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唐善清哭着喊着,头一次觉得自己竟然是这样的无用。
皇上先是一愣,随即挥手,叫御医过去给唐善清把脉。
他是绝对不会因为骆吉文这么说,就轻易的相信了的,一定要御医确诊了,再做决定。
御医给唐善清诊过脉之后,回话道:“启禀皇上,太子侧妃的确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皇上听了,挥挥手,“先给她关起来,等太子醒来,朕在亲自审问,务必给郡主一个交代。”
明珠郡主听到御医的诊断,心内鲜血淋漓,她怎么就有了呢。
上来几人把唐善清带了下去。
骆吉文身上包扎伤口的布条也被御医解开,重新给他包扎着。
皇上见了骆吉文满身的伤口,心中发酸,不过半年多,太子殿下竟然遇到了两次刺杀。
“一定要治好太子的伤,要不然,朕绝对饶不了你。”皇上命令道。
御医连忙低头答应着是。
骆吉文醒过来的时候,四下搜寻着,没有见到唐善清。
他伸手抓住想要给自己把脉的御医,“侧妃呢,你叫她过来。”
御医老实的回禀,“太子侧妃被皇上关押起来了。”
骆吉文听了,挣扎着起来,“父皇在哪里?”
皇上听闻太子醒了,连忙过来,听到骆吉文的话,脸色一板。
“什么太子侧妃,朕已经把她贬为庶民。”
骆吉文虚弱的扶住皇上。“父皇,请把儿臣和她关在一处。”
这时候讲情,无异于火上浇油,更何况,骆吉文认定,唐善清是被冤枉的,既然是冤枉的,只能是洗刷冤屈,而不是因为太子的讲情放出唐善清。
那样,唐善清一辈子都要背上这样的污名了。
“文儿。”皇上恨铁不成钢。
他怎么就不知道,自己这个太子,竟然是个痴情种。
这边话音未落,那边传来琴声。
贵妃故意酸溜溜地道:“太子殿下受伤卧床,侧妃竟然还有这等雅兴。”
骆吉文听到了唐善清的琴声,捂着伤口,缓缓地坐了下去。
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小雨趴在门前,用手抹着眼泪。
“侧妃娘娘,你现在还怀着胎儿呢,可要保重玉体。”
唐善清淡淡地道:“我会的,你去照顾太子,叫他不用担心我,皇上会还我个清唐的。”
小雨擦擦眼泪,“是,侧妃娘娘,我一定会照顾好太子殿下,你也一定要保重。”
守门的侍卫说什么也不让她进去,好在小晴在里面照顾着侧妃娘娘,她多少放心一些。
皇上见骆吉文安静下来,挥手叫众人都退下。
他走到骆吉文的对面站定。
可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
骆吉文垂下眼眸,“没有抓到活口。”
皇上听了,叹口气。
他心中纵使对贵妃有所怀疑,可是,没有证据。
随着慕王成人,贵妃的小动作日渐增多,皇上也有所觉察。
哪个皇上正当壮年的时候,就有人惦记着他的皇位,总是会忌惮的。
皇上近日对贵妃有所防范,可是却一直苦无证据。
“朕绝不姑息。”皇上似乎是说给骆吉文听,又似乎是跟自己说。
骆吉文垂下眼眸,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明珠郡主是怎么回事?”皇上看着骆吉文问道。
骆吉文的脸色狰狞扭曲,“是她趁着儿臣受伤,在儿臣的药中放了和合散。”
皇上听了叹口气,女人的伎俩层出不穷,实在是叫人防不胜防,明珠郡主这一次,还真的是志在必得。
“她对你倒是一片痴心。”
骆吉文冷笑,“这样的痴心,儿臣只觉得可怕。”
皇上看着骆吉文,“事情已经如此,总要给明家一个交代,这样,朕下旨,封明珠为太子侧妃。”
骆吉文冷冷地看着皇上,“一切都交给父皇办去吧。”
皇上看着似乎一夕之间成长起来的骆吉文,暗叹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女人嘛……”
骆吉文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皇上,“晶晶和她们不同。”
皇上听了皱皱眉,“身为太子,你不该有弱点,朕原本很欣慰,你终于成长了,可是现在,真很担忧……”
骆吉文执拗地看着皇上,“父皇,儿臣只要她。”
皇上呵斥,“你不要忘了身为太子的责任,魏小姐端庄贤淑,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朕已经决定,元宵佳节的时候,就宣布你们大婚的日子。”
骆吉文抬眼看了一眼皇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你觉得魏家还会把自家的小姐嫁过来吗?”
“会。”皇上笃定道。
骆吉文不想在说话,他静静地倾听着唐善清的琴音,她在弹琴上,真的是半点天赋也没有,真的是靠勤加练习才把曲子给弹熟练的。
“晶晶最喜欢弹流水,说是水让人的心变得空灵。”
骆吉文幽幽地道。
“朕在跟你说话。”皇上皱眉。
骆吉文抬眼看了皇上一眼,“什么时候放晶晶出来。”
皇上一愣,只觉得心疼,成长,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他骄傲如斯的儿子,一向凡事尽在掌握,此次却被人算计到如此地步,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也难怪他性情大变。
“唐氏,留子去母吧。”皇上沉吟着道。
这也算是他对骆吉文的承诺,叫唐善清活到孩子生下来。
骆吉文看着皇上,点点头,“儿臣恳请父皇,把儿臣贬为庶民。”
看到他这样凉薄的样子,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没有半点波澜,皇上的手微微颤抖。
他应该兴奋的,太子知道怎样才能让他妥协,可是他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储君的位置都不要了,皇上一想到这里,就觉得生气。
“胡闹。”皇上喝道。
骆吉文抬眼看着皇上,“儿臣并没有胡闹,晶晶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为何要遭受那样的惩罚?她是在我太子府出的事,身为太子,岂能置身事外?自然该同等罪论处。”
同等罪。
自然是贬为庶民之后,等着他孩子出生之后,和唐善清一同去死。
皇上的眼角抽搐。
怒极反笑,“你真的要这么做?你和那唐氏一起去死,你叫朕的皇孙如何?”
骆吉文神色依旧凉薄,“这孩子命苦,父母双亡,也不知道能不能长大,不若父皇就成全了我们一家,叫我们一家死在一块,葬在一起,也算是死得其所了。”