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果一笑,将物件收了,放在床头柜上,慧心熄了灯,两人躺在床上,说了会儿子话,便相继睡着了。
次日一早,唐善清醒来,谢莺掀了帘子进来,笑道:“娘娘醒了。”
唐善清起了身,洗漱用膳完毕,出了门。
一众宫女见她出门,停下手中的活计,齐齐行了礼,唐善清摆了摆手,自己站在了廊下,瞅着天高日朗,三伏天里正是热燥,好在还有些徐徐的晨风。
谢莺搬了椅子到廊下,慧心转过门便瞧见了她,上前行礼笑道:“这热天,娘娘怎生不去屋里歇着?”
唐善清柔柔一笑,道:“这大清早上,也没有那么热,总是在屋子里憋闷,趁着还凉快些,出来看看。”
慧心笑着应是,过不多时,守门的小太监却匆匆跑了进来,行礼道:“贵嫔娘娘,门外楚医女求见。”
唐善清眉头一动,忙道:“快请进来。”
楚茗烟进了门,谢莺领着进了门,唐善清瞧见她,满是愧意,上前握着她的手道:“是我对不住你。”
楚茗烟见她神色难过,倒是不忍,嘻嘻一笑道:“不妨事,只不过在里头关了一夜,还没上刑,就出来了,没受什么伤痛。”
唐善清心中愧疚不已,只拉着她坐了,道:“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进那里头待上一夜。”楚茗烟笑道:“脏乱是脏乱了些,不过,却还能有谁有机会全乎地从里面出来呢?”
唐善清被她逗笑,楚茗烟道:“娘娘不必介意了,微臣真的没事。”
唐善清抬起头,望着她道:“罚俸三个月倒是也不介意了?”
楚茗烟知道她是取笑,不由得笑道:“留着命来就是来向娘娘讨赏钱呢。”话音刚落,两人都是噗嗤一笑。
楚茗烟想了想问道:“你用的什么法子让皇**我放出来了?”
她闻言一窒,缓缓道:“也没什么,是我与皇上的交易罢了。”
楚茗烟看她的模样,也知道问不出来个什么,胳膊搭在桌子上支了脸道:“唉,你如今不比以往了,是贵嫔娘娘,日子便能好过些,不会总是有人欺负你。”
唐善清不说话,道:“这宫中时日总是乏闷些,倒不比你常进常出来得有趣。”两人低声相谈,一上午倒也过去了。
过了午后,慧果煮了酸梅汤,呈上来喝了一碗,暑气天里,倒是舒服。一日无所事事倒也过去了。入了夜,刚掌了灯,门外便听唱喏,“皇上驾到!”
唐善清刚出了殿门,便看见他进了宫门了,候在门边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骆吉文舒携了她的手,往里间走去,道:“朕不是说过,不必行礼。”
唐善清不搭腔,慧心上前笑道:“皇上可用过膳了?”
骆吉文舒道:“没有,传膳吧。”慧心应了下去。
骆吉文舒手臂一张,站在当场,唐善清看了他一眼,终究是拗不过他脸皮厚,上前将他衣服解了,换了常服坐下。
“景德殿到这里如此远,皇上怎么不知道用了膳再过来?”
“朕与你一同用膳习惯了,没有你陪着,倒是没有什么胃口。”骆吉文舒答得顺溜,全然没脸没皮。
唐善清白了他一眼,不言语。
谢莺站在一旁偷偷笑,正在说话间,晚膳便传了上来,却是些素净小菜,骆吉文舒吃得倒也开心。
吃过饭,慧心推了窗,让夜风进来,换了换气,唐善清瞧了一眼,却看着窗外星光灿烂,极是美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骆吉文舒站起身来,道:“吃得略饱了些,陪朕出去走走消消食吧。”不由分说,握了她的手,出了殿门。
凉月宫偏远,挨着的御花园也是偏僻一角,慧心慧果提了羊角灯走在前面,两人携手漫步,唐善清瞧着天上的星星欣喜,便看得有些忘神,一时不注意,脚下便踩了空,惊叫一声还没跌落,就被骆吉文舒一把抱住。
她惊慌地站直了身体,骆吉文舒望着她淡淡而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头,道:“朕瞧着你就该不注意了。”
她脸上飞红一片,犟嘴道:“若是没有皇上,臣妾也不见得就跌倒了。”骆吉文舒笑出声来,跟在身后的一众宫女内侍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唐善清被众人取笑,不禁跺了跺脚,甩开他,向前多走了两步,骆吉文舒扬手示意莫要跟近了,自己跟在她身后,看顾着她。
夜色如幕,却像是一块柔软的墨色绸缎上撒着星星点点的宝石,光华流转,竟让月色都暗淡了几分。
唐善清看得痴迷,骆吉文舒望着她的背影,却看她神色认真,欣喜之色却像是小孩子一般,眼角眉梢都浮起笑意来。
情不自禁地踏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道:“善清,朕想跟你永远一同看星星。”
唐善清侧过头来,嘴角浮起微微笑意,“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骆吉文舒心中倒是欣喜若狂,侧头亲了亲她的鬓角,“你肯不生气就好。”
星光月色下,两人相拥而立,少有的静谧**,唐善清抬头而望,自从与他成婚以来,能有过几次的美好时光,却难抵现下的温柔时刻吧。
骆吉文舒,往后的日子还有很长,你可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过了两日,便是十五,按照惯例,宫中后妃每月十五便要去向太后请安,以示孝道。
唐善清也不例外,一早就收拾好了,带着谢莺向承寿宫而去。
到的不早不晚,站在院中等着传唤,旁里已站了几个妃嫔,见了她却是上前请安问礼。
唐善清淡淡地承了礼,杜绝了她们想要搭话的念头。
门外走进一群人来,依然是沐曼曼为首,带着仪贵人和其余两个妃嫔,众人都行礼问安,“臣妾见过贵妃娘娘。”
沐漫漫在人前倒是有着身居贵妃的气度,淡笑着道:“都起来吧。诸位妹妹来得比我早,倒是比我还有孝心了。”
唐善清身侧一个着淡粉色出云裙的女子上前一步,笑道:“臣妾们宫禁离得近,倒是少走了几步。娘娘从上三宫过来,自然是要费些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