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废墟,公路、车站早已经没有了,聂惊鸿和周四平是运用自己聂氏和周氏的实力叫来了一架直升飞机,将他们带离开这里,并且找到一家还能经营的宾馆让众人住下。而小章一家已经妥善安排了。另外,在雪山怪兽消失后不久,一直失踪的司空烈和呼延添袖两人一边打闹一边拖着绝王和倾后的身体出现在雪地中。
原来这四人都前后不同时间到了雪山怪兽的肚子里,直到雪山怪兽的爱人唤醒了它的理智,它将几人吐出来后,他们才得救。司空烈和呼延添袖看着这两个敌人,突然起了恻隐之心,探探还有气息,就一并将他们拉着走出来。
刚好在半路就遇上了聂惊鸿众人,众人当然喜极而泣,而同时也而暴露了两人的关系,少不了甘比座的一阵聒噪,也少不了大家一阵劝说。
住进宾馆当晚,高信就做噩梦了,梦中混乱,恐怖而肃杀,她一个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抱着自己的双臂,瑟瑟发抖。一会儿后,她下床,披了件衣服,独自走到窗户边,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出神。
梦中,她见到自己的芃丹破碎,不复存在,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破碎的景象,还有很多其他的事,可是,惊醒后都不记得了,但是那种感觉,她还记得,也不用费力再去猜想,该来的还是回来的,该要出现的还是要出现的,一切都尽在不言中罢了。
一千年,我与你也终究有一个了解,一千年,我也终于要承担起自己的宿命了吗?
“咚咚咚”一声敲门响声惊动了高信,高信拉回思绪,她走到门边,感受到是熟人的气息,她知道,他也知道了。
高信问:“谁?”“是我。”聂惊鸿回答。
高信打开了门,她看了看聂惊鸿,侧身让道给聂惊鸿后说:“师尊,进来说吧。”
聂惊鸿走进房间里的时候一直都是低着头的,直到他坐下来后,他才抬头说:“这次师尊来,其实是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高信打断了聂惊鸿的话说道:“师尊,你不用说了,刚才我的梦告诉了我一切。”
聂惊鸿惊讶不已:“你的梦,你刚才也梦到了?”
她抬起头来也带着惊讶看着聂惊鸿,随后眼神平静:“原来师尊也梦到了吗,那可能不是一个巧合或意外了,可能有人故意告诉我们的,不过我不知道那人是谁,师尊知道吗?”
聂惊鸿说:“为师也不知道,不过,我却相信。”她点点头说:“嗯,我也相信。”聂惊鸿看着她,高信知道他想读一读此刻她的心到底在想什么,可是她此刻却一片平静。
聂惊鸿小心翼翼地问她:“如果真有这一天,你怕吗?”
高信再次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色,许久都不说话,聂惊鸿不敢打扰她,但是也不敢就这么离开,他只能静静地坐在那里。
“师尊,我最近心没在痛了。”沉默许久后,这是高信能想到而说出的第一句话。
聂惊鸿问:“以前一直有痛?”
高信回头看他,摇摇头说:“自从一千年前那晚之后,我的心无时无刻不在痛,不是那种心痛欲裂的痛,是真的在痛,肉体的痛。”
聂惊鸿总算听明白了,她没有在形容自己的心事,而是在陈述一件生理上的事。
高信继续说:“可是最近却不再痛了,是不是有预示着,我即将要死了呢?”
聂惊鸿马上说道:“你不会死的,师尊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有事。”
高信走到聂惊鸿跟前的椅子上坐下,认真看着他说:“可是师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救了我一次已经不易,我不可能有第二次那么幸运,如果,如果将来有一天,我死了,你会照顾他们的吧。”
聂惊鸿说:“自然,他们也是我的家人,但是,你也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我不会让你死的……”
高信打断聂惊鸿道:“可是师尊,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想你还是会选择大义吧?”聂惊鸿一时三刻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就接着说:“我也会。这也许就是我的宿命。”聂惊鸿沉默,他转头看出窗外,定格在外面的一片灰暗当中。
在聂惊鸿回房后,高信也没有睡,她坐在床上施法,一份竹简卷轴变了出来,她对着竹简念念有词,一会儿,竹简中就不断地出现了字迹,待高信念完,竹简上也停止了变字。
然后她拿起竹简,继续施法,随后很多只手分别将自己的手指血按在竹简上。
高信问道:“你们后悔吗,跟了我这么一个不成器的主人?”
傀儡们都纷纷说:“不后悔,死都不后悔。”她笑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大家都死了,大家都离她而去,后悔的会是她吗?
她缓缓收起竹简,在最后面一个血手印处停止了收起竹简的动作,而是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印在了上面。
傀儡们都在不解地看着她,她抬起头来对他们说:“不要担心嘛,我跟你们一样,不后悔,死都不后悔,只有能跟你们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
傀儡们笑了,笑得很愉悦,他们拥着她,伺候着她躺下,她闭着双眼嘴唇保持着微笑。
“睡吧,我们都在呢。”傀儡们这样的在她耳边轻轻说着,她依然微笑着,在闭上双眼的时候,眼角却溢出了泪水。
第二天,高信起床洗漱好就出了房门,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祁练明,她吓了一跳,疑惑地问:“祁练明?”
祁练明微笑着说:“我等你很久了,你总算出房门了。”
现在才早上八点多,他就说等自己很久了,那他不就是很早起来等了。高信疑惑地问:“你有事找我?”祁练明点头。
高信说:“有急事你敲我门就好了,干嘛在这里傻等,说吧,有什么事吗?”
祁练明说:“我们能进去说吗?”高信想了想也应该到集合时间了,一边走一说吧。她说:“咱们走着说吧,我都起晚了,怕师尊等。”说完关了门。祁练月也不好说什么。
两人肩并肩地走着,可是祁练明就是不说,害得高信很好奇,他们刚好经过消防通道,高信左手拇指竖起来指指里面说:“要不我们到里面说吧,应该没人的。”祁练明只有点点头同意。
两人进到消防通道门后,站在楼梯口面对面,高信问:“可以了,说吧。”
祁练明满面通红,高信就这么直愣愣盯着他等他说话,高信满眼的期待,皆因越是这样她就越好奇,祁练明到底有什么大秘密要跟自己说?
终于,祁练明鼓起勇气对她说:“信姬,我喜欢你!”
高信大大吃了一吓,她双眼瞪了瞪,随后有点小尴尬,虽然在战场上的时候已经知道了祁练明对自己有意思,不过她都已经忘记了,现在他再次说出来,她竟然还真的很不好意思。
祁练明生怕她会马上拒绝自己,他马上说:“信姬,我这么说,你或许觉得我轻浮,可是我是真心的,我知道你是个直肠子的人,所以我也不想转弯抹角地表达心意,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直接向你表白吧。信姬,请你和我交往吧,我们尝试在一起可好?”
祁练明说了一大波雷人的话,高信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可是她对祁练明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虽然已经知道他确实是弃暗投明了,但是也只能说她看他顺眼了,但是,如果将来,她还不见得想与他有什么交集。她摸摸脖子很不自然,想着用什么说辞拒绝他才不会伤害人。
祁练明见高信不说话,他急道:“信姬,请你相信我吧,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高信说:“祁练明,对于上次我很抱歉,错怪了你,你并非是了规的细作,我也相信你确实是改邪归正弃暗投明了,也很感激你上次救了我,从那天开始,在我高信心中,你已经是我的朋友,只要你是真心向正的,我保证我们的友谊必定天长地久万古长青!”这是高信能想到的最委婉的话了吧。
祁练明急切地道:“可是我不想我们只做朋友,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在一起试试?”
高信非常不自在,听着没感觉的人不断对你说“喜欢你喜欢你”其实心中还是很排斥的,她想,既然自己对人家无心,何必给人家错觉,反正自己估计就要时日无多了,哪怕是朋友,今后大家都很难做了吧,倒不如现在说些狠话吧,不好意思了祁练明,伤害你都在所难免了,或许这样你能讨厌我,那也未尝不是好事啊。
于是高信说:“念在大家都是朋友的份上,我就当你刚才说的话我没听过,不要再说第二遍了,我说过我有丈夫。”
祁练明说:“那是你契约者的丈夫吧,而且,你也看到了,他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后,他的态度是怎样的。”
高信说:“不管他是怎样的态度,他也是我在阳间身份的丈夫,而且,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的。”
祁练明不解道:“为什么不可能,这世间上没有任何一个规定是我们不可能的!”
高信说:“可也没有任何一个规定是我们可能的!我就是规定,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非要我说出来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并不爱你。”
祁练明说:“目前要你一下子接受我可能太快,但是只要你给机会我,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还是会爱上我的。”
高信直接打断了他的后路:“你还是马上放弃吧,我们是永远不可能的,当然,并不是说我嫌弃你,觉得你不好,相反,其实你也很好,你也有你的优点,你并非一无是处,可是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爱你,我们真的就是不可能。”
“信姬,如果你丈夫去世了,你会不会就会爱上我了,我的意思是,他只是一介凡人,生死不过百余年,他百年之后,你会不会就会没有顾忌地爱上我了?”祁练明不死心地说。
高信冷冷地笑了:“祁练明,我真服了你,你的结论是从何而来的,你的逻辑思维实在太超前了,恕我高信愚钝跟不上,我那么蠢的人怎么可能配得上你,我都不懂得怎样没有顾忌就爱上你,呵呵,不想说了,告辞!”
说完高信推门就要出来,然后门外的人躲闪不及全部暴露。祁练明和高信尴尬现场,不过高信很快恢复镇定,从消防门出来往前走去,站在门外偷听的是祁练月、余川和钟毓秀,还有恰巧经过的聂惊鸿和黎颖儿,黎颖儿是八卦上了,聂惊鸿只有作陪。
祁练月担心地看着哥哥,叫了声:“哥哥……”祁练明却头也不回转身从楼道下去了。
祁练月说:“川,我担心哥哥,我想去看看他。”余川说:“月儿,我想你还是现在不要去看他的好,男人都是要面子的,等过一段时间后就好了。”祁练月点点头。余川说:“我们回去吧。”钟毓秀说:“那我去看看信姬。”聂惊鸿说:“十三,我想你还是别去了,信姬不见得想跟你谈论这些话题。”钟毓秀止住脚步,摸摸脑袋。聂惊鸿说:“都散了吧,等下大家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毕竟这些感情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能解决,我们都是局外人,参与不了。”众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