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事,我妻子没少埋怨我,两人天天为侄子吵架,吵着吵着就吵离婚了,现在听见林俊杰三个字都有点惶惶然,前几天办公室小姑娘放了首好听的歌儿,我问了歌手名字,居然是同名同姓的林俊杰,我差点把持不住,稍微训斥了那小姑娘几句便算了。唉,我这算不算投鼠忌器了?”王行长见案情越扯越多,少不得又得多编几个谎。
“这天儿热吧?”刑警队长忽然微笑的问。
“啊?这审讯室密不透风的,是有点闷。”王行长扯起衣袖,轻轻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哦,原来林俊杰还是你们离婚的罪魁祸首,那可是案情的关键人物了,那我可得派人将你侄子请来谈一谈了。”
“他早跑国外去了!”
“他不是托你给他找工作吗?按理来说,需要亲戚帮忙介绍工作的,通常家庭都不算太好,是极少有几率往国外跑去的。”
“你可别小瞧他,他脑子可精得很,从我老婆那里骗了笔钱,带着他怀孕的富商女儿跑国外结婚去了,一个自己有游轮的富商,去国外可不需要走航空路线,更别谈有出境记录了。”王行长是惯常会说谎的,否则当初也不会把第一人富商妻子骗得家破人亡。谎话说久了,也便当了真,要不是最近遇到的事情太过棘手,他怕还套在谦谦君子的壳子里出不来呢!
刑警队长默默记下他的所有言行,王行长忽然想到了什么再也不肯开口说话了。
“怎么?不聊了?”刑警大队低声询问:“你还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坐到审讯室里,还能保有如此有气度的嫌疑犯呢!”
“能得你一声称赞,我也算是三生有幸了。不知警察同志问完话了没有?若是没有其他问题,时间也不早了,我还得回家睡觉。”
“我在看守所给你铺好床了,你要是累了,我让在同事专车接送你回去。”
“如此,麻烦了!”王行长保持着冷静,确实与寻常大喊大叫反抗的嫌疑犯有所不同,大概是高智商犯罪,脑子里飞速计算,言行卻始终得体。
杀人罪暂时苦无证据,虽然犯人提供了完整的时间线,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从案发现场所获的人体组织碎片,可以断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应是昨天上午9点至11点间,而嫌疑犯王某人的出门时间为早晨6点,且司机小吴也证明,早晨出门时,死者高晓阳还亲自目送王某人上车,这期间王某人一直呆在公司从未离开。所以也可以直接排除王某人杀人后,利用冰冻冷等方式,将死亡时间推迟。但他是颇有资产的shangcheng上层阶层,雇佣杀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否则怎么解释他要帮忙碎尸,处理案发现场呢?无法自洽的逻辑,这其中就有无数的可能性。
刑警大队以帮助碎尸的罪名将王某人进行拘留,期间他的前妻和爱女一次都未曾出现,警局方面打了无数个电话通知其家属来拿嫌疑犯王某人拘留时身上的物价,卻始终无人前来。高晓阳的家属来局里闹了几次,不说为女儿讨个公道,卻是要让王行长赔个五百万,这事也就私了了。
警局众人看不过去,劝家属为死者讨个公道,其哥高晓利昂着脖子,一脸的桀骜不驯:“人都没了,要公道有什么屁用,还不如要笔赔偿金,让剩下的家人过得好些,也不枉父母和我这些年对她的好了!”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王行长自然人乐见其成的,自己的卡上虽然存款已不足百万,可现在房价高涨,自己手上总共有七八套房,被前妻分走了三套,女儿名下写了2套,自己手上有2套正在出租,一套自住着,反正那套别墅出了命案,自己也不想住了,干脆给了他们家里人,若是人气后有灵魂,也算自己帮他们家人团圆了。
王行长算盘打得飞快,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王太太见王行长见了大牢,听说是杀人碎尸的重罪,感觉带着女儿把房卖了,远走他乡去了。
房产证上写的是王福爱和王行长二人的名字,从法律层面来说,这房子并不能拥有肚子买卖的权利,否则,少不得要跟房主扯皮打官司,一般的哪里会买这种房子,可程咬野可不在乎这些,他买房,不图归属权,只要能让王行长无法卖房自救,这笔钱,他就是扔火里烧了,都觉得开心。
高家人无法如约拿到钱,自觉被杀人犯甩了,发了恨的要给高晓阳要个公道。王行长这一生总算找到了最终归属,而远赴泰国的王福爱母女居然在异国他乡遇见了林俊杰,王福爱母女这才得知林俊杰被王行长差点杀死扔在深林河中,并不是被杜撰的带着大肚子女朋友骗钱跑路,两人旧情复燃,在异国他乡成了明正言顺的夫妻,无人知道他们的表兄妹身份,拿着王行长这些人苦心孤诣得来的不意之财过得逍遥又自在。
冬雷阵阵,一场暴雨如约而至,一对身披斗篷的一对老夫妻拿着锄头不断的在翻捡垃圾场。
“老头子,差不多了吧,这两日咱们都没翻到碎肉沫了,大抵是没有了。”
“再翻翻看吧,人死都讲究个入土为安,也不止是谁倒霉遇上了这么个事,咱们别的帮不了,捡捡肉沫把它埋了,免得再进了狗肚子,也算是做了一场善事。”
“也不知道警察抓没抓到这个挨千刀的杀人犯,那天他抛尸的时候,你还敢记他车牌号,真是不要命了!”老太太一边用手指抠着垃圾场里的泥巴地,一边忧心的埋怨道。
“怕什么?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可是一个打八个呢!就这么一个杀人犯,我能怕他?”“得了吧,你是一个大人,打八个小孩呢,这么多年了还敢挂嘴上,不嫌丢人唉!”老太太笑着打趣。
“谁跟你说那八个是小孩了,那可是几个一米多高的大汉……”
“唉,老头子,你看,我又翻出了一块……”
雨势越来越大,瓢泼的大雨倾斜而下,渐渐的,将两人的声音吹散在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