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端着点心路过康宁宫恰好听到里边的谈话,她躲在暗处听了好一会儿,才回到了太辰宫。
萧岚笙站在窗前琢磨着被逐出京的波若人被杀的事,这件事来得让人防不胜防,好像就是冲着骆吉文而来。
南珠推门而进,默不作声地将点心放在桌面上,抬起头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的萧岚笙。
她垂眸将视线落在了点心上,如果此刻她在点心里放了铁海棠,他应该不会知道吧。她攥禁拳头,却迟迟未动。
“你动摇了?”萧岚笙突然开口,南珠错愕抬起头,却见他已经朝她看了过来。
“奴婢不懂亲王的意思。”
“那晚你有机会杀我,可你没有动手。”他话再次让她惊讶,那晚他是装睡?是在试探她?
她不由抽了一口冷气,这个萧岚笙,真的不简单。她眼神黯淡,她的身份已经瞒不住了;“亲王是想要告发奴婢么?”
“如果我想告发你,你还能站在这么?”萧岚笙清雅一笑。南珠渐渐看不懂萧岚笙的意思,他知道自己想要杀他,他却不揭穿,这是为什么?
“你明明可以去揭发我的身份的...”南珠有些失落,失落的是她本就是一个潜伏在宫里的细作,可这个亲王却肯将她留在身边,还不怕她对他下手。
“没错,但是我不想,并且你也没有杀我...”萧岚笙眯着眸,她那晚如果真的要杀了他,那她肯定是活不了的,可是她却没有这么做,或许是因为这个女人还是有救的。
“所以,我还是可以相信你,对么?”萧岚笙走到她面前,笑容浅浅、
南珠愣了愣,他可以相信她?
唐善清支着下巴在屋内徘徊,现在他们肯定都认为这事是骆吉文做的,毕竟是骆吉文下令将他们逐出京城,所以骆吉文的嫌疑最大啊。
她闭眸揉着额头,按照接下来的发展,如果他们查明不到真相,是不是要被迫把骆吉文的身份地位给搁了,要么把他交给波若人?艾玛,那她这个假王妃是不是得跟着倒霉了?
她突然睁开眼,等等,她干嘛要去操心这种事,骆吉文没了兵权,地位被搁了,她不就有了逃跑的更好机会嘛?
她匆忙地收拾东西,知夏看得一愣一愣的,问;“王妃,您是在做什么啊?”
“卷铺盖跑路啊。”唐善清把平日里用不到的金银首饰都放进行囊里。知夏面色一惊,赶紧上来阻止;“王妃,您怎么可以不顾王爷生死就这么跑了呢?”
“你难道不懂有一句话叫,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吗?”她当米虫也当过了,是时候卷铺盖走人了。
知夏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跪下来哭道;“王妃,王爷当初可是为了救您才这么做的,现在王爷出事了您怎么可以这么无情?王妃如果要走,就杀了奴婢吧。”
唐善清头上莫名被渣女两个字给狠狠砸了一下,的确啊,看着人家有难她就这么跑了,到时候祁国公的脸往哪搁啊?
为什么要管他们?只要回现代去,她哪还知道这里发生什么?
可是,她得找到天机玄玉啊!
想到这,唐善清就把包袱往床上一扔,说;“行了行了,我不走就是了,留下来还不行吗?”
情势所迫,她如果太冲动,到时候天机玄玉没找着,她命都给搭进去。
“太好了,只要王妃不走,奴婢就放心了。”知夏站起身擦着眼泪,破涕为笑。
唐善清又忽然将包袱拿起,就要走出去,知夏以为她又要离开,大喊着;“王妃啊,您怎么又变卦了,不是说好的不走了吗?”
唐善清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对着扯着她衣服的知夏说;“我没说我要走啊!”
“可您为什么要带上包袱啊?”
“我要把这些拿去换银子,救难民!救你家王爷!”唐善清将衣角扯了回来,笑了笑,走出了房间。
唐善清背着包袱匆匆出了府,意外的是侍卫并没有拦住。当她离开后,恰好被白霖看到了,白霖脸色一沉,这没心没肺的王妃是打算逃了?
而唐善清前脚刚离开,骆吉文的马车就已经到了府外。骆吉文板着脸从马车上走下,白霖便迎了上来;“王爷,您回来了。”
“嗯。”骆吉文淡淡回应,正准备走进府,白霖这才缓缓开口;“方才属下看到王妃...拿着包袱出去了。”
骆吉文脚步一顿,眸色稍微一沉,还是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唐善清将换来的银子全都带到了破屋里,还给他们买了烤鸡,他们身上的衣服倒都是焕然一新,就连身上的伤都有了医治。
“姑娘,上次多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不计前嫌出手相助,恐怕这些孩子....”阿西的视线落在那些脸上洋溢着满足表情的孩童身上,多多少少也觉得欣慰。
“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孩子也是无辜的。”唐善清摇头笑了笑,回答着。
“我还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阿西忽然冒昧的问起。
“我叫唐善清。”
“祁姑娘。”阿西腼腆的笑了笑,大概是想不到南晋京城还有她这样的善人吧。
“姐姐,这个送给你。”一个小女孩忽然将一串贝壳串成的项链递给唐善清,波若是临海之国,贝壳这样的饰品,自然很多。
“谢谢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唐善清蹲下身接过贝壳项链,摸着她的脑袋问着。
那小女孩稚嫩的回答;“我叫玛雅。”
玛雅,额,好名字。
唐善清站起身,转头问着阿西;“对了,我能问一下,你们出事的那天发生了什么吗?我想要了解....”
阿西低垂着眼帘,深沉叹了口气,似乎不大愿意回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这事就在他们被逐出城的第二天晚上,他们在回波若的路上,突然身后追来了一群人。
那群人蒙着面,骑着马追赶他们后,毫不犹豫地将他们杀死,当时所有人都惊恐逃跑,然而人怎么能跑得过马,最后还是被追上,被杀了。
他跟那几个孩子之所以能幸存下来,是因为他们被掩护着逃进了林子,躲藏起来,而掩护他们的大哥,则不幸遇难。
说到这,阿西就隐忍着怒火,看着同胞被杀他却没有办法,他能不恨吗?
骑着马的黑衣人?这很明显就不是骆吉文的风格啊,他真要杀人的话,还用得着夜里偷偷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