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仙城叹了一口气,先不管怎么修补师姐妹的关系了,她务必先寻回“委托令”,如果可以的,还想问一下她那枚胸针。
兰仙城对高信说:“说吧,委托令在哪里,把它交出来!”高信抬头看着她,也不说话,她都忘记了“委托令”的事,可惜她现在被捆绑着无法取出委托令,不然她还真想尝试一下使用委托令能不能救到自己。
可是兰仙城看出了她的心思:“别拖延时间了,它救不了你,别忘记你现在可是无法动弹的,聪明的就告诉我在哪里,我还可以给你一条全尸,否则你也见到了,我师妹是绝对不会轻易让你好死的。”
高信冷笑道:“不管我交不交出来,你们也不会让我好死的,那我何必成全你们呢。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委托令’就在我的体内,我觉得那么重要的宝贝还是吃进肚子里面安全,等我化成尸水的时候,我的血就可以和委托令成为契约了,那么到时候我心中默念的委托,也就生效了。”
兰仙城说:“你!你竟然如此狡猾!”
高信冷笑道:“你知道我的委托是什么吗,要不要听一听……”
兰仙城骂道:“住口!你说在你肚子里是吗,那我就打到你吐出来为止!”高信说:“这也好,我五脏六腑吐血了,直接更如我所愿,你说是你将它打出来快,还是它和我契约得快呢?而且它不是只认我的血和人吗?”
兰仙城现在气得只能说“你你你”了。
陆虹媃可不管什么委托令,这又不是她的任务,她眼里全是报仇,她见兰仙城那么慢,已经非常不耐烦,看着这天色,也就快四更天了,恩师说了,这个符有时效,四更天就会失效,变回普通的符咒,对高信再也产生不了作用,而且,这符咒在这世界上只此一个,非常珍贵,错过了以后更难杀死高信了。
陆虹媃说:“师姐你好了吗?”兰仙城说:“还没有,请你等等。”兰仙城看到她胸前的胸针,此刻都已经染上了血污,但是依然无法让兰仙城认错,一定是属于她的物件。
兰仙城说:“高信,你别犟嘴了,就算我没有委托令,我也不会怎么样,拿这个威胁我是没有用的,你难逃一死!”她伸出手来,将高信的胸针取走,高信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兰仙城将胸针放在手上,果然感受到了一丝她熟悉的气息,她冷冷地说:“高信,这是你重要的东西吧,如果我捏碎了,你会不会心痛呢?”高信不以为意地说:“那你捏吧,我干嘛要心痛,某网店双十一限时特价,你赶紧捏碎了,我好今年双十一再买个新的。”兰仙城骂道:“我看你是活不到那天了!”
兰仙城说完,将胸针放在手上狠狠用力,就要将它捏碎,却不料被胸针的那枚特制扣子刺伤手掌出了血,这一刻,她觉得心好痛好痛,那种痛比手掌上的伤更甚,有什么画面浮光掠影在脑海中飞过,那些不曾发生过的,未来的画面。
突然,兰仙城捂着胸口单膝跪在地上,眼里全是震惊。陆虹媃看出了端倪,她走过去轻微弯腰问道:“你怎么了?”兰仙城没有回答她,她此刻还处在那些画面中回不过神来。
陆虹媃抬头瞪着高信说:“是不是你给我师姐用了毒?”
高信也不知道兰仙城到底怎么了,她也很惊讶,她回答不上来,她在心中揣测:“虽然说七娘医术高明,对用毒也颇有研究,但是她送给我们的不会是有毒的啊,不然我们早中毒了,为什么兰仙城会变成这样,不过看清楚兰仙城可一点不像是中毒啊?更像是受伤?”
陆虹媃责怪兰仙城:“师姐,我都说了,让你尽快,这傀儡女狡猾着呢,你中了一次招还不够,还会中第二招,真是愚不可及!”
陆虹媃不再理会她,化尸水也在兰仙城那里,她可不想搜她身,万一等下她兽化了第一个拿自己开刀怎么办。她离得兰仙城远远的。
陆虹媃挥动着双手,催动一个鬼气灵力球,说道:“傀儡女,本来想让你生不如死,不过看来你运气好,总是有碍事的人来救你,不过这一次就算不能让你承受万般折磨,可是你也别想死得太轻松,吃我一个鬼炸弹,让你爆破而死吧!哈哈哈!”
“鬼炸弹”酝酿好了,陆虹媃双手向着高信一推,骂道:“高信,你去死吧!”
“鬼炸弹”向着高信冲过去,高信已经命悬一线,她对自己摇摇头自嘲道:“一千岁生辰快乐啊,高信!正哥哥,我依然还是等不到你的一句交代,还有……还有,那个……他……”哪怕在这生死关头,哪怕在生命最后一秒,高信竟然在最后却想起了他,以及他那一双如绿宝石般深邃魅惑的双眸……
“嘭”一声巨响,高信惊讶地看着自己面前,然后紧接下来令她更惊讶的是,一把狼头长枪竟然将她身上的符咒打散了。很快,高信已经感觉到束缚在自己身上的压力全部没有了。
她还处于震惊中无法回神,突然在自己周围绕出了一道微红光圈,将自己包围起来。高信认出了它,一条微红色的光影蛇,上次在她受到克洛伊的兰花蛇阵困住的时候,它就出来保护她了。
她那时候以为是蛇男救的她,因为它和蛇男是同时出现的,或者说,从那时候起蛇男在自己身上施展了什么,他又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施展这样的保护术,还有,既然是保护自己的,为什么刚才自己多次命悬一线,它却不出来,现在才出来,有意思吗?
陆虹媃凄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兰仙城,你这是干什么!”兰仙城回头抱歉地对她说:“对不起师妹,虽然我也很恨她,但是现在我还不能让你杀了她,她对我还有用。”
陆虹媃咆哮道:“兰仙城,我看你是失心疯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我,还谎言百出,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你就是一个叛徒,当初云祺师兄死的时候,是不是你故意的,你兽化无意识是假的,其实真正的是合这个傀儡女一起杀害师兄,杀害我们的是不是!”
兰仙城解释:“不是的,师妹,你听我解释!”可是陆虹媃已经愤怒到听不进去了,她对着兰仙城打了一记鬼力,兰仙城躲开,陆虹媃变出她的红伞武器,招招狠厉地杀向兰仙城。
兰仙城不断躲闪着说:“师妹,我真的不是叛徒,我也不想与你为敌,请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要放她走,她现在还真的不能死,还真的对我有用!”
陆虹媃骂道:“兰仙城你去死吧,原来你是这样的人,我一早就该知道,我一定会告诉恩师,让她铲除你,铲除你狼族!”
兰仙城急忙道:“这是我个人的事,与狼族无关!”
陆虹媃骂道:“我看就是有关,你这个叛徒,一直藏匿在恩师身边,一定是图谋不轨,你杀我师兄,一定也是想找机会给恩师一个杀马威,你这个居心叵测的狼妖,我恨你,我要杀死你!”
兰仙城不断说:“师妹,我不是我不是……”纵使兰仙城有一百张嘴,也无法说服已经疯魔般的陆虹媃。
而全身是伤的高信,此刻正被那条红光蛇托起来带走了。兰仙城发现了,撇开陆虹媃,飞起来追着高信。陆虹媃以为他们要逃走,也在后面穷追不舍。
“喔喔喔……”一声鸡啼,四更天到了,就算此刻再有一张“锁妖符”也失去功效了。
高信虚弱地晕过去了,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她发现她自己又在十字路口中间了,她抬头看到前方兰仙城正背着长枪在四下张望,她的眼神就要看向自己的时候,突然有什么罩着了她。
她吃了一惊,却听到耳边有喷薄的气息,还有一把熟悉的声音:“别怕,有我在,她看不到你。”高信回头看到,是他。
高信很高兴,她转身搂着他的腰,将自己的脸埋在他胸前,将自己所有的柔弱都释放出来,在他面前,她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已经放下了坚强的盾牌,可以无所顾忌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
皆无怨妖吃了一惊,明明美人在怀,他却对她一点触感都没有,明明自己都已经心跳加速,奈何奔腾在自己体内的血液却是如此地冰冷。他不服气,他明明先于他们获取了她的芳心,他不服气这种现状,他伸出双臂将高信紧紧拥进怀里。
高信娇嗔道:“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救我,我都快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你舍得见不到我吗?”
皆无怨妖爱恋地抚摸着她的后脑说道:“不舍得,怎么可能舍得,可是,刚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高信干脆哭出来了,皆无怨妖更心痛了,他紧紧将她拥抱着,急切地解释:“我感受到你有危险,可是我出不来,我都急死了你知道吗,那个专门为你特制的‘锁妖符’是用那法师千年精血以及其它辅助材料炼制而成,难为那个克洛伊想得到这么歹毒的方法。这符有克制你的功能,你一旦被它锁住,包括你的一切就无法释放了,我本是藏在你体内的‘誓言之咒’,是属于你力量的一部分,我自然也就无法挣脱出来保护你,对不起,对不起。”
高信惊讶地抬头看他,蛇妖看到她泪眼婆娑的样子,就伸手出来想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他明明已经触碰到她挂在脸上晶莹的泪珠了,可是他却无法感受到那种湿润的感觉。
高信看不出他的端倪,她嘟着嘴说道:“这是真的吗,那个克洛伊为什么那么想我死啊,我并不认识她啊,我是杀了她全家吗,可是我记得我没有捉过一条蛇啊,真的没有了。”
皆无怨妖说:“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很多东西,都是要外面那家伙才能有机会去查,如果你想知道,也只有找他了。”
高信问:“你一直说的外面那个他,他到底是谁呢?”
皆无怨妖说:“他,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他是谁的。现在告诉你,你离开了这里也一样是记不起来的。”
高信嘟囔着说:“又装神秘,为什么要迟早,不如现在告诉我不行吗?”
可是皆无怨妖并不回答她,而是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富含深情,高信对上他碧波荡漾的眼眸,也不再吱吱喳喳地问话了,她就静静地看着他,竟然被迷住了。
皆无怨妖柔声道:“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高信微笑着问:“什么事情?”
皆无怨妖说:“为你疗伤。”高信侧着头问他:“怎么疗法?”
这一刻皆无怨妖想全部拥有她,他用自己的大袍罩着她和自己,在这小小的大袍空间内,两人贴得好近,高信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体一凉,
高信瞪大眼看他,眼里是惊讶,同时脸一红,支支吾吾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皆无怨妖语调充满了调情:“疗伤。”
“不、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疗伤……”高信想推搡他,可是双臂却不自觉地圈着他的脖子,皆无怨妖富含磁性的声音在她额头前说道:“信,我爱你,一千年前就爱上你了,不要再逃了,好吗……”多么煽情的情话,高信的脸已经成了猪肝色,她还没有准备好,他怎么就这么热情了呢,可是就在她愣神之际,
还是像上次那样,她的理智逐渐沉沦,她的身体逐渐虚弱,意识也逐渐迷糊。
在她昏昏沉沉之际,只听到皆无怨妖的声音仿佛从远方而来,虚无缥缈地传进她耳里:“还是不行,我还是对你一点触感都没有,不管是我,还是皆无等待,我们两个都做不到……”
等高信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她发现她正躺在聂悠悠家的小阳台上。她吓得立马跳起来,发现自己身轻如燕,虽然衣服还是破破烂烂,还有不少血污,但是那些伤口竟然没有了。
她摸摸自己的额头,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