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正也环顾四周,惊讶不已地站起来。令狐葵落也快速爬起来凑近章正,一脸惊恐。
“这这这都是什么地方,为何那么恐怖……”令狐葵落战战兢兢地说。
她看着这山洞周围全部摆满的骸骨,就恐怖得抓住章正的手臂,章正见她一介女流,遇到那么恐怖的事会害怕无措也很理解,也不忍心就这么推开她,可是心里还是有诸多的排斥,他只有说:“镇定点,这些都已经是一堆白骨了,不会冲过来杀你的。死人不可怕,他们都不会动,可怕的是活人,活人心思多啊。”
章正这样解释令狐葵落哪里听得进去,对于她来说,活人当然比死人怎么看起来都是舒服的了。
章正冷冷道:“我有点好奇,你们制造血脸怪物的时候,为何就不会觉得害怕,看到这些骨头以后反而感到害怕呢?”
令狐葵落听出了章正对她的讽刺,她抬头一脸委屈地说:“那是克洛伊和东方益海做的,我从来没有参与过。”
章正说:“你没参与过,可是付书文有参与过了吧,而且你也享用过那些被你们害死的人的鲜血吧,这人血都吸过了,还害怕死人的遗骨吗?”
令狐葵落羞惭满面,她缓缓放下抓住章正的手,沉声说:“你这样讽刺我,有意思吗,你不也是为了接近我才在水塘里救我的吗,说不定我不小心被一阵怪风吹下塘也是你设计好的吧。”
章正说:“我的确是想接近你才去救你的,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要浪费时间去救你,但是我告诉你,你自己不小心落的水就不要怪我设计你。”
令狐葵落冷冷道:“哼,我要感谢你吗?”
章正说:“不必了,你我最好不要有什么交集的好,我还没忘记你对我娘子下毒呢。”
令狐葵落别开脸去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章正说:“何必矫情不认呢,幸云中了食魂草的毒,也许不是你下的,但是你每天送水给她喝,这藤霜玉缝花也不是普通植物,看来你可是下足了血本啊,你生怕她死不透,还加点料?”
令狐葵落被识破了,开始时候很不自在,随后也破罐子破摔了:“是我下的藤霜玉缝花又怎样,想她死的人不止我一个,怪就怪她知道得太多了,她在查血脸怪物,克洛伊会允许吗,克洛伊想她死,我不过多加两钱药让她死得快点少遭些罪而已,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章正“你”字出口非常生气地举起手掌就要打她,令狐葵落仰起头倔强地说:“你打啊,你对我甜言蜜语的时候,你怎么不打啊?”
章正不好气地说:“我什么时候对你甜言蜜语啊,我救你上来只跟你说过一句小心点而已,你落下了一方手帕到我这我不就是还回去礼貌性说声谢谢而已,这就是甜言蜜语啊,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令狐葵落恨得咬牙切齿。
章正说:“不要说得我跟你很熟,我也就跟你见过几面而已,才发现你这个人也就那样,没什么好套近乎的。”
“你……”令狐葵落生气得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两人争吵的当头,这山洞内的白骨却悄悄地活动了,它们一根根地都似乎有意识地靠近他们,而他们却浑然不觉,而比令狐葵落高出两个头的章正在俯视令狐葵落的时候,却从她身后的一点位置上看到了一个白森森的活动着的东西,章正一惊,一把伸出左手将令狐葵落推向左边,而同时右手的海神三叉戟已经快速亮在手中并打向那个白森活动体,白森活动体被击中弹了出去。
当章正发现那被自己打得弹飞出去的是一个骷髅头的时候,他大吃一惊,快速环顾四周,竟惊讶地发现,他们两人已经被白骨包围了。
刚才有白骨被攻击了,惹恼了周围的白骨,他们一个个都向着两人飞扑过去,令狐葵落被一个白骨手扯住了秀发,她大叫一声痛就被白骨手拉扯意欲将她拉走。
虽然说他讨厌令狐葵落,但是还不至于见死不救,他也不觉得需要和付书文作对,所以章正毫不犹豫地出手相救了,他一把砍掉那只白骨手,白骨手被击中碎裂了,令狐葵落摔倒在地上躲过了一劫。
容不下章正停顿,章正已经觉得现在两人的处境非常严峻,他快速将摔倒在地上的令狐葵落垃圾来靠在自己身上,警惕地环顾四周,他发现这些白骨虽然看着很鬼意思,可是却很脆弱,也没有见它们被击碎了之后会重新组合的,只是因为数量多,所以才会觉得毛骨悚然。
“啊!章正,上面!”令狐葵落大叫一声,章正也意识到了,他一手还拉着令狐葵落,另外一手单手握着海神三叉戟,在头顶上旋转武器,惹起一道旋风,将从上面掉下来袭击他们的白骨全部弹飞出去,那些白骨被弹飞向四周撞击在山洞壁上后碎裂掉落。
突然一副肋骨找到了突破口冲向了令狐葵落,章正马上意识到了危险,可是如果现在出手就太迟了,那副破败的肋骨尖利尖利的,如果撞到了令狐葵落的身上,她的肌肤就会被刺伤,章正急中生智只有一转身挡在令狐葵落跟前,背部收到了肋骨的袭击,有两条肋骨缺口插进了章正的肌肤里,章正发出了一声闷痛。
令狐葵落大惊,她叫道:“章正!”张正反手将那副肋骨直接从自己身上拔了出来摔在地上,肋骨没有碎裂,竟然像有意识惊恐那样活动着爬走了。
章正转身提着武器警惕戒备,后背对着令狐葵落,看到她流血的背,令狐葵落捂着了嘴巴,她缓缓抬眸看着章正,她心里就泛起了感动,刚才他竟然奋不顾身地救自己。
“这中央长老殿脚下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地方,真的是不可理喻啊。”章正发现了此刻没有白骨攻击他们了,就放开了拉着令狐葵路的手,令狐葵落心里有些许落寞。章正在那些白骨破碎的白骨之间小心地避免着走动,一个个地查看,令狐葵落害怕得只有跟着他,章正也不理会她,反正也不指望她能派上什么用场。
在章正走了一遭的时候,他发现这些骸骨并没有刚开始那时候那么可怕了,他每经过一处骸骨碎片堆处,能隐隐约约感受到那个人生前的事情,或平淡无奇,或碌碌无为,或轰轰烈烈,或拼搏肃杀,但是每一个人都是有血有肉,有爱有恨的过着。
章正似乎感同身受,他叹了一口气说:“不管如何,都是人生呢。死就死了,何苦死后也如此凄惨呢,刚才它们虽然看着诡异,可是攻击却不大,我基本就没有用过一丝灵力,光靠蛮力就能将它们击碎,它们这样的攻击就显得毫无理由了。”
章正一时间对这个山洞的白骨攻击事件还想不明白,令狐葵落就害怕地说道:“章正,我们能不在它们上面经过吗,我害怕,不如我们找找出口不好吗?”
章正淡淡地说:“它们都已经遍布整个山洞了,要找出口也得经过它们啊。”令狐葵落想想也对,就没有出声了。
有什么幻影从章正面前一闪而过,章正吃了一惊全程警惕,可是那个幻影却不见了,突然又一个幻影在章正面前飘过,可是等章正想捕捉清楚它的时候,却又不见了,章正纳闷不已,当他看到第三个幻影的时候,他看清楚了,那个幻影是从白骨堆里面飘出来的,一出来就快速一闪,恍花了他的双眼。
章正不再走动,令狐葵落不知道他突然停下来,脚步一下子止不住撞上了他坚实的后背,那里的伤口刚才章正没有去处理,现在还微微渗出血水,令狐葵落满眼都是心痛,她缓缓伸出手来,轻轻碰了碰,可是换来的却是章正的呵斥:“你干什么?!”
章正回头冷冷看着她,令狐葵落被他的眼神吓到,她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么啊……”章正凝视了一下她后,又回转过身问:“你有没有看到这山洞顶上都飘着很多烟云?”令狐葵落反应不过来,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章正回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在说话重新转回头。
令狐葵落看上山洞顶,可是,她什么都没有看到啊,都是乌漆嘛黑一片,只有些许光亮不知道从哪个缝隙内传进来的,也不至于让这里完全黑暗一片。
可是章正却觉得这里突然就明亮了许多,因为他看到了这山洞顶处漂浮了一些他口中所说的“烟云”,可是仔细一看,又有点感觉带着诡异,而且他似乎还能听到那些“烟云”发出了声音。
章正开了顺风耳,仔细地听去,却发现竟然是说话声。
“终于解脱了,那个男人打散了我的头,我就自由了。”“是啊,虽然还真的很痛,不过痛过后能换来自由真好。”“我都死了多久了,就被困在这里多久,我有没有成为厉鬼?”“我也想成为怨灵厉鬼啊,这样起码可以自由活动啊,可是如果没有自由,再厉害的什么角色我也不想当。”“是啊是啊,我终于自由了,可以遨游天地了。”
章正吃了一惊,原来那些都是鬼魂啊,不对,这些不能说是完整的鬼魂,更像是一个人的执念,如果是鬼魂,被长期困在白骨里面,并且长期处于这个阴暗之处,很容易就会成怨灵或厉鬼,可是它们并没有,它们好像灵魂那样从白骨中飘出来,还能有自己的意识对白,那就证明了它们不过是这些死掉的人残存在白骨上的一丝执念而已。
鬼魂其实并不是最可怕的,鬼魂能除能灭也能净化超度,可怕的是执念,执念锁爱,执念囚恨,执念重生,执念轮回,它们无色无味无形无姿,可以幻变成所有的人事物,流动在这天地周围,在它们徘徊的足迹上,通往将来的都是一场始料不及的未知。
或天灾?或人祸?或毁灭?或重组?
章正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看到你们之后,我反而就没有了恐惧,也没有了排斥,我对你们就像是感同身受一般,为你们叹,也为自己叹呢?缘何我会有这种感觉呢?”
“刚才那人是谁,这几千年了,没有人能轻易将我们释放出来。”“是啊,那些遇见我们的人都是直接找到出路后就逃之夭夭弃我们于不顾了。”“我可没有逃,我是被你们害死的,我一直被困在这山洞里出不去,也成为了你们的一员。”“技不如人能说什么,怎么没见那个男人被我们害死了呢?”章正又开始听到那些执念在吱吱喳喳地说话了,章正很认真地听他们话的内容,心中觉得非常诧异。原来这里埋骨那么多,竟然不都全是原来在之类发生过的打斗留下的,应该还有别的来过武考的人过不了关而被困死在这里的。
章正继续认真聆听这些执念在碎碎念,他想了解更多的信息,好为找到出路。
“我感觉到他与我们有相同的气息,我就觉得他好像也是我们中的一员那样。”“这怎么可能,他可是有肉身灵魂活生生的一个人,我们不过是一缕残魂,不,连残魂也不是。”“切,我们如果可以,也能变成一个人啊,只不过变成人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死。”“那你要不要变成畜生啊,听说猫狗有九条命,你那么怕死,变成猫狗长命啊。”“猫狗一点都不威风,变成蛇最帅气了。”“蛇有什么帅气的,倒不如变成龙。”“龙?像霸神之癫这样的龙我不想变!”
章正听到这里,内心更加诧异不已了,那些执念竟然说能感受到他与它们有相同的气息?为什么这些执念会有这种感觉。
而令他关注到的是,那些执念似乎能幻变成任何实体,他们提到了霸神之癫,也提到了变成蛇?
变成蛇?变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