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兰是第二天晚上趁着夜色到许甜家的。
因为生病，许甜被顾长卿禁在家里哪也不许去。舒兰来的时候，他俩人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外加闲聊。
顾长卿开的门，舒兰本来心里没什么负担，但是一看到顾长卿就忍不住紧张，在门口站了一会，瞄到了许甜才干巴巴的笑笑：
“首长也在家啊，我来找许甜。”
可以选择的话，她还是想跟许甜对话的。
眼前这人，压迫性太强，她害怕。
“进来吧。你们聊。我去书房了。”
顾长卿不喜欢这个人，脸上也难有温色，说完就转身进了书房。
“过来坐。”
许甜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手里捏着瓜子，连起身都懒得起身，说话的时候目光在舒兰手里那个黑色塑料袋上停留了一秒。
果然，舒兰走过来就把那袋子递了过来。
“这是你要的衣服。我已经给你拿来了。”
许甜没说话，稍稍抬手接过了那件衣服，只打开袋子瞄了一眼，没拿出来细看就放在了一旁。
她不说话，舒兰又尴尬上了。
“那个……许甜啊，这事可不怪我啊。你知道的，我这也尽力帮你了，你可别怪我啊。
我二姨她们那边我已经说好了，她们不会再闹的。就是到时候你们怕是要再花点钱，反正，反正你家也不缺钱，她们都是眼皮子浅的人，把她们嘴堵上就行了。”
舒兰呵呵笑着，许甜只觉得反胃。
“那好像是你长辈吧，眼皮子浅？你可真敢说，也不怕回家她们治你个不敬之罪。”
许甜打趣，把舒兰说的蓦然涨红了脸。
“那，那也是她们太没眼色了，啥也不懂就知道瞎闹。说白了，还是想要钱呢。“
“她们想要钱，你想要什么？”
许甜俏皮的一眨眼，舒兰的脸跟被谁扇了一巴掌似的，更红了。
她还站着，双手都尴尬的不知道往哪放。
许甜靠在沙发上，捧着一小撮瓜子，慢悠悠的磕着也没再让她坐。
“舒兰。这事呢，咱俩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亲戚家会一门心思觉得这问题就出在衣服上，这里面一定有你的‘功劳’。你呢，目的我也知道了，为你男人想着。真是顾家，我也挺感动的。”
她柳眉一挑，两道目光扫过来，似火束一样。
被这两簇火一烤，舒兰恨不能挖个地缝钻下去。
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心里骂了一句，脸上勉强又堆出笑来。
“我又没你那个本事，靠不了自己，可不就只能靠他了。他好我就好了。咱们是同学，又是老乡，我这点事不还指望你吗？你有本事，又肯帮人。”
她扔了个高帽子过来。
“呵。”
许甜笑出声：“你可别这么说，都说了明人不说暗话，你怎么还在装呢？”
她脸上笑得很灿烂，话却说的跟把刀子似的，把人的皮都给削了。
舒兰的脸红的滴血。
还没想好说什么，书房那边突然有了动静。
“小甜。过来帮我翻译个文献。”
他都没出来。
许甜朝那边看了一眼，脆生生的应了声：
“哎，好嘞。”
她起身，把几粒瓜子放下，拍了拍手，腿一迈这就走了，根本没理会舒兰。
舒兰又闹了个无趣，恨的牙痒痒，但是一想还有事没说，不得不又扭头赔着笑脸追上来。
“许甜，许甜，那事你可别忘了跟首长提提。催催他别忘了。这衣服我可都拿来了，青青家那边我也已经说好了，足够有诚意了吧？”
她抓着许甜的手不放心的说。
许甜微笑的目光里含着冷色，盯着她看了两秒，没吭声，缓缓抽回了自己的手臂，转身朝书房走去，依旧是一声不吭。
“德性。”
舒兰咬牙低骂了一句，气呼呼的走了。
书房。
进门，许甜就对着那个站在书架跟前翻书的某人笑了：
“你也太沉不住气了，我这还没说上几句话呢。”
“嗯。”
顾长卿随手翻着书：“等你说够了，我怕我晚上吃的都要吐出来了。”
“那你定力不行。”
许甜走过去取笑他，顾长卿皱皱眉转脸，盯着她无比认真道：
“如果有可能，这辈子不想再见到这样的人。”
“你就是太正直，这算什么呀？这世间的人，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维护自己的利益，杀人放火什么做不出来。她这还不算什么，脸皮厚了点而已。”
“不喜欢。”
顾长卿凉凉说道，继续翻着书也懒得再在那种人身上浪费半句言语。
“你又看书，不陪我了吗？”
这人就是这样，一翻到书，人又掉进去了，才说好的话都给抛到脑后了。
她一把夺了顾长卿的书，放在架子上，又不满的抱怨：
“白天忙工作，晚上回来还加班，不是说好了今晚不忙那些，就陪我吗？”
她拽着顾长卿的手就往外走，顾长卿被她这娇嗔的样子逗笑了。
“好，陪你。那衣服拿来了，你不看看？”
“一会看，你先继续帮我剥瓜子，这次买的不错，很脆很香。”
某人的心思还在吃上。
“你可真是越来越懒了。”
顾长卿忍不住随手戳了一下某人的脑袋：“我不在家，我看你的嘴都要受委屈。”
没人剥了，依她的懒，干脆不吃了。
“那就趁着你在家多吃一点啊。”
许甜扬起脸，笑的没心没肺。
顾长卿宠溺的笑笑，没再说什么。被那只小手牵着又回到了沙发那，坐下来老老实实的替她剥瓜子去了。
男人的手在忙着，许甜则打开了那个塑料袋，把衣服拿了出来。
王川调动的事，顾长卿还没告诉她他的打算，这个她想了想也懒得管了。
他自己拿主意就好。
她要看的是这件衣服。
她把衣服从袋子里掏出来，刚一展开，她就皱起了眉。
听她半天没吭声，顾长卿才转脸瞧瞧她。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没。”
许甜道，但是脸上微微带着困惑：
“这衣服刚洗过了。”
顾长卿：“……”
他起初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问：“这你都知道？”
“你闻闻。”
许甜将那衣服双手捏着送到了顾长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