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漫漫愣了神,顿时喜笑颜开来,这个方法她怎么没有想到过,可不是么,自家兄弟还未婚娶,如今爵位已有,容貌与她都属上乘,娶个公主郡主的倒也不是不行。她回过头来,笑道:“百合,你倒真是本宫的左膀右臂!”
百合浅声笑着,道:“娘娘,趁着这个机会发脾气,倒不如想想哪位公主郡主合适呢?”
两人低头而笑,自然是商量忙活去了,却是没有注意到那珠帘暗影后,听到了那句“百合,你真是本宫的左膀右臂”之后,那相貌艳丽的女子一脸怨妒不忿之色,她立了良久,听她们窃窃私语了半晌后,才缓缓离开了。
入了夜,宫中暮鼓响过了几次了,沉闷浑厚的“隆隆”声从宫禁远处角落里传过来,传到景德殿时,已是不大清晰了,唐善清蜷着身子,竟有些不习惯了,这往日里,凉月宫里听这鼓声是再清晰不过了,。
大的隆隆声似乎要将凉月宫的屋顶掀翻,她往日里睡得早,总是容易被这惊醒,后来就努力地晚睡了,等着鼓声过去之后,再行入眠。
她翻了翻身,骆吉文舒有力的胳膊搭在她腰间,却如铜铸一般,只容得她翻身,却不能让她离开他分毫,她有些气急,转过身来,却正正对上了骆吉文舒侧卧阖眼的睡容,长睫微垂,薄唇微抿,散了发,发梢散落在他浅黄的中衣上。
依稀可见中衣上的蟠龙暗纹,她怔怔瞧着出了神,昔日在东宫之时,两人也有过同床共枕的时日,那时骆吉文舒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与她闹脾气,虽然不喜她,样子却还是做了足,日日与她共寝榻。
他醒着的时候,两人总是要起争执的,但是睡熟了之后,骆吉文舒却有挨着人的习惯,总是没有规矩的,长手长脚地抱着她,把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像是护着自己最心爱的东西似的,就像小孩子一样。
那时候唐善清有的时候还想,若不是家族的势力惹人胆寒,她与骆吉文舒,是不是也可以成就一双神仙眷侣?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哂笑,若不是唐家和夏家的权势尚在,她唐善清估计早已魂归黄泉了吧。
想到了这里,她就不愿意去看他的面容了,别过身来,合掌在脸侧,合上眼欲静静睡去,刚合眼不过一分钟,却觉得颈窝处有些动静。
她睁开眼来,骆吉文舒脸埋入她的肩头,四下耸动低嗅,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清淡香气,心中更是舒畅,她的浅色绸缎中衣也被他落了下来,露出了半个瘦弱细白的肩膀,骨胛分明,淡淡地有些硌人。
他心疼不已,细细碎碎的亲又落了上去,带了怜惜和愧疚,胸腔内像是被什么东西柔软的击打过一样,喉间压抑着涌动的情欲,模糊地道:“琉璃…….哦不对,善清,善清,我们生个皇儿吧好不好?”
唐善清不动声色,总之自己还是贵人,还是他的嫔妃,任由他如何都无所谓,却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顿时勃然而怒,使出全身的力气挣脱出他的禁锢,慌慌张张地拢好了衣衫,退在榻角,冷眼看着他。
骆吉文舒满怀的软玉温香遽然消失,他抬起头来瞧着她,唐善清一脸的戒备和冷漠,他沉了沉眉,嗓音在这燥热的午夜里也冷了几分,“你不愿意,为朕生孩子?”
唐善清岿然不惧,声音落在这夜里,如冰玉碎裂,掷地有声,“是!”
骆吉文舒好看的眉毛顿时纠结成一团,眼睛里也蒙上了一层寒霜似的,唐善清瞧着他的神色,心中却微微有些哆嗦,是了,这才是真正的骆吉文舒!
这才是骆吉文舒每每看见她时候的真实样子,眼睛里全是冷意,绝无半分温情。
以往的她,还会惧怕,但是如今的唐善清,绝对不会了。
她昂然挺起身子,姿态就如高傲的孔雀,冷然道:“皇上想要皇子,多得是,却未必是真心想要唐家的女儿所生的皇子。
既然不是真心想要,又何必惺惺作态,让他来到这世上?”
骆吉文舒嗓音已冷到不能再冷,已然含了极大的怒气,他咬牙道:“朕何时如此想过,唐善清,你不要欺人太甚!”
唐善清昂着头,不曾低下半分,口中却丝毫不让步,“陛下心中所想,臣妾心中自知。”
骆吉文舒欺身上前,一把拉过她,紧紧箍住,将她扑倒在榻上,手脚粗暴地将她的中衣带子拽开,低声闷吼道:“你知朕心意,你知朕心意…….你知朕心意就不会如此了!为朕生皇儿,由不得你说了算!你不生也得生,朕倒要看看,你有多大得能耐!”
他伟岸的身影笼罩在她瘦弱的身躯上,犹如一片乌云一般罩在了她的头顶,唐善清挥舞手臂,却遮挡不住他的粗暴和野蛮,她尖声叫道:“皇上为人君子,手段竟然如此下作吗?”
骆吉文舒被她激怒,冷笑了一声,道:“朕为天子,看有谁敢说半句不是?你不是一直都在激怒朕么,朕让你看看,天子之威到底如何!”
唐善清抬起手臂来,遮挡他扯她中衣的领口,声音有些颤抖,她确实不曾见过骆吉文舒如此暴怒的模样,可是她又说错了什么呢?她叫道:“天子之威就是用来欺负女子的么?”
骆吉文舒动作顿了一顿,仿佛被她气笑了一般,直起身来,舒了口气,手上的动作虽然没有停止,却有些放缓,一边仍旧契而不舍地解她的纽结,一边含了冷笑道:“天子也有七情六欲,天子也有妻子,妻子既然不听话,为夫者好好劝导劝导她,这怎么能算得上是欺负呢?”
唐善清陷入与他争夺纽结的战争中来,七手八脚地维护自己的衣衫,一边道:“皇上若是想寻乐子,这宫中大有人在,又何必非要找一个讨嫌的唐善清!”
骆吉文舒皱起眉头,她挡得还真是严实,道:“谁说你讨嫌!朕只要你!”
唐善清力气渐失,实在抵不过他的掠夺,不由得松开了手道:“既然皇上非要臣妾也罢,左不过明日一早臣妾自行服用伤胎的药物罢了!”
骆吉文舒的手脚顿时顿住,却如僵在了当场一般,过了半晌才听见一句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回荡在景德殿空旷高悬的殿中,那嗓音里带着不可置信地绝望和难以接受的痛楚,含了撕裂般的黯哑,听着让人心中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