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串鲜红的肉串,放在碳火上慢慢变色,发出滋滋做响的烤肉味。犹如曾云露此刻煎熬的心情,怎的别人发财就这么容易呢?曾云露百思不得其解,小心翼翼的用了张洁净的餐巾纸,小心翼翼的用手托着,垫在下巴处,想必是身上的衣服极贵吧,蜜桃大嘴微张,咧开涂了雾面哑光西柚色唇釉,用微黄的两排牙齿,斯文的咬下一小口,在嘴里慢慢咀嚼。坐在旁边的伊雅一口一串撸得起劲,仰头咕咚咕咚灌进一罐冰镇的啤酒,满足的打上一个饱嗝,中介举拇指冲伊雅赞到:“美女,真性情!”
可把一旁的曾云露恶心到不行,粗鲁就粗鲁,还说什么真性情,这些个中介为了点可怜巴巴的中介费,可真是什么都能干。
伊雅微微一笑,把中介的奉承,曾云露的讽刺尽收眼底,随着一罐啤酒化为灰烬,原来当一个人钱包富足时,心胸也会跟着一同放宽,如今的她,确实有了千万富翁的踏实感,虽然只是暂借的,但人生,最重要的还是体验嘛!
午过三杆,李易天努力的撑了撑眼皮,卻丝毫动弹不得,浑身不知为何有种疼痛感。睡在一旁的薛凯乐见李易天有动静了,赶紧把孩子放回婴儿车上,快速返身,闭眼装睡。
李易天用力的顶开沉重的眼皮,总算能简单的看见一束白蒙蒙的亮光,对面的白墙上挂了件红色流苏外套,陌生的环境让李易天心生警惕,转头看见一赤身的女人,斯文的侧卧在旁,李易天心惊不已,卻还强撑淡定,李易天最后忆起的场景,便是在酒吧里,李易天很了解自己的酒性,通常4两白酒才到顶,平日聚会团建,他都小心的丈量着尺寸,轻易不让自己喝醉,昨天是受了伊雅的刺激,才发了疯的罐酒,但他还是清楚自己的酒性,喝醉倒头就睡,觉无乱叫乱哭乱闹的不良行为,选的酒吧又是离家不远的,那一片鲜少有人不认识自己,所以就算睡街道了,总有人看不过去伸把手扶他回去,如今这情形明显是被“捡尸”到家里了。
李易天心慌了一阵,马上便强制自己冷静,先是观察了地板和床单并无异样,李易天扒开“沉睡”的女人,从床头抽了一小叠纸,打算粗鲁的往她下方擦去,薛凯乐被吓得尖叫一声,羞怯的拿了被单往自己的身上遮,假模假样的低头抽泣,一边偷偷的拿眼偷瞄。
很明显,这是一个圈套,只是不知道对家所图何物?李易天瞥了装模装样的赤身女子,淡定的起身穿衣服,薛凯乐拿眼偷瞄,见李易天不发一言的装戴整齐,眼看着要开门出去,跟电视剧里演的完全不一致。
薛凯乐心头的想法百转千回,最终还是不顾廉耻冲下去,往李易天身上抱去。被李易天一拉一推,便跌到了地上,尾巴骨传来的痛感,瞬间刺激到泪腺,对比早起时干巴巴的假哭,这个要显得真实许多。
“你干嘛?”薛凯乐痛哭出声。
“很明显,我在自卫!就算你告到法庭,我也是正当防卫。”
“你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怎么?你要非法拘禁我?”李易天面无表情,语调略有提升。
“不是……你难道……难道不需要对我负责吗?毕竟……”薛凯乐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毕竟……毕竟我们有了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李易天挑眉追问。
“就是……就是男女间不正常的关系。”
“哦!”李易天机械的应了一句,从兜里掏出三百块钱,举止高傲的把钱扔在薛凯乐身上:“这钱就当我借宿一晚的住宿费吧,如果你自甘下贱的话,那三百块钱一晚的价钱,配你也差不多了。”
薛凯乐被他说得恼羞成怒,顾不上遮遮掩掩,立马起身来骂:“你几个意思!”
“你觉得我还能有几个意思?这不就是你自找的吗?”李易天一如既往的淡定。
薛凯乐满脸通红,不知是羞是恼,红扑扑的脸颊像是两颗挨在一起的烂番茄:“你还是不是男人,怎么一点男人的担当都没有,你昨晚上了我,就得对我负责!反正这街坊邻居都能作证,我昨晚也见过你妈了,她亲眼看到我们两滚一起,你不信可以打个电话求证,你尽管出门,这么说多人证在场,我也不怕你跑!”薛凯乐双手环腰,暗自得意。
李易天面色如常,打开反锁的大门,探头一看,跟自家小区走廊陈设布置完全一致,返身回看,恍恍惚惚的想起,这不是当初带状疱疹流行时,那个在微信群里抹黑败坏伊雅的宝妈吗?怎的,当初自己对她的一时怜悯而纵容犯罪,如今分毫不差的应验到自己的身上了?
李易天心里有些骇然,心里摸不清对方的算盘,只怕对方所图不小。如今这妇女就像是被斩断的蛇头,一旦咬住自己,只怕不会轻易放手,在薛凯乐得意的注目下,李易天万般不愿的打给了李母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李易天还没开口,李母已经骂骂咧咧的咒他去死,可见薛凯乐所言不虚,李易天又找了自己的隔壁邻居莫大爷,他在城镇小学执教数学二十多年,说话一向客观。
“喂,莫爷,你有空来下404号房吗?”
“哦,是小李子啊你还真跟那女的好上了,现在还在她家里,你不怕她那醉酒的丈夫来找你麻烦?”
“莫爷,你别开玩笑了,我可能是被人仙人跳了,你快下来帮帮我吧。”
“啊!”电话里传来莫爷一声惊叹,随即便是一声释然:“我就说嘛,你小子不至于干这种糊涂事,等着我就来!”你大爷永远有个当大爷的样,李易天一求救立马响应出击。
薛凯乐听李易天要找人帮忙,也不害怕,找了件睡衣套上,慵懒的斜靠在门边:“你找人也没用,昨晚那么多双眼睛看见了,你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