皮肤隔着空气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郑寻千在那样的距离凝视他,小声说道:“别躲。”
景添眨了眨眼。
接着,温热又柔软的触感覆盖在了他的嘴唇上。
郑寻千亲了他,很快又退回到了方才的距离,见景添依旧愣着,又亲了第二次。
景添痴傻傻愣着,被亲了好多次,才想到要开口。
他想问,你做什么?可惜,才刚吐出第一个音节,便被打断了。
亲吻的时候张开嘴,太像是一种邀请。
景添很快便也不是那么想要提问了。
从走进这个房间起,他的大脑始终是黏糊糊的。
喝醉的感觉有点像在做梦,意识在亢奋的同时对这个世界的感知变得迟钝,一切都缺乏真实感。
他的本能告诉他,现在正在做的事让他感到舒适。
是柔软的、温暖的、湿润的,让人想要沉醉其中的。
他微微仰起头,小心翼翼地试着去迎合。
他的意识和身体都对此缺乏经验,因而显得生涩。
好在与他接吻的人并不介意。
他们的舌尖碰在一块儿,嘴唇也碰在一块儿。
景添没有把眼睛闭上,只是眯着,视线没有聚焦,整个世界在暖黄色的灯光中变得模模糊糊,只有耳畔的鼻息声和唇齿交缠所带来的细微水渍声是清晰的。
郑寻千紧贴着他的嘴唇,小声并且诚恳地拜托他:“再喜欢一次吧?”
他的语调在潮湿的空气中染上了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气质,听得人心口发痒。
“好吗?”郑寻千又问。
景添迷迷糊糊的,因为大脑运转过于缓慢,迟迟没有应声。
郑寻千再次亲吻他,他又本能地张开嘴。
郑寻千锲而不舍地问了第三次。
“可以吗?”
景添终于闭上眼,答道:“……试试看。”
这家旅馆的浴室有些简陋,只有淋浴。
景添站都站不稳,差不多是被郑寻千抱着进去的。
酒精在带给他长时间的亢奋过后,又带来了强烈的倦意。
他困得很,眼睛都睁不开。
眼睛闭上了,却依旧不消停,躺在床上不停嚷嚷着还没洗澡。
等郑寻千把他带进浴室,他才终于变乖。
郑寻千脱他的上衣,他便老老实实抬手。
脱他的裤子,他便配合着抬脚。
等全身都被脱得光溜溜的,他便伸出手臂,想要抱住郑寻千。
他需要随便找个什么东西,支撑柱他的身体,他不想花力气。
“你这样我没法给你洗。”
郑寻千的手放在花洒的开关上,无奈地说道。
景添摇头,心想,那就算了,不洗了。
可能是因为来都来了,郑寻千和他有不一样的观点。
“洗完再睡。”
景添用鼻子轻轻地哼了一下,作为抗议。
“很快的。”
郑寻千说。
景添闭着眼嘟囔:“就这样洗。”
“这样会打湿我的衣服。”
“那脱掉。”
郑寻千没出声,也没有动作。
“你心跳得好快。”
景添搂着他的脖子,轻声呢喃。
“嗯。”
“为什么?”
郑寻千不回答。
原本还困得稀里糊涂的景添来了些精神,追问:“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
回应他的,是花洒温热的水流。
大片的热水打湿了他光裸的背脊,沿着他的皮肤四处漫溢,滚落。
“……你的衣服湿了!”景添睁开了眼睛。
他仰着头,直视着郑寻千的双眸。
见郑寻千向他靠近,又赶紧把眼睛闭上了。
他还没有彻底学会,但已经有一点点喜欢上了接吻的感觉,知道此时此刻应该闭上双眼。
第26章 酒后乱那什么
景添处在一种既糊涂又清醒的状态中。
他隐约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却又对此感到茫然。
既不期待,也不反感。
当郑寻千的手沿着他的背脊一路往下,他那被水流覆盖的大片皮肤产生了轻微的颤栗。
他好像有一点点怕,却又不想抵抗。
他的嘴唇依旧和郑寻千的贴在一起,吃进口中的除了不属于自己的唾液,还有一点点热水。
水流让他无法睁眼,他在一片漆黑中伸着双手,紧紧地攀住郑寻千的颈项,让两人的身体完整的贴在一起。
郑寻千原本整齐的衣衫被水流彻底打湿,变得凌乱。
而他一丝不挂。
他开始有一些不适。
太热了,头很晕,身体使不住力气,像是缺氧。
但很快,他又被突如其来的凉意刺激得清醒过来。
他的背脊贴在了浴室墙壁的瓷砖上。
和体温相比,瓷砖是冷的,还很硬,湿哒哒的,不舒服。
可也有好的地方,水流不再冲刷他面部的皮肤,他可以睁开眼,可以轻松的呼吸到新鲜空气。
郑寻千也彻底湿透了。
他的刘海紧贴在前额,皮肤上挂着水珠,连睫毛都是湿的。
景添痴痴地看他,鬼使神差地说道:“你笑一下。”
郑寻千对这个要求显得有些不解,但还是微微向上抬了抬唇角。
看起来也不是很像在笑,有点僵硬,和景添最喜欢的那个模样并不相同。
可景添却变得很高兴。
他冲着郑寻千傻笑起来,发出呵呵笑声,紧接着又被吻住了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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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张床是有必要的。
当其中一张的床单和被褥被水打湿,变的凌乱难以收拾,他们还有另一张干净整洁的床可以使用。
狭窄的单人床也有好处,方便他们理所当然地依偎在一起。
景添依旧完全无法分辨自己此刻的恍惚究竟是来自酒精还是倦意。
他很累,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
可他不想睡。
闭着眼,思维彻底无法顺畅运转,他依旧想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方才所做的事,让他抑制不住亢奋。
“你的衣服全湿了,明天怎么办呢?”他问。
郑寻千摇了摇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