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被困在钟乳石室的幸云和付书文两人此刻已经被钟乳石“琴键”们悦耳动听的乐声震得口喷鲜血不省人事。
良久后,付书文醒过来,他恍恍惚惚地从地上爬起来,摇晃着脑袋,茫然地环顾四周,这是什么地方,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躺的地方,不就是绿草如茵一片吗,他再看过去一点,发现还有一个人躺在这里。
这个人穿着一套天蓝色的襦裙,盘着一个简单的发髻,她背对着付书文,付书文只能看见她婀娜的背影。
付书文觉得她很亲切,想叫醒她,他开口说道:“落落,还在睡呢?”付书文吃了一惊,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落落是谁,是自己面前这个女子吗,她叫落落?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又为什么冲口而出了呢?
女子转过身来,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付书文后,对着她微微一笑道:“彣郎,人家正在做着美梦呢,你怎么这时候叫醒人家呢?”
付书文也不知道怎的,看到女子的容貌后只觉得亲切动人,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弯腰伸手将躺在草地上的女子扶起来,女子随着他拉起而站起来,很自然地窝在他怀里,付书文笑着将她拥着。
“傻落落,梦到了什么,告诉为夫?”付书文这么说完,自己心中都吃了一惊,他在这个女子面前称呼自己什么?
叫落落的女子说:“彣郎,你想知道吗,你猜啊?”
付书文听闻落落的话后思绪就转回来了她身上,假装思考了一下说道:“嗯……猜不到呢,好落落,为夫愚钝,你就告诉为夫吧。”
落落抬起头来,对他甜甜一笑,然后吐吐舌头调皮地说:“我梦到的是……哼,不告诉你。”
付书文笑出了声,他拍拍落落的脑袋说道:“调皮。肚子饿了吗,我们出来游玩很久了,太阳快下山了,我们快回去吧。”
落落点点头道:“嗯,家里的那只鸡这两天下了好多蛋呢,我回去煎个荷包蛋给彣郎吃,嗯,还可以做芙蓉蛋,熬蛋汤,剩下的蛋还可以做蛋羹甜品。”
付书文牵着她的手一起往家里的方向去,付书文惊讶道:“今晚要吃全蛋宴啊,可是那荷包蛋是什么呢,没听说过呢。”
落落说:“荷包蛋很好吃的啊,等我做好了彣郎就知道了,彣郎不喜欢全蛋宴吗,嗯,也是呢,没有素菜也不行,那我们经过那片野菜地的时候也摘些野菜回去吧。”
付书文说:“嗯,都听娘子的。”
付书文和落落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小家,在这里过着夫唱妇随,举案齐眉的生活。不久后,付书文和自己的妻子落落生了一个孩子,孩子很漂亮也很乖巧,付书文觉得人生已经完满,此生无憾了。
一天,阳光美好,空气清新,一家三口都在家里,付书文在院子里劈柴,而落落在院子里的石桌子前教他们五岁大的孩子写字。
落落用毛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字“彣”,然后微笑着对孩子说:“小宝,知道这个叫什么字吗?”
小宝摇头,落落说:“这个字念wen,和文字的文同音,小宝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小宝继续摇头,落落微笑着说:“这个字是爹爹的名字,彣,是爹爹的名字,跟娘亲念‘wen’。”
小宝听闻这个是爹爹的名字,惊喜地拿起纸,有模有样地念到:“彣……彣……爹爹的名字……”
落落非常满意:“小宝真聪明,那小宝想不想学写呢?”小宝点头道:“想,娘亲快教小宝,小宝要写爹爹的名字。”“好,小宝看着娘亲写,一点……一横……”
付书文砍柴砍累了,他打算休息一下,他听到妻子在教孩子念书写字,他就擦擦汗宠溺地看着两母子,他凑近去看,看到落落在教小宝写一个字。
“看,这样就写好了,小宝要不要试试写啊?”落落问,小宝高兴地拿过毛笔说:“要,小宝要写,小宝要写爹爹的名字。”
付书文本来是带着微笑看着他们,但当听到小宝说纸上的字是他的名字的时候,他吃了一惊,他低头仔细看去,这个“彣”字怎么会是他的名字呢,他的名字可是“文”字,文章的文,并非这个形容彩色的“彣”。
付书文疑惑不解地问:“落落,你怎么对孩子说这是我的名字呢,我的名字是文章的文,并没有三撇了。”
落落讶异地抬起头看着他不解地说:“彣郎,我和你夫妻几余载,我连自己的夫君的名字都记错,又怎么为人妻,你呀,是不是要考我和小宝啊?”
落落这样说,付书文觉得更不可思议了,他真的记得他的名字绝对没有这个“彣”字,他马上解释道:“落落,是不是你在跟孩子开玩笑呢,这父亲的名字不能随便说与孩子,不然孩子以后就会认错人了,我叫付书文,付出的付,书生的书,文章的文,这三撇文从何而来啊?”
付书文这么一说,落落非常惊讶,她急忙道:“彣郎,你何时改了名字我为何不知,你改了名字就算了,为何连你的姓氏也改了呢?”
付书文还没有来得及反驳,小宝就打断了他问自己娘亲:“娘亲,爹爹的姓氏是什么?”落落低头微笑着对自己孩子说:“小宝,你爹爹姓敖,记住了吗?”
落落话音刚落,付书文就往后倒退了两步,他诧异地看着妻子,不明白她为何说他姓氏是东方。他明明就姓付,明明就叫付书文,为什么妻子会跟孩子这么说?
“落落你不要再这样教孩子了,你刚才说的根本就不是我的姓氏和名字!”付书文显得比较着急,语气也重了,小宝被吓了一跳躲到了娘亲怀里。
落落看到他吓到孩子了,还是这么无理取闹地发脾气,她就不满道:“敖彣,你干嘛那么大声,你吓到孩子了你知道吗?你今天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敖彣?”
“敖彣,他是谁?”付书文惊讶不已,为什么妻子会叫他敖彣。一直以来妻子落落都叫他彣郎,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原来此彣郎非彼文郎啊,他看着熟悉到不能忘怀的妻子儿子,他再次吓得后退两步,他支支吾吾地问道:“东方彣,他到底是谁,你、你到底是谁?”
落落都已经快哭了,她骂道:“好啊,敖彣,你今天怎么了,你竟然忘记我了,我是你妻子,令狐葵落啊!”
东方文听到落落的话后吓得再次后退两步,他不可置信地问:“什么!你叫令狐葵落,你说你是我的妻子……不不不,不对,令狐葵落不是我的妻子,令狐葵落是我的亲姐姐,她怎么可能是我的妻子!不对,我记得我姐姐的样子,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我姐弟俩相依为命一起浪迹天涯,从来就没分开过,我今生今世只认她一个亲人,她对于我来说,就是我的全部,是我一生的亲人,一生所……爱……”
落落已经哭出来了,她哭着控诉:“敖彣,你这样说,是不是不爱我了……我真的是令狐葵落!”
付书文摇头道:“不,你绝对不是令狐葵落,令狐葵落是我最爱的姐姐,你到底是谁……你……你是,你的样子……你的样子怎么和水红儿一样?水红儿,她是谁……不,不是,你这样子应该是幸云,是幸云……”
只见落落越哭越伤心,刚开始还是两行清泪,后来逐渐变成了两行血泪,付书文吓得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惊恐不已地看着落落。
落落不断控诉他不爱她了,却突然面部表情一滞,相隔一秒后落落口喷一口鲜血,染红了泥地。只见落落艰难地抬头对他断断续续地说:“付……书……文,把我……砍了,快……结束……”
付书文吓了一跳,他从地上跳起来想扶住落落,他担心道:“落落,你怎么了……”
怎知道落落并不领情,她冷眼看着他说:“砍……我……砍……我……”
付书文惊呆了,就算她不是令狐葵落,也不是自己的妻子,他也不会砍幸云,可是她却不断说:“砍我……我快……撑不住了……砍我……”她的眼神看向付书文旁边柴堆上的砍柴刀,暗示付书文用这个砍她。
“不,幸云,我不能砍你,除了姐姐之外,你是我第二个最在意的女人,我不能伤害你。”付书文摇头拒绝。
“砍……我……砍……我……砍……我……”落落说得非常艰难,但是却不断地重复这两个字,这两个字不断地传进付书文的耳朵里,让他觉得心烦意乱头痛欲裂。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付书文非常烦躁,他不想落落再说下去了,可是落落还是在不断重复,付书文越要落落不说,落落就越坚持说,付书文已经开始失控,他烦躁地一把提起砍柴刀,就往落落身上砍去。
“啊——”一声大叫后,付书文眼前一黑,有短暂的空白。
当付书文缓缓睁开眼睛后,入目的是山洞顶上一个个吊下来的钟乳石,付书文一个激灵坐起身,当他坐起来的时候,入目的竟然是盘腿坐着,周围飘着黄符,而她双手在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眼角和嘴角都流出血的幸云。
付书文吃了一惊,叫道:“落落,你怎样了!不,不是,你是……幸云!”付书文跳起来,要走近幸云,幸云看到他清醒过来了,松了一口气,然后再次吐了一口血,身体摇摇欲坠,周围漂浮半空的黄符也都掉了下来了,付书文大步走上前扶住幸云叫道:“幸云,你怎样了?”
幸云勾勾嘴角笑道:“你,可算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也快撑不住了……”
付书文惊讶地问:“什么意思啊?”可是幸云无法回答她,而是眼睛一闭,头一歪就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