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静静地做了几天浣衣女,幸云现在也听夫君的话,她现在估计是被人盯上了,为了不再令人抓到把柄,她就什么都不做。
有天晚上她要去小解,刚出门就看到一张煞白的脸,幸云看看周围无人,招呼着这只女鬼跟她来到一个偏僻处。
“你找本座干什么?”幸云问。王思思的鬼魂说:“上次上神说帮妾身寻找妾身的尸体,请问上神目前可有眉目?”幸云说:“你放心本座并没有忘记过,但是你给本座的信息太少也不是一时三刻能找到的。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确定的是,你的鬼魂还在浣衣坊徘徊,那就证明你的尸身还在浣衣坊从没离开过。”王思思看到了希望,拜谢她。
幸云打发了王思思的鬼魂后,就继续去找茅房。上完了茅房后回来经过一个房间,听到了有动静。这个房间就离茅房不远处,这个时辰倒夜香的老内侍都已经离开了,除了有需要上茅房的人还有谁会在里面聊天啊。
“收手吧,不要做多余的事了,你为难水红儿有什么用吗,做了那么多事情出来,找了个替死鬼才能掩盖住这件事,下次能有那么好运吗?”这是付书文的声音。
“你没觉得水红儿很有问题吗,我这不过是试探一下她。”这是一把女声,不过这把女声的声音比较冷漠,咋一听觉得熟悉,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不过这两个人在谈论自己呢,估计是和这次中毒事件有关。
付书文说:“她是有问题,我一直在监视她,但是没有必要为了她动用食魂草。”
女人说:“怎么,你心痛了,还是说你动心了。”
付书文说:“我并没有。”
女人说:“没有,你看谁的眼神都是带着寒光的,唯独她是在寒光中带着柔化,我是女人,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付书文,你的名字从何而来,你还记得吗?”
付书文说:“你别多想,我自然记得。”
女人说:“最好是我多想,你可知道,感情对我们来说根本就没有用。记住,我们只有彼此。”
付书文的语气很平和,他说:“我知道了,我一直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彼此才会真心对对方,其他人,都该死。”
女人笑了:“看来我的阿文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幸云听得目瞪口呆,她刚好站在门口,想着躲到窗户下面听久一点,没想到却踩到一根枯枝发出了声响。
付书文喝道:“谁!”说话期间房门已经打开,幸云根本躲闪不及,就在门完全打开付书文的身影一下子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幸云也同时被一块布罩住了身体。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幸云压根就来不及反应。
付书文走出房门几步,快速旋转着身体环顾四周,最后定格在自己的前面,他盯着幸云这个方向看。“女王别乱动,他是看不见你也听不到你的声音的。”有人在幸云背后提醒她,幸云定定神听出了是章正的声音,于是她大气都不敢出。
付书文盯着她这个方向看了足足有一分钟后,发现不了什么,就折返回房间去,关上了门。房间内一会儿亮起了灯,付书文看来没打算离开,可是里面却已经没有对话了。
章正在幸云耳边说:“里面只有他一个人了,我们走吧。”章正抱起她飞走了。
他们来到一个小偏房里面,坐在一张裸床上面对面。幸云看着手中的一件风衣问:“相公,你这个是什么法宝啊?”章正说:“隐形衣。刚才你还是那么冒冒失失的,上个茅房你都可以遇到事。”幸云说:“这就不能怪我了,我都听你话不去查了,可是我还是有这个接触危险的机缘。”章正刮刮她鼻子说:“什么机缘,真是的。”
幸云说:“相公你知道和付书文对话的人是谁吗?”章正说:“不知道,那人隐藏得很深,我感觉不到她的气息,就像是鬼魅那样。”幸云说:“从他们的对话我听出来那是个女人,而且和付书文的关系很紧密,说不定他们是情侣。”章正说:“有这个可能,但是我听出来,是那个人给你下的毒,我一定要揪出她,居然敢拿我娘子开刀。”
幸云抚抚他结实的胸膛说:“好了相公,别生气了,不要为了我乱了你的计划,反正呢,歹人总有一天会伏法的,就让她多活两天吧。”章正拉着她的小手,对她发出了危险的信号,他沙哑着声音说:“是吗,那么我前面这个小坏女人,是不是就要伏法了?”幸云涨红了脸,推搡着他说:“讨厌。”
幸云拖着略微疲惫的身体回房,她双颊还绯红着,心情很愉快啊,一路回去一路微笑着。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低声叫道:“王思思?王思思?”王思思的鬼魂浮现出来问:“上神叫妾身?”幸云问:“是不是除了我之外谁也见不到你?”王思思点头道:“是的。”幸云问:“连付书文、尹惠顺、罗克岚他们也看不见你?”王思思说:“是的,我谁都试过了,我甚至在付大人面前装过鬼脸,他也看不到我。”幸云一拍她的肩膀说:“好样的。这样,王思思,我分配个任务给你,这对找到你的尸身有帮助,你可愿意帮忙?”王思思马上开心地点头。幸云招手让她过来,王思思凑近她,她就在王思思的耳朵边说起了悄悄话。
这天,幸云和令狐葵落撞了个满怀,令狐葵落显得有点慌张,但是当看到她的时候,又仰起头一脸傲气,幸云斜睨着她绕开她走了,令狐葵落也不纠缠,也是径直离开了。幸云还好奇回头看她,发现她不断看地上,一边看一边走,这样子就像是在找东西。幸云也不在意,也许是掉了什么耳环手链之类的小饰品吧,那就能解释得了她那个慌张若失的表情了。
幸云耸耸肩离开了。今天龙王带着王后妃子以及一众大臣出去狩猎了,宫中也稍微得了空闲,于是各宫各局各坊都能有小半天的休假,这对于长年累月都只有干活的份的奴才奴婢们,这是非常难得的恩赐了。
黄韵娇她们就约幸云吃完中饭后到后院一块小空地上踢毽子,幸云应允了,她这会儿就是去和她们集合的。
来到约定的地点,远远就看到她们都到齐了,黄韵娇就对着她招手叫道:“红儿,快点来,就等你一个呢!”幸云笑着小跑着过去叫道:“我来了我来了,不好意思呢我迟到了,刚去解手了。”吴玉雯说:“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也是刚到。”
几个姑娘凑到一块后就开始愉快地踢毽子了,别看平时大家都只会埋头洗衣服晾衣服,其实大家的技术还是不赖的,相对于她们,幸云逊色点了呢,不过幸云觉得很开心,至少这样的生活平淡而真实。
柳絮将毽子踢到幸云那边,幸云接不住,毽子就飞到了后面的小树林里,这小树林也算不上是林,只不过种植了十几棵大叶榕,还有一片草坪,草坪上的草长过人的脚踝。
“哎呀,不好意思,我接不住,我去捡回来。”幸云说,她旁边的黄韵娇说:“让我来吧,这次等我先开局,看她还欺负红儿。”
柳絮嘿嘿笑着说:“你来开局啊,等下就变成欺负你了,我可是很厉害的哦。”黄韵娇娇嗔道:“你等着瞧。”说完就转身往小树林那个方向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还没有见黄韵娇回来,幸云就对着小树林叫道:“娇儿,你怎么那么慢啊,我有踢得那么远吗,要你找半天的。”
可是小树林里面的黄韵娇却没有任何回应,其实这里也不大,幸云的叫声足以传得进去。幸云纳闷极了,她往小树林张望着再次叫道:“娇儿,你听到没,娇儿?”那边的柳絮她们几个也觉得奇怪,都走到幸云身边跟着她一起往里面张望,一起叫:“娇儿!娇儿!”
可是依然没有人回应她们,几个人互相对视,幸云说道:“不好,不会是出事了吧?”几个人一起跑进了小树林。
“娇儿!娇儿!”几人一边找一边叫着,突然吴玉雯尖叫了一声:“啊!是娇儿!”另外几人都跑过去一看,黄韵娇正躺在草地上,嘴角流着血,手上还握着毽子。几人一起冲上前去,幸云扶起她叫唤,可是黄韵娇却不醒,幸云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气息,她叫道:“我们一起合力把娇儿抬回宿舍吧,再叫御医!”
几个姑娘七手八脚地将黄韵娇抬回宿舍,李丹曼跑出去找御医,一会儿御医院一个实习御医来了,给黄韵娇把过脉后说:“这位姑娘是头部被硬物击中才晕倒的,头上有伤口,幸好发现得及时,不然恐有性命之危。”
幸云问:“敖洵大人,请问娇儿除了头部有伤之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这个实习御医是纯龙族的,叫敖洵,是个白净的年轻小伙,他是托了关系才混进御医院的,不过这个人倒是勤勤恳恳,他说的话幸云还是相信的,只是她希望引导他更专业一点,让黄韵娇得到更好的检查。
怎知道敖洵脸一红道:“我还没有官位,这位姑娘不用叫我大人,叫我敖洵就行了,额,男女授受不亲,这位姑娘的身体……”
幸云打断道:“医者父母心,众生在您面前都是您的病人不是吗,他们都需要得到你最好的照顾。请敖洵大人您行行好,替我们娇儿再认真检查一下吧。”其他几人都纷纷这样说,敖洵的脸更红了,但是禁不住幸云说的那句话实在有道理,平时师傅也是这么教导他的,他轻咳几下打破尴尬说:“那好,不过烦请几位姑娘回避,我才能专心。”幸云几人只有无奈地出去了。
一会儿后,敖洵从里面打开了门,他说:“这位娇儿姑娘身体上没有别的伤,我也已经为她施过针了,这些是我为她开的药方,能活血化瘀,养骨健生,你们自己到司药局取药吧,服过药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不过要有一段时间不能费神,恐引起别的后遗症。”
只听到房间里面的黄韵娇虚弱地说了一声:“谢谢你,敖洵大人。”敖洵听到黄韵娇跟他道谢,他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转身向她行礼:“娇儿姑娘不必言谢,应该的应该的。娇儿姑娘,一定要好好保重。”说完他的脸已经红到好像猪肝色了,然后他背起药箱就离开了。
几人回到床边看黄韵娇,问她觉得怎么样了,黄韵娇说:“虽然头还有点痛,可是好歹舒服很多了,敖洵大人真的是妙手回春啊。”她说着脸都红了。
幸云说:“你先休息,我去司药局帮你抓药。”说完就出去了,她为了能快点去抓药,没走大道,而是绕小路去,在经过二等宫女的房间的时候,幸云随意地转头看了看其中一间房,这间房的窗户本来是关着的,但是可能是关不紧,风一过它就自己慢慢打开了半扇,幸云刚好经过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女子背对着大门,双手拉着一条缎带,并举起在半空端详,缎带中间似乎还串着一个什么东西。
“咦,这不是令狐葵落吗,原来这是她的房间啊,真不合群,小休假竟然一个人在房间内黯然伤神,难道是睹物思人?”幸云自己在思索着,不觉在心中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