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倒庆幸她的血能压制花夜香体内的毒,不然她会自责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他在意的是她竟然瞒着他。
“宫里?”
骆吉文的面上闪过一丝狠厉。
“嗯,当与上次刺杀我的那一波人是同一个目的,若我所猜不错,杀手应当是齐凌霄派来的”
那是她后来才想通的。
“好个齐凌霄”
骆吉文的眼底津上了寒冰,以为他不敢动她吗。
“你莫着急,我明日唤来太医为花夜香看诊,说不定会找出解毒之法,若那解药确实在宫中,我一定帮你取来”
骆吉文的话让唐清柔难安的心渐渐沉静了下去。
她相信她。
“谢谢”
“哼”
骆吉文忽的冷哼了一声。
“他的事你先别管了,你先将你的身子养好了再说”
“不过是失了些血,没什么大碍的”
她笑了笑,往他怀里又倚了倚。
“有没有大碍,我说了算”
“好,你说了算,我现下有些乏累了,让我睡会儿可好”
她说罢竟靠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骆吉文摸了摸她苍白消瘦的脸,将她放在了床上,拉好被子将她盖好,然后出了门。
“殿下,大夫到了”
墨飞与前来为唐清柔看诊的大夫刚到院中。
“算了,她在睡觉,先不要去打扰她,你带大夫先下去吧”
骆吉文摆了摆手,墨飞便又将那大夫送了出去。
大夫走了,骆吉文不知道,命运的变数,往往就在于每一个不起眼的决定上。
而且既是那么珍贵的药,皇上又怎么愿意拿出来。
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太医离开后,众人的脸上还是多了些喜色。
虽然百解丹难求,但总归有了一丝希望。
“你们照顾好他,我先回府想办法”
唐清柔想等骆吉文回去后,她问问他,兴许他知道。
等到晚间时分,却还不见骆吉文回去,唐清柔在房里等了半晌后起身出了府。
半个时辰后她出现在了豫王府内,却被告知豫王进宫去了。
她又策马离开,朝皇宫方向而去。
她无召又无事,是不能进宫的,所以只能在宫门口等着。
初冬的夜晚寒凉,她走的急了,穿的衣服有些薄了,所以在寒凉的夜里站了一会儿她就觉身子一阵发冷。
她打了个寒颤,宫门口的侍卫往她站立的地方看了看,她往宫墙底下的阴影里藏了藏。
怎么越来越冷了,她皱起了眉。
以她之前的身体素质,这样的温度她根本不放在眼里的,现在却越来越敏感了。
月光白而凉,照在悠长的宫墙上略显凄清,她靠在墙上,静静听着暗夜里的细微风声和远处若有若无的夜莺的叫声,不停的搓着手。
又等了半晌,宫门口终于有了动静。
骆吉文清贵无双的身影出现在了宫门口。
面色深沉,他身后跟着同样不知在想什么的墨飞。
在与宫门口的侍卫交谈了几句后,二人朝唐清柔的方向走来。
“谁”
墨飞忽然呵斥了一声。
唐清柔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此处”
骆吉文的脸上有了些表情,似乎对她深夜出现在宫门口很惊讶。
看着唐清柔在月光下显得苍白的脸色,骆吉文心里一动急步走了过去。
“你不是又去放血了”
他的声音很不悦,但已经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到了她身上。
“没有,是冷的”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更深露重,谁让你等在此处的,总归不是因为想我了才来的,说吧,大夫给他诊出什么了”
骆吉文的语气里带了一丝揶揄又有些酸酸的。
唐清柔还没有开口,寒凉如冰的手就已经被骆吉文握进了离手。
他拉着她往回走。
“你可知宫里有颗百解丹”
话音刚落,骆吉文的步子便停住了。
“大夫与你说的?”
“嗯,当真有那个药是吧”
骆吉文没有回答。
白月光照在他俊美的侧脸上,安静深沉,另一半脸隐在暗处看不清楚。
她看不出骆吉文在想什么。
半晌后他才答了一个有字。
“父皇不会给的”
那是他的第二句话。
“我也听说过父皇珍藏百解丹之事,可那药无人见过”
那是他的第三句话。
“好,我明白了”
她很干脆,他却过脸去看她,想看清她心里在想什么。
唐清柔不想让骆吉文为难,她想既然从他哪里拿不到药,那么她就自己去找。
“你想去盗药?”
骆吉文的音调高了几分。
唐清柔一怔,她表现的很明显吗。
她点头,说那只是下下策。
“你知道那药在何处吗”
“知道,太医说在珍宝阁里”
骆吉文半垂眼眸,瞳孔深了下去。
他都不知道的事情,那太医是如何得知的。
“此事从长再议,你切莫冲动行事,我自会帮你的”
骆吉文说罢又拉着她动了步子,墨飞将几人的马牵了过来。
“更深露重,我们先会去吧”
三人骑马离开了宫墙。
“你今日为何忙到如此晚”
她看着面色略显疲惫的骆吉文。
“无事,秋祭临近,事情较多”。
第二日早晨醒来时,骆吉文已经离开了,唐清柔将自己收拾好后便出了门,她在大街上走着,却忽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转身,是多日不见的管郞。
他坐在街边小酒馆的摊子上,身前放着一个酒壶,和一碗喝了一半是清酒。
管郞似乎又变了不少。
以前的他是少年模样甚至有些孩童的样子,如今再见,身子已经修长挺拔,结实了不少,那张脸也比之前瘦了不少,愈发清俊。
加上他慵懒松散的衣物和发饰,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喝酒,多了几分风流的味道。
见到她管郞似乎很高兴,朝她招手。
唐清柔看了看天色,走过去坐了下来。
“真的是你,我适才还以为我看错了”
管郞为她也倒了一碗酒,恢复了以前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怎么在此处”
“我不在此处又能在何处呢”
他笑了笑,将自己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如今住在何处”
自那次刺客刺杀之后,骆吉文便没在她面前提起过管郞,若不是今日偶然遇见,她差点忘记他是跟着骆吉文一起回来了。
看眼前的情形,北宫已经还了他自由。
“你终于想起来关心老朋友了”
管郞眼里极快的闪过一抹复杂,嘴上却打趣道。
“看你的样子似乎过得还不错,无事的话,那我便先离开了,你若想找我,就来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