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车回到市内已经将近晚上七点,张子潇在车上就发现王亚楠已经在车站等着了。由于时间太晚,王亚楠的脸上已经充满了急切和焦虑的神色。
刚跳下车,王亚楠眼尖,一眼就见到张子潇浑身沾满泥土,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也沾了灰,连背包也不见了,活像个可怜的小难民,赶紧迎了上来,走近细看才发现子潇连头发里都沾满泥巴,说不出的狼狈不堪。
王亚楠又慌又怕,急得一个劲问张子潇今天到底发生了事,子潇身上虽狼狈,心情却极好,只是不好在外面就跟亚楠述说,只说山上突然下了大雷雨,身子一滑摔倒了,拿来挡雨的包也不小心滚到山沟里面,又担心山体湿滑,索性就不管它,下山赶紧坐车回来了。亚楠听完又心疼又着急,几乎快要哭出来,还是子潇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小泪猫不要哭啦,我今天好累了,快带我回家洗个澡。”
亚楠这才强忍住泪水,从随身包里掏出饮料塞给子潇道:“快先喝点水,咱们回家就吃饭!”说完跑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拉着子潇上了车。
出租车的司机看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年轻姑娘钻进来,有些不快,王亚楠嘴甜,“大叔、大叔”地叫了一路,又特意多给了100块钱让司机做洗车之用,司机心情一好,几个转弯就到了子潇家小区外,看着这俩姑娘的背影,笑道:“这小姐俩,感情倒是真好。”
张子潇一进家门,就把王亚楠往沙发上一按,连衣服也不换,先扬起手链在她面前晃了一下,眨眼间,背包就落在地上了。
王亚楠顿时瞪大了眼睛,不等她发问,张子潇又把书和丹鼎一一放了出来,王亚楠的嘴巴已经成了“o”形,看着子潇,又看看地上的东西,只觉得脑袋迷迷糊糊的,怎么上山一趟就会了魔术!?还有,这么多东西哪来的?太多的问题一起涌上来,她一时不知道先问什么。
只听九霄笑道:“亚楠,你先带着子潇洗漱更衣去吧,一会让她给你讲故事,子潇,把玉牌放到月光下,我好修炼恢复。”
张子潇答应一声,解下玉牌放在窗台上,拍了拍王亚楠的脸蛋,就蹦蹦跳跳的去洗澡了。
王亚楠看她这么开心,又有刚才那么神奇的表演,知道今天的肯定是遇到好事情了,自然心情轻松,把子潇脱下来的脏衣服收进洗衣机,自己也换了衣服去厨房做饭,因为知道子潇今天肯定要洗得久,所以她也不急,三菜一汤上桌的时候,张子潇正洗好澡,换了干净的睡衣,擦着头发来到客厅,闻着饭菜香,笑嘻嘻道:“哎呀,都是我爱吃的呀,小泪猫这是有什么好事要庆祝呀?”
王亚楠啐道:“庆祝你没摔死呗,呸!一天到晚骗我担心流泪。”说着做个鬼脸,又从厨房里端了两碗米饭出来,这才解了围裙坐在桌边,张子潇也笑着坐在她的身旁,拿起筷子正要吃饭,王亚楠却不动手,只是绷着脸说:“说吧,你这一天都干什么好事了?”
张子潇假装吃了一惊,叫道:“哎呀,不好了~梓童这是要用家法啦!?”见亚楠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才笑吟吟的给她讲起了今天的种种奇遇,王亚楠听着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子潇居然不顾电闪雷鸣,跑去那么危险的阵眼,喜的是子潇和师尊居然得了这般造化。又听到从妖玄窟来的那十个人的事情,她本能地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不过,她们两人平时都在学校和家周围活动,应该也不会引起太多人注意。
王亚楠心里虽然有些忐忑,但是看到张子潇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也就不再说话,安静的吃起饭来。
两人饭后一并收拾了厨房,此时九霄老爷子修炼完毕,就吵着要看看那几本书到底是什么典籍,张子潇一回来就先洗澡吃饭,现在终于有了时间,就整理起那些书,一共拿回来五部,都关于炼丹法的,分别是《百草丹集》、《外丹秘箓》、《兽丹解》、《还髓同契正解》以及《两丹阴阳同解》,九霄一看书名,顿时喜出望外,乐得合不拢嘴。
九霄也曾经参悟过一阵子炼丹法,这五部典籍中除了《百草丹集》,其余的他都没见识过,况且这是得道高人留下来的丹经,一定非常有用,尤其那本《还髓同契正解》,正是前辈指点自己如何恢复肉身的关键。他也不让子潇帮着翻书,索性显化了元神拿起来翻阅,边看边点头,或沉思,或拍案,时不时得还要自言自语一番,子潇和亚楠一看这老爷子入了神,俩人就携手去睡了。
黑甜一觉醒来,发现老爷子还在手捧经书,聚精会神的研参,王亚楠不禁关心道:“九爷爷,您可别看书看到把自己弄没了啊。”
九霄眼睛还粘在书上,口中答道:“啊?哦,没事,我早上已经修炼过了,可惜没有肉身,我这元神实力还在炼气期,每天只能显化一阵子,这些书可都是宝物啊,弄的我都想抢个肉身了。”
张子潇本来不想打扰他,不过想到昨日的事,还是说道:“九爷爷,您先回玉牌里休息休息,我正好问您个事。”知道九霄不愿意放下书本,子潇又笑道:“一会我和亚楠出去了。您老好好看书学习~争取天天向上!”
见老爷子放下书本,回到玉牌之内,张子潇才把心中所想的事说了出来:“九爷爷,昨天那个前辈将灵雷经渡进我身体之后,我再和那些修炼者过招,就招招都带着雷电的气息,我觉得,这点对付敌人很有用处,不过现在好像还只是肉搏出招,九爷爷,咱们门派里有没有那种弹射灵气的方法?如果有了这种方法,那临敌的时候肯定更能克敌先机!”
九霄点头,宗门中确有此类的心法,原本是打算待徒弟功力更加深厚时候才传授的,但是此时情况不同,选日不如撞日,老爷子索性让子潇拿起玉牌,把九玄功的功法传给她,让她自己参悟。
张子潇心中高兴,但是一想到之前老爷子说这是元神催发的技巧,又问道:“九爷爷,您之前说过,我功力尚浅,现在修炼这九玄功,会不会为时过早?”
九霄微笑道:“你现在确实没有元神凝聚,不过可以先行参悟,九玄功法虽然是元神催动,但是也得靠灵气配合来施为,现在你元神中灵经灵脉已成,虽然还未达聚体,但是远比一般修炼者的元神强韧,加之你的渡灵奇脉对聚气有奇效,不如你先行领悟看看,而且里面也有些招式章法,等小丫头跟人打架的时候,也能有所帮助。”
张子潇闻言,不禁噗嗤一笑,老爷子又叮嘱道:“不过九玄功中没有雷属性的招式,其他属性的催动功法倒是很多,你不妨从功法中揣摩。”
九霄对这小徒弟充满信心,这孩子天资聪慧,昨日之事更是让他刮目相看,说不定她就能琢磨出什么技巧来,有句老话叫师父引进门,修行在个人,自己的做法也是有道理的。
师父虽然没有直说,不过张子潇也明白这是锻炼自己的机会,毕竟不能凡事都依靠别人,自己早就想学九玄功,现在正好研究一下。
问完这些事情,子潇和亚楠吃过早饭,任九霄自己去读书进步,俩人一同把那盒子里的东西清点了一下,昨天在洞府内光线昏暗,子潇没来得及仔细观察那些珠玉的品相,此时见了日光,登时流光溢彩,绚烂夺目,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这些东西只用看便知俱是四海之珍。
一时之间,二人面面相觑,都被这盒子宝藏惊出一身冷汗,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现在家里放着这么多不知道名称的异宝,要是让歹人知道还得了?
王亚楠让张子潇把盒子收回百宝珠中,又把那黄玉药鼎也收了,这些东西哪都不能放,还是让子潇贴身自藏比较好。百宝珠虽然黑不溜秋的颇不起眼,像串普通的念珠,但是难保没有识货的人,所以九爷爷叮嘱过千万不能被人看见,张子潇也懂得“财不露白”的道理,就将这串手链戴在腕上,秋天衣袖也长,正合适遮挡,至于那玉床,子潇干脆没有拿出来。
之前大家以为出去找福地,两天肯定不够用,没想到一切顺利,只一天就有结果了,老爷子说在龙脉上已经找到洞府,其他地方去不去就无所谓了,这地区能有这一个洞府就是大造化,里面还困住了这么强的修炼者,可见其他地点肯定没啥可看的,不然也不会让他们一击即中。
左右无事,两个女孩就在家做起了家务,洗好衣物,搭衣晒凉之时,子潇随口问了问那天亚楠她和宁雅在外面的情形,亚楠忽得笑道:“哎呀,说起来宁雅真是深藏不露,那天我们买衣服的时候,还遇到一个自称是她未婚夫的人呢,不过那人虽然长的还不错,就是总有些纨绔气息,叫什么郑天德,他还准备邀我和宁雅吃饭,本来我还担心耽误时间,宁雅却硬生生的拒绝了。当时那男的脸上可不好看呢。。。”
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阵,子潇对些八卦也只是当做好玩的听听,到还真没想到宁雅居然还有个未婚夫,突然想到周宁雅平日的做派,轻笑的插了一句道:“莫不是个娃娃亲吧,平时可真没见过宁雅说过这些事情呢,她都不怎么玩手机。”
亚楠抿嘴一笑,说道:“这么说那个郑添堵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了,不过现在这年月,真的还有娃娃亲吗?”子潇听她又给人起外号,笑出了声,回了一句顽皮,亚楠把一件衣服搭好之后,又突然说道:“姐,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我看了下那天正好上课,要不要在宿舍给你过一下?”
张子潇闻言顿时有点恍神,她自己都快忘记这事了,这一个多月的事情比较多,加之父亲在太行山中遭困,心思都扑在如何修行和寻找洞府之上,一想到往年父亲都会赶回来给她过生日,不免心酸。亚楠看见她的神情,轻声道:“姐,对不起,我不该乱说的。”
子潇忙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小傻猫,你乱说什么了,再说生日还有十多天呢,不急啦,到是咱们今天应该去看看妈怎样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加班加班得,平时就发几句微信,我都怕她忙出病来。”
亚楠立刻应道:“好啊,那我们等下做点菜去,和妈一起吃顿饭!”
“嗯,没问题,要给我炒几个好吃的哦!”子潇顽皮的刮了一下亚楠的鼻头,亚楠伸手捶了她一下,“贪吃鬼,应该是给妈炒几个爱吃的!”
俩人收拾完衣物边聊着些闲话边换号了衣服,便一起出去买了好些食材,炒了几个母亲爱吃的菜,和九爷爷道别之后便去医院探班。
母亲许久没见女儿们了,自然高兴得不得了,虽然还到未下班时间,但是护士长还是让她休息了,毕竟这些天她在科室的工作都顶上好几个人的工作量了,知道她心里有事,借此消愁,虽然虑劝不听,但又害怕她操劳过度,看见她的两个姑娘来了,自然让她抓住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母亲满脸欣喜的和孩子们聊了起来,带着两人回了宿舍,三个人边吃饭边谈近况,说说笑笑得吃完饭,母亲对子潇笑道:“这菜肯定是亚楠做的,那么该小雨去洗碗。”
张子潇对着母亲撒娇:“妈,菜是亚楠炒的,可是我也帮忙切了呀!应该我和亚楠一起去洗碗才是!”
母亲故意板着脸,伸出手戳了戳女儿的脑门:“你这丫头,也就会做糖拌西红柿,还好意思说会切菜?快去洗碗,洗不干净,晚上还让你用这碗盛饭吃。”张子潇知道母亲要和亚楠大约要说几句悄悄话,也就一笑便收拾了碗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